只见那男人停好车,便上前要去搀扶顾婠。然而下一秒。
“啊,我的手,你,你谁阿?你要做什么,松开。”
男人痛呼,自己刚才想要伸手去搀扶的手被一个满眼阴沉的男人捏住,手腕仿佛要断了。
不过他很快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只好心送她回去,一个女孩子喝多了多危险。”女人还想要狡辩。
“滚!”一声怒喝,连滚带爬的离开。
“你可真是人尽可夫,什么男人都能下得去嘴。”满脸怒火,一把拽着顾婠,直接拖上了车。
“呕……”陆家别墅门口,车子刚停下,顾婠便趴在陆栖祎身上开始作呕。
“顾婠,你找死。”陆栖祎暴怒,浑身上下都是顾婠的呕吐物。
而身边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却趴在那儿呼呼大睡。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陆栖祎越发烦躁。
一把拽住顾婠的后衣领。
直接将人拖到水池边,猛的一丢,水花四溅。
“啊啊啊,谁啊,放开,松开我。咕噜噜……”迷糊中,不知道被谁拽着走,又呛了水,浑身一凉,所有理智开始慢慢回到身体里。
“看着她,直到她酒醒为止。”她仿佛是听见陆栖祎的声音,又看见陆栖祎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她在哪儿?
而陆栖祎急冲冲的往里走,实在是受不住身上的味道。
恼恨自己作死,多管闲事,让她被哪个男人占了便宜去,与他何干,这不是他最乐意看见的嘛。
坐在水池中的顾婠,从头到尾都湿透了。
冷意渐渐上头,意识也清醒了很多,酒意散去。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围观了,而且面前的这些人多少有些眼熟。
而自己则是坐在水池中央,中间的那个尿尿的小孩,那潺潺的水直接浇灌在她头顶。
“我,我这是在哪儿?”从水池中慢慢站起身,一阵冷风吹过来,即便是夏日炎炎也让她不禁一个颤抖。
所有人见她如此,也没有人上前搭把手。
看着顾婠狼狈的从水池中爬了出来,她才惊觉发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陆家别墅。
平日里陆栖祎住的地方。
同他们用作结婚的婚房不远。
她怎么来这儿了?
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小区的苍蝇馆子吃饭,然后,软软被一个像极了陆栖祎的男人带走了。
再然后?
再然后她好像喝多了……
猛地摇了摇头,头有些疼,有些晕。
“现在怎么办?”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女佣轻声开口询问。
“不必理会。陆总只说看着她。”
佣人们的窃窃私语顾婠离得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顾小姐,陆总在书房等你。”
管家站在水池旁,见顾婠的酒意褪去,转述完陆栖祎的话,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顾婠跟在管家身后,来到二楼书房,这儿的布局同他们的家很相似,但即便如此,她当时身为陆太太,却也没有资格来这边。
书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陆栖祎。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身上穿着懒散的睡衣,随性的坐在沙发上,听见有动静,抬头,同顾婠的视线相交。
这样的陆栖祎,让顾婠一点防备都没有,心脏没来由的一抽。
“呵……”陆栖祎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顾婠,没来由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声。
顾婠就笔直的站着,视线却落在了那个铁盒子上。
瞳孔有些瑟缩。
“我爸爸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这些日子她是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去私家侦探所拿回爸爸唯一留下的东西。
“你说这个?”
陆栖祎像是故意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铁盒,发出咚咚的声音。
铁盒子是上了锁的,锁还完好无损,也就证明了没有人敲开过。
顾婠暗暗松了口气,她不想连自己父亲的遗物也要被人糟践。
“你调查我?”陆栖祎开口,不紧不慢。
这话不禁让顾婠背后起了层冷汗。
是,她确实是有调查陆栖祎,这毋庸置疑。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被陆栖祎和乔曼一起送进监狱。
而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爸爸会来保释她时,顾家被陆栖祎整破产了。
偷税漏税可是大罪,她不知道陆栖祎是怎么制造伪证来诬陷自己爸爸。
又或者,顾氏集团,本身就有陆栖祎的人?
细思极恐。
当她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嫁给陆栖祎,准备成为他新娘的喜悦中时,而陆栖祎就已经在算计他们顾家了。
这个男人的算计和城府,根本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事到如今,她才惊觉,自己真的了解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吗?
而顾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成了推波助澜的帮凶。
是她间接性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陆栖祎抬头,发现顾婠浑身正在颤抖,不知是怕还是其他。
但她极力克制情绪的样子,让他冷笑。
现在想明白是不是太晚了些?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要怎样,才能将这东西还给我?”
似有破釜沉舟的气势,顾婠开口同陆栖祎讨要东西。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明明是自己父亲的遗物,却要好低三下四的去向陆栖祎讨要回来,可笑。
“我的问题,还没回答我。”从顾婠站着的角度看过去,陆栖祎的下颚线完美到让人嫉妒。
可她早就无心欣赏面前的男色。
真是因为这张脸,让她沉迷其中,最终导致了顾家的悲惨结局。
“我不应该调查吗?当时我爸忽然就失足坠楼了?他坠楼当天,分明是被人推下楼的,谁最有动机?”顾婠的视线一颗不曾从陆栖祎脸上挪开。
她只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二分的不自在,至少确认,这件事情到底同他有没有关系。
可陆栖祎到底是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被她一两句话就撼动情绪。
还是她太嫩了。
“所以你就拿着我给你的钱去调查我?嗯?顾婠,你挺能耐的啊。”
陆栖祎转过头,盯着面前的顾婠。
顾婠就那样梗着脖子站着,就仿佛许多年前的落日黄昏,那个明媚清高的少女,跟在他身后一步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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