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
“曾浩,我有些事,今天不陪大家一起玩了,你们尽情玩,账记在我的名下。就这样。”
大堂偏僻的角落,顾婠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就跟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只是,走近一些,她的肩膀,颤抖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垂着头看着脚尖。
努力的克制着嘶吼的冲动,只是喉咙里像是被卡了痰。
眼眶通红,又不知过了几许,她才缓过神来。
是啊,他们都高尚,唯有她顾婠,是个低贱的坐台女。
何鸿轩高尚,她也高尚,何雨更高尚。
顾家没了,爸爸没了,爸爸对她的宠爱也没了。
要不是没脸没皮没有尊严,她连命,也都没了。
不知道怎么走出辉煌夜总会的大门的。
夜晚的风呼啸着,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手机没电,跟李姐确认过,软软今天没有来夜总会。
应该还是在生病吧。
她要赶快回去。
可身上没有现金,手机没有点。
最后只能选择徒步走过去。
好在距离软软家,也不是很远。
这天,何鸿轩在顾婠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恶狠狠的扎了一刀。
疼的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个人徒步走回了家,好在,软软的病情好了,脸色也恢复如初。
顾婠在见到秦软软的那一刻,鼻尖酸涩,像是见到了至亲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秦软软从床上下来,只是下一秒,就被顾婠紧紧的抱住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抱着顾婠安抚着。
可直到顾婠睡着,都没有对她说她今天的委屈。
接下去的几天,顾婠每天白天在家睡觉,晚上便去夜总会上班。
秦软软恢复了身体后,也同她一起回了夜总会。
只是两人在工作中尽量避免了交集,这是秦软软的意思,而且强烈要求顾婠执行。
几天下来,顾婠在辉煌任然没有接到一单。询问了身边的人有没有任务,有没有可以接的单。
都没有。
若说没有人在背后动手脚,她是不信的。
只是这样的为难,也不知道是何鸿轩做的,还是陆栖祎做的。
大抵是陆栖祎吧。
休息室旁边便是卫生间,蹲在隔间,愁白了头的顾婠。
忽闻外面的脚步声以及浓烈香水味。
“喂喂,你听了吗?我刚到这边,那个顾婠。她到处问人有没有活儿介绍,她什么都能够做呢。”
“啊?这女人啊是爱钱爱疯了吧?不过你们听说没,前几天她进了刑罚堂,出来后就变得这样了。”
“还是李姐有办法,刚进夜总会哪儿,你们可看见没,人家顾婠那高傲的姿态,进了刑罚堂以后就变得摇尾乞怜的,笑死。既然选择出来卖了,还装什么清高。”
说这话的人顾婠认识,戴娜。
“哎戴娜,那个顾婠进刑罚堂,是好想跟你有过节啊?”
“别说了,晦气。”
“行行行,不过今天来辉煌的可真有几个大人物,知道曾家那位大少爷吧?今个儿竟然带着未婚妻来辉煌玩,在六楼呢,你说他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挺放的开啊?”
“可不,曾家大少爷的未婚妻不就是何家的千金么?”
“行了行了,别八卦了,赶紧工作吧。”
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隔间里,顾婠靠在冰凉的墙面,拳头捏紧又松开。
曾浩同何雨也来了?
两家已经联姻了吗?
这天,顾婠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六楼下来的人,始终在八层活动。
奈何。
“顾婠,你来下。”李姐冷冷站在那儿,冲着顾婠打招呼。
“李姐,有活吗?”
这些天,顾婠见到李姐别的话没有,一个劲问有活吗?
李姐冷冷的看了眼顾婠,上面特意吩咐下来,即便只是个端茶送水的工作都不要给面前这位。
她当然不敢忤逆了。
但今天不同,六楼至尊包间里的那些公子哥儿,不知道为何,竟然点名要顾婠。
“有,六楼房间,跟我走吧。”李姐转身。
而身后的顾婠身体微微一僵,六楼?
是曾浩所在的那一楼层。
“李姐,能不能,去别的楼层?”
“你当你是谁?客人点了你去,你就要遵守这个行业的规矩。”
李姐不再多言,身后的脚步声在。
六楼包间
“快进去吧。”顾婠被身后的李姐猛的一推,进了房间。
踉跄的被推进了包间的顾婠,看着一张张熟悉却又错愕的眸,若是能,她恨不能此刻钻进地洞中去。
“哎呦,我去,我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真的是我们顾大小姐啊。”
这说话的人是曾浩。
他身边坐着的,则是何雨。
曾浩站起身,一步步朝着顾婠走去,顾婠低下头,觉得只要看不到脸,他们就认不出来她般鸵鸟行为。
曾浩微微弯下腰,一把捏住顾婠的下颚,将她不施粉黛的脸抬了起来。
比起一年前,她清瘦了不少,但这不妨碍她骨相好。依然是漂亮的脸庞。
“哎,大家来看看,这是谁啊?顾婠,顾家大小姐,就是那个曾经的纵火犯,我刚才出去,就听见那些人再说,辉煌有一个坐台女,叫顾婠,四处托人给她找活干,我以为重名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的是顾家大小姐。”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奚落,甚至是要将当年高高在上的顾大小姐踩入尘埃,碾碎喂狗的架势。
顾婠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何雨身上。
何雨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何鸿轩,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只因为,她成功嫁进了何家,成功取代了何雨那死去的老妈的位置。
就像是,原本属于她妈妈的东西,被她强取豪夺了一样。
“我说顾婠,你缺钱啊?你缺钱,跟我讲啊,只要你求我,我就满足你,想要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曾浩的笑容越发的肆意。
捏着顾婠的下颚用了用力,随后甩开。
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仿佛是擦掉脏东西。
曾浩坐回了沙发,坐在了何雨的身边,从一旁甩出来一张支票。冲着顾婠指了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