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雪陡然喝道“你住嘴!拿人手短,你的‘演出费’不想要了?”
“这……”
一想到那高额演出费,几乎是他一个月的工钱,这被招来当群演的大叔,一脸的不舍和纠结。
顾婠心里明了了,今天,就是一个局,专门针对她的局,一场鸿门宴。
他们就是想要羞辱自己,就是想要让自己难堪。
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眨眼之间,便消失无踪,再次抬起头,她脸上,又挂上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笑容“先生,想好了吗?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个,额,这个……”这素人大叔犹豫了不知如何是好,头脑一热,就说“我这个脚啊,最近很酸,你就帮帮捏捏脚吧。”
一下子,四周都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兴致盎然地盯在顾婠的身上,都在等她的下一步举动。
而顾婠,即使埋着头,也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双双热络的眼神,她脸上始终维持着制式的笑容,便在众人的目光下,单膝着地,将那个沙发上大叔的鞋子脱下,放在了她自己的膝盖上。
轰!
四周炸开了锅!
“天!我看到了什么!”
“好……下贱!”
“原来这才是这女人的真本质,我就说,当年陆总为什么就是对她爱答不理,原来是咱们陆总早就看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
“幸好啊,陆总不喜欢她,在顾家倒台以后,果断的同她离了婚,真的是万幸!”
顾婠揉着中年大叔的手,陡然一颤,心口一丝闷痛,唇角无奈地勾起。
原来,是因为她本质“下贱”,所以那人识人有术?早早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想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
莫北言接到一个奇怪的短信,脸色就变了,没曾多想,立刻开车飞驰而来。
宴会热闹,他衣服没来得及换,就匆匆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公司赶过来。
修长的身影,而经过一天劳累,外加延长加班,此刻的莫北言,有些许的邋遢。
若是放在平时,并不觉得,但今天,在这个豪服奢宴中,在精心装扮过的其他人中,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出来的匆促,他连领带也没有来得及系好,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有人看到他,上前来打招呼“小莫总今日怎么有空赏脸来参加宴会?”
莫北言的视线,却不停地在宴会中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
“莫总是在找人?”
莫北言一愣,连忙抓住别人的手臂“对,你有没有看到顾……”
陡然想起来,这里谁认识顾婠?声音戛然而止。
“顾?顾什么?”
“没什么。”
莫北言抬脚就走。
又被身后人抓住“等一下,莫总,你如果是在找人的话,如果这个宴会大厅找不到人,那你可以去一个地方。”
“哪里?”
“二楼尽头。”
那人说着“我带你去吧。”
莫北言道了一声谢“那就麻烦你了。”
那人领着莫北言去二楼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莫总你看,我说嘛,如果是找人,楼下找不到,这里应该能够找到。莫总看,这门还开着。”
莫北言来不及说什么,匆匆就往尽头那间房间走过去。
一门双扇,半边半开着一条缝隙。
莫北言正要推开大门,陡然,眸子骤然收缩!
他找到了顾婠了。但!
从这条缝隙里,他看到了什么?
门缝里,莫北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她匍匐在地上,无比低贱地给一个中年男人按摩腿脚!
莫北言的视线,渐渐能够看清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在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脸孔,正张狂奚落的大笑顾婠的时候。
他陡然清醒过来,一股杀意渐生,他们几个混蛋!居然在欺负顾婠!
莫北言此刻冲动地想亲手把那几个人给揍一顿,他抬起手,准备重重推开这大门,下一秒,手顿在了半空中。
“顾婠,没有想到,当年最耀眼的顾大小姐,也有今天,为了钱居然只是为了这些臭钞票,下贱到这个程度。”
屋子里,一道羞辱的声音响起。
顾婠充耳不闻,只专注于给这个中年大叔按摩腿脚。
没有争辩的必要,她说她不是为了这些钱,会有人信吗?
如果有,那就不会有人这么说了。
她眼底更加淡漠。
无所谓,她对自己这么说。
不重要的人,无所谓。
怎么想,怎么诬陷,都无所谓!
再无耻的构陷,她在一年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还有什么比得上乔曼那样的诬陷?
肖容雪从刚才就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那道缝隙,显然,是她刻意留下的,眼角的余光,从那条缝隙里,扫到了一道灯光下的阴影,眼底精光一闪,肖容雪红唇勾了勾
“喂,顾婠,我真没有想到,你现在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坐台女,想想当年的顾婠,何等风光?再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啧啧,判若两人。”
肖容雪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种的人影还在,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又接着道
“不过,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欣心肠如此歹毒,前面对乔曼做的那些,雇佣花钱绑架乔曼,甚至企图毁了她清白,最后又放火想要烧死乔曼。后又杀害自己爸爸,又陷害到自己哥哥头上,你这样无恶不作,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给你最大的恩赐了。坐牢,根本无法让你赎罪的。”
大门口,莫北言的手举在半空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听到什么了?
“顾婠,你万万没有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陆栖祎,会亲手将你扔进监狱去吧?顾婠,你不止可恶,你还可悲!算计到头终是空!”
肖容雪故意挪开身子,让那一箱子刺眼的红钞票,能够被门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红唇一勾“当年的你,视金钱如粪土,而你现在呢?为了这点钱,能够下贱到讨好一个秃瓢老男人。顾婠,我看不起你。”
莫北言的呼吸,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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