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居心!我生你养你,无愧于你!更何况一年之前,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你错的太离谱了!
这之后,何家也因为你,尤其是你哥哥,被别人指着脊梁骨——看,那个就是柳如絮,她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你兄长在外应酬,也多被人嬉笑嘲弄。你继父更是在一众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个畜生!你实在是让我们伤透了心!”
顾婠浑身的血液逆流!
面对柳如絮字字句句的指责,心在泣血。
她让你们伤透了心?她错的太离谱?她是罪犯?
当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她的时候,甚至陆栖祎都可以不相信她,可是身为她家人的妈妈哥哥都不相信!是不相信,还是根本就不想相信?
她承认,迫于陆栖祎陆家的压力,面前的那一家人可以忍气吞声放弃她,可是如果有心,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她,连自己亲口问一问亲生女儿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
胸口里堵着一口气,她拼命地睁着眼睛,不肯眨一下,她怕眨一下之后,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何必那么多的借口!
“想要唯媛,直接向我开口,我一定会给!”顾婠笑,脸上却多了一丝沧桑,苦涩蔓延。
她依旧牵动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她想要这微笑温暖,却无意中透露了心里的苦涩,她望着那边的人,那个妈妈。
唇瓣动了动“因为你是,我妈妈。”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连忙垂下头去,伸手飞快地胡乱抹了抹脸,却忘记,她今日的脸上带着妆容,一下子,妆容花了,糊了满脸。
她只当擦干了泪,又抬起头,别人就看不出。
怎知道,弄巧成拙,那糊花了的妆容,傻子才看不出来。
只是此时此刻,也不会有人特意就这个问题,专门去提醒一下她。
所有人,只想要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看着别人家的八卦,惬意的很。
这就是人性。
男人们还好,但当年那些嫉妒顾婠眼红的名媛们,一个个偷偷拿着手机,将今天这一幕录下,想要往后拿出来当个笑话看。
陆栖祎眯起了眼,想要出面,最终却还是忍下了。
“顾婠,唯媛现在跟你没关系。”站在一旁的何淼冷冷的看了眼顾婠。
随后掷地有声地宣布“现在唯媛已经是曾老爷子的了。”
“我不同意!”
顾婠怒斥“这是爸爸和我一起的心血!”
“你还好意思提起顾敬国?顾敬国怕是以你为耻,顾家以你为耻!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劳改犯!”
这话,是柳如絮冷着脸冲着顾婠说的。
心肠歹毒的劳改犯!
顾婠狠狠咬住了嘴唇!心脏被巨锤捶了一下!尽管,早已经习惯了才对,可是今日,依然心绪波动!
“劳改犯劳改犯,就好像是你证据确凿,以为我真的做过那些事情一样,呵,这话,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顾婠神情冷漠的站在柳如絮不远处,就那样冷冷的望着。
这句话,已经藏在心里许久许久,无数次,想要脱口而出,却因心里无比的明白,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当年乔曼的那些手段,自导自演的那些事情,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她,尤其是那场火烧花店,更是认证物证确凿。
她百口莫辩,她斗不过有陆栖祎支持的乔曼。
所以最后只能背负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顾婠说这话的时候,即便没有掷地有声,却也是让所有人都听了个真切。
一旁,陆栖祎如鹤立鸡群,无比耀眼的男人,呼吸一滞,却没有去阻拦和呵斥。
何淼也是一滞,不得不说,商场混迹的老狐狸反应极快“莫说那些你曾经伤害过他人的事情,就单单一年前那场花店的大火,所有人都看见是你在,还是说,你质疑当年警方的判断力?”
顾婠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何淼。
看着四周那执意和看热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即便所有人都怀疑,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因为她是当事人。
她亲眼看着乔曼将所有的汽油在自己花店浇了个透彻,看着她自己点燃了火。
在大火中,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着看向她。
明明,一切都是乔曼自导自演,为什么后果却要她这个无辜的人去承担?
为什么?
因为陆栖祎啊。
顾婠自嘲的一笑。
没有摄像头,没有认证,也没有无证,她的清白,恐怕是,没有见天日的一天了。
她就要天天背负着杀人未遂的罪名,永远背负着劳改犯的名头,存活一辈子吗?
见顾婠不言语,何淼心中有些得意,但面上却保持着儒雅歉意的笑容,冲着在场的人表示抱歉“真是抱歉,今日的宴会被打乱,何某人向大家道歉。”
说着,举起杯子“我罚酒。”
一干二净。又一阵恭喜曾老爷子。
曾老爷子笑呵呵的,显得十分得意。
顾婠的面色变了又变“曾老爷子,你拿了我爸爸的东西,就不怕我爷爷晚上来找你?”
曾老爷子旁边的曾浩听了,恼怒冲上前“贱人!你敢一而再再而三诅咒我爷爷,我……”
曾浩几乎是冲到顾婠面前了,众人睁大眼睛,眼看一场血腥场面就要发生。
一道身影,不着痕迹地挡在顾婠面前。
“你要怎么样?”
曾浩停住了脚步,呆了呆,周围其他人也呆了呆。
今日因为是唯媛的拍卖会,陆栖祎带顾婠过来,所有人几乎约定成俗地默认了陆栖祎是为了羞辱顾婠,才会带顾婠过来的这个事实。
可,可不对啊?
众人呆了呆,望过去,男人俊美容颜冰冰冷冷,没有一丝温度,长臂一揽,环住身旁那个顾婠的肩膀,狭长凤眼眯起。
“曾浩,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诅咒了曾北望,你能怎么样?”
你能,怎么样!多么嚣张!
“曾北望,你有什么意见?”
男人黑眸转向一旁的曾老爷子,后者老脸上,分明恼羞成怒,却不得不难堪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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