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出色,不比男人差,一直认为,唯媛的崛起,是自己的天分和努力换来的。
而现在,她依然也是这么认为。
但,就在刚刚,那个男人展示了商场之上,她从没有看到的另一个角度,你的对手,不全是君子。
事实上,爸爸从她入商场的第一天开始,就教她,商场之上暗潮汹涌。
只是自己从来都自负地没有当一回事。
她不是傻瓜,那男人刚刚的一番话,不管是奚落她也好,还是指导她也罢,但有一点错不了今日这场“视频门”后,有人按耐不住了!
坐在沙发上,女人垂着头,望着地毯沉默许久。
脑子里却飞快运转。
首先,视频的角度,是从大门照过来,而她回忆那一日的事情。
大门处有谁?
但,谁又会无聊到特意用摄像头拍下一切?
掏出了手机,记忆里那串个数字的手机号码,记忆依旧,手指停留下拨通键上许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咬牙,摁下。“嘟——嘟——”
响了好久,就在顾婠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接通声。
同样的,没有说话。
两个人,各自举着手机,对着没有声音的通话,谁也不愿意首当其冲地打破平静。
莫北言的眼底藏着些许的血丝和激动。
他寻了她那么久,终于,终于等来了这个电话。
可电环那头,除了她的呼吸声,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他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发出声音,至少问一问,这些日子,她过的好不好。
可是,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没有发出来。
只余喉咙中吞咽口水声。
什么时候,这般狼狈了?
“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半晌,电话里传来顾婠的声音。
莫北言举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狠狠一捏手机,喉咙滚动,心口剧烈跳动两拍。
好怀念,好想,下一秒就见到她,告诉她,先前那场宴会,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不过是他想要找出伤害她的人。
他想要解释的。
更想要告诉她,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半个小时后。
有个女人,从辉煌的大楼里走了出来,走进了风雨之中,雨伞是在储物柜里找来的,那个男人不管多么可恶,但有一句话说对了。
她是逃兵,是懦夫。
但,怎甘心?
走到了路旁,路旁已然有一辆黑色的宾利等在那边。
一眼便认出来,那车的主人,除了那不可一世的陆栖祎,还有谁?举步走了过去,窗户玻璃降了下来,露出驾驶座的人脸来。
“顾小姐,请上车。”
车里藤光下了车,绕到了后座位旁,拉开了车门。抬脚坐进了车子里,藤光也回到了驾驶座。
“他叫你来的?”
藤光听到后车座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照着后车座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安静,侧着脸,静静望着车窗外。
藤光看不懂这个女人了,就在两个小时前,她神情癫狂地从那栋楼里冲出去,那个时候,她的身上,流露出浓浓的绝望,几乎溢出来了,清晰地让他这个的壮汉都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上,从心而出的绝望和恐惧。
藤光又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车座的女人。
太安静了。
“嗯,陆总让我把车开在楼下等您。”
顾婠望着窗外,其实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雨水打湿了窗玻璃,一片模糊。
但她却看得出神,车子平缓地驶上路上,直到下车,藤光都没有猜透过后车座那个女人的心思。
见识过她的绝望,又亲眼看到她的平静。
诡异的反差。
“顾小姐,到了。”
顾婠这才降下一点窗户玻璃,看清楚了不远处“唯媛基金”四个金字,嘴角浅勾了勾“我没说过要来唯媛。”
“老板说,无论顾小姐要去哪里,必须先来唯媛。”
“去零度咖啡。”“可是老……”
“你可以向他汇报,但现在,我要去零度。”
藤光稍有微词,又听到车后座那淡漠的声音缓缓说道“或者,我自己打的。”
藤光的嘴角抽搐了下,见顾婠真的推开了车门。
“等下,顾小姐,我送你过去吧。”
车子重新驶上马路,不多时,就到了零度。
顾婠推门下车,没有在意藤光会不会打电话跟那个人汇报。咖啡厅里一间包厢“刷拉”一声,门打开,包厢里的男人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温柔“许久不见,你成长了。”
顾婠垂头看着脚下,不发一言,等候他下一句。
“这些天,过的好吗?”此刻的莫北言,尽量强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避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吓到她。
他怕自己把她吓走。
本在等待着莫北言讥讽话语的顾婠,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能溺死人的温柔眼眸。
是,往常,他看向她的眸。
心里猛的一抽,疼的厉害。
莫北言这位公子哥儿,又想要玩什么把戏?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宴会第二天,莫北言的妈妈莫夫人寻到她,说的那些话。
——我家言儿对拿不下来的猎物从来都是温柔似水,一旦拿下,便会弃之如履。
——顾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吸引了我家言儿的注意力,但是请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成为莫家的儿媳妇。
——你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你往后,离我家言儿远点,在宴会上,他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他的报复,恐怕不是你这样的姑娘承受得起的。
——顾小姐,这里是一百万支票,莫说我没有提醒你,言儿已经开始想要报复你了,出了事,你们顾家,顾敬国,可就真的绝后了。
想到此,顾婠浑身一个颤抖。
视线落在温柔似水的莫北言身上。
想到宴会上,他那厌恶自己的嘴脸,那满是失望,到厌恶,再到憎恨的脸。
心脏沉闷的厉害。
“莫北言。”顾婠开口。
她不是唤他学长,便是莫先生。
从未连名带姓一起叫他。
莫北言的呼吸一滞,心脏处抽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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