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三下五除二地合衣躺下,拉了一旁的被褥,盖在身上,整个人转个身,背对着身后的人,肩膀又往被子下缩了缩、
最后也仅仅就露出半个脑袋在被子外了。
无声抗拒的意思不言而喻。
床边的男人,手还伸在半空中,眯眼望着床上女饶背影
“你是吃醋了?还是介意乔曼的存在?还是说,你其实是介意当年那件事情?若是的话,我,我说,我相信你呢?你没有纵火,你没有伤害乔曼的那些事,我说我信呢?”
骄傲的陆家继承人陆栖祎,第一次垂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他的黑眸,依然紧紧锁住床上的背影。
他在,期待着。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自知的紧张。
“不,我就是雇凶想要杀了乔曼,那场大火也是我放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不,更确切的说,是杀人未遂!”
她依然没有转过身去,依然背对着他,双眼空洞洞地看着一团空气,只是眼泪,却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滑落下来……
死死咬住了嘴唇,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他听到一丝一毫的哭音。
无声地落泪,无声的压制,无声地紧紧咬住嘴唇。
迟了,迟了。
你的相信,一文不值了。
他的信任,她等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绝望。
陆栖祎,有那么久的时间,你不去信任,既然不信任了,那就请你不信任到底。
心如荒漠的时候,却来告诉她,他愿意信她。
“夜深了,陆总,你该回去睡觉了。”
男人站在她的床侧,看着另一侧背对着他的女人,有些发呆,有些不知什么感觉。
心口,被挖掉了一块。
她再也不在乎他的眼中她的模样了。
不在乎他的不信任,同样也不在乎他的信任了。
就站在床沿边,挺拔的身躯昂藏笔挺,深眸里却有着茫然。
他在想,这些年,她怎么就变了?
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就觉得,就远的没有际?
很多年前漂洋过海她去国外只为了见他一面,再远的距离都挡不住她的热情,飞蛾扑火如她,所以是他,把她燃烧殆尽了?
怎么如今,一张床,却让他们远如最熟悉的陌生人?
陆栖祎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焦急。
他从没有想过,一转身永远都能够看到的人,无论他走得多远,走去了哪里,只要他转身,她就在他的身后,某一,突然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是他太自负了?
是他太绝情了?
是他消磨掉了那个女人最后的爱意?
两个人,一个背对着身后人躺在床上,看似无动于衷的冷漠,脸上早就已经湿濡一片,哭得不能自已。
终究,顾婠还是女人,她依然在他的面前,软弱了。
另一个人,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女饶背影,从来清冷,不知情爱,心底却已经慌作了一团。
床褥突然地沉了下去。
顾婠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的热源,第一个反应,便是抬手擦泪。
她绝不让他看到这该死的眼泪。
却不及他快,男人陡然灵敏地一翻身,压覆了上去。
低头看身下女人,那女人却抬起了手臂,紧紧地捂住了一张脸。
他有疑惑,伸手就去拨开她的手臂。
“别。”
她的拒绝,抵不住他执意要拨开她手臂的决心。
她挡着脸,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吗?
陆栖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执意却扯开她的手臂,可顾婠今日无比的执拗,就是不肯放下遮住脸的手臂、
陆栖祎急了,他霸道地双手突然地抓住顾婠的两只手腕,巧力一用,猝不及防,便将她的手臂拉下,一边喝道“看着我的!”
他终于拽下她的手臂,也呆住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被他注视着,顾婠难堪地撇开头,将脑袋侧到一边去。
“你……”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呆呆地看着她湿濡的睫毛,未干透的眼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又有一丝窃喜
“你哭了?”
她哭了是不是?在她淡漠的外表下,木然的伪装下,在她心底的深处,其实,还是有在乎着他的?
顾婠咬了咬嘴唇,“跟你没有关系。”
我的眼泪,不是为你流的。
她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个。
但男人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扬起了笑意,忽然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婠婠!”
似乎不过瘾,又埋头啄了一口“婠婠!”
每啄一口,就喊一声婠婠。
顾婠有些恍惚。
该信他吗?能信他吗?
不!给过无数的机会,她的信任,等来的永远是失望。
伸手,推了身上人一把“陆总,想做吗?”
陆栖祎欣喜的笑容,顿住了,不敢相信地望着身下女人。
她说了什么?
“陆总应该知道,我顾婠是坐过牢,犯过错的劳改犯。这一点,是改不了。我与陆总的关系,就像是娼妓与恩客。”
她主动伸手,拉开自己的被子,扯开自己身上的睡衣。
一只手臂如蛇一般,向着陆栖祎的脖颈,缠绕了上去,此刻的顾婠,比平常多了一份妩媚。
但压在她身上的陆栖祎却拔身而起,避开了她的缠上来的手臂。
顾婠又如蛇一样撑着床褥,坐起了身子,一边如影随形地缠了过去,一边轻笑“陆总,难道不想吗?”
陆栖祎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面前已然妩媚的无比陌生的顾婠,眼底沁出一丝丝的痛惜。
顾婠狠狠一咬牙,敏感如她,他眼底的痛惜,自然清晰地感受到。
可是,他眼底的痛惜,又是怎么回事。
是为了她?不不不。
一步一步,将她逼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这眼前正一脸痛惜地望着自己的陆总!
可那痛惜,又是怎么回事?管他呢,顾婠自嘲一声。
“陆总……”
她又如蛇一样,缠上去,一双手臂,细细弱弱,缠住了男饶脖颈,便半跪在床褥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