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的女儿要承受这些委屈?
全都是因为顾婠。
呵呵,不过,顾婠这个女人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老管家想起来那边那位在电话里吩咐的事儿,不由得眼底燃起扭曲的报复的兴奋。
卧室里,陆栖祎将女人塞进被褥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和乔管家有些事情需要说。你累了,赶紧睡。别胡思乱想。”
那样的柔情,那样的温暖,顾婠空洞的眼,眨也不眨望着天花板,好似活死人,对外界无感。
陆栖祎转身之际,心中说对不起,婠婠。
下一秒,他眼中愧色隐匿无踪,取代的是偏执的占有欲。
对不起,但,绝不放手。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说陆栖祎,你不能够放手,一旦放手,她就飞了。
这个声音困扰着他,也让他更加地偏执地抓紧手中的她。
沙抓的越紧,漏得也越快……
“乔管家,跟我来。”
乔管家正要关上别墅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乔管家扶着门框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子。
没有来得及转身,身后那道黑影就已经越过了他的面前,跨过了大门,走出了屋外。乔管家立刻沉默地跟随了上去。
一路微微垂首尾随其后,始终距离自己面前那道修长背影不到一米的距离。
一主一仆,两人从长廊一路穿梭过去,绕过了别墅,一直往别墅后院而去。
越走,路越深。
路越深,林荫小道两旁的树木参天,夜里更阴森。
何况如今入了冬。
万籁俱寂,枯木无叶。
扑腾腾的,不知野鸟扑闪翅膀,在枯枝之间偶有跳跃。
扑腾腾~阴森森。
嘎吱~乔管家心里头一慌,极力平和的面容上,深夜的冬,竟有豆大汗珠顺着沟壑脸庞滚落。
再也难以保持冷静的心态“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再往里走就是河沟了。”
陆家庄园的后花园的背后,确实有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沟,白日里青翠掩映,倒也显得景色怡人。
可夜里却十分阴森。
乔管家心里打着突,面色微微发白,不肯往前走一步。
前面的人,转过了身,转身的时候,脚下正好踩上了一根枯枝,嘎吱~一声。
“乔叔。”
陆栖祎开了口,却不是往常一样唤乔管家,而是一声久违的乔叔。
乔管家蓦然地怔住,三秒之后,立刻抬手摆动,捉急谦让“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陆栖祎一双黑眸,长睫垂落,遮住黑眸里的思绪,尚且算作温和地开口“乔叔正式成为我的管家,也有十几年了吧?”
他语气轻柔。
乔管家恭恭敬敬地点点头“是有好些年头了。先生如今还记得,老奴心中宽慰。”
“嗯,乔叔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我只有一个问题,叔祖父和我两个人,各自要你做一件事,这两件事,却是正好相反。乔叔,你要如何选择?”
说着,长睫陡然掀开,黑眸无比深邃,锁住对面的老叟。
轰!
乔管家心里爆了炸。
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怎么会莫名问他这样的话?
心里头千头万绪,老管家却没有立刻回答。
陆栖祎漆黑瞳子更加隐晦起来。
深吸一口气,做下决定“乔叔,再有半年多,按照陆家的家规,你也就正式退休了。明日起,会有人来接手你的工作,看在过往的情面上,剩下的半年时间,你就在这庄园里养老吧,所有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做。”
老管家的脸,刷拉一下惨白惨白!
“先生!老奴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奴不服!”
陆栖祎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望了望天,眸子里有些失望和痛惜,一口烟雾吞在唇腔里又在喉咙口徘徊。
终究徐徐吐出,眼角余光淡淡扫一眼老叟“乔叔,你讨厌顾婠,对吧?”
“我……”是,他是及其厌恶。
但这些话当着陆栖祎的面前,乔管家就是卡在喉咙口,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如果告诉你,我有调查当年的事情,那些车祸,那些绑架,那场,火灾,我要说,顾婠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不可能!”乔管家面容冷然,而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是无辜的!如果没有她,我家曼曼现在身上的那些伤痕,是哪儿来的?还有她那么努力做恢复,也任然还能看见身上被火灼伤后留下的伤痕。”
一双冷眸,一直关注着乔管家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乔管家脸上沟壑起伏的狰狞,哪怕这狰狞一闪即逝,陆栖祎也无法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
“你瞧,你这么讨厌顾婠。我怎么能够放心将这个宅子交给你管理,这个宅子还住着她。”
虽然乔管家憎恨顾婠,但是陆栖祎却也因为乔管家的这个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少,从目前看,乔管家应该只是向叔祖父那边偷偷通风报信了他正在调查那些年的事,而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夜了。乔叔回去睡吧。”
陆栖祎手指一松,指间的烟头落了地,他抬脚走了。
走之前,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小河沟。
如果刚刚乔管家露出一点点知道当年叔祖父出手陷害顾婠的蛛丝马迹,此刻,就已经沉尸那条小河沟了。
乔管家看了看地上烟头还在明灭闪烁,没有熄灭,星星点点红光,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又抬头看了看走远了的那道背影。
心里的毒蔓藤,已经蔓延遍布了全身,大到四肢百骸,小到五脏六腑,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仇恨和报复。
“不公平啊,对曼曼那傻丫头,太不公平了啊。”
林间一个老叟,伫立其中,干涩得起皮的乌唇翕动,喃喃自语地低声冲着地上的烟头,自言自语。
“吱嘎……”
门轻巧的打开。
他没说话,径直进了卧室,不发一言地解开衣扣,一件一件脱下身上衣服,露出结实劲硕的腰身,也没看床上的人,拉开浴室门,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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