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过礼,站起身后,礼官又高唱——
“请皇上皇后娘娘,拜父母高堂!”
两人同时转过身,看着坐在高处的司桑桑。
司桑桑笑眯眯的从宫人手接过先皇的牌位抱在怀里,看着儿子和儿媳妇给她们磕头行礼。
等儿子儿媳妇行完了礼,站起身以后,她老人家立刻将牌位交给了宫人,然后低着头,用帕子擦拭着手指,好像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对她来说,先皇的牌位的确是脏东西。
人脏,心脏,牌位也脏。
要不是为了儿子儿媳妇,她是不愿意碰那人渣一下的。
幸好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帝后二人和小太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对先皇已经嫌弃到了骨子里。
“请皇上皇后娘娘,夫妻对拜!”
礼官高声唱毕,祝无欢和凤长夜转过身互相面对彼此。
望着凤长夜英俊的面孔,祝无欢握紧他的手指尖,在心里轻轻的说,【皇上,夜哥,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生生世世你不离我不弃。】
凤长夜点头微笑,他也是啊,他也想跟她一直在一起。
祝无欢笑着,忍不住又说,【夜哥你知道我现在激动到什么地步了吗?我想再给你生十个个孩子,让你跟历任皇帝一样子嗣繁茂!】
凤长夜差点笑出声。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微微摇头。
他才不要。
有两个宝贝就行了,生十个个做什么?
万一孩子多了照看得不精心,养废了,那他晚年怕是没法安生的过了。
唉,到时候他根本不担心被盗墓贼挖坟掘墓了,因为他那些不孝子根本就不会厚葬他,连寿衣都不会给他买一件。
想想就好惨。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片刻后,收回视线,缓缓弯腰行礼。
祝无欢作为地位低于他的皇后,自然是应该弯腰弯得更低,行礼行得更郑重,结果她努力的往下弯腰行礼,他也跟着努力弯!
她弯得有多下去,他就跟着有多下去!
她一边继续弯,一边偷偷的看他,【夜哥别闹,你再跟着弯腰,我脑袋都快要抵着我膝盖了!】
凤长夜挑眉不依,继续跟着她玩。
她心里甜得很,又有些哭笑不得,扫了一眼四周简直要惊掉下巴的大臣,她赶紧努力继续往下弯。
结果,凤长夜他又跟上了!
她不得不又瞪着他,【皇上!大家都看着咱们呢!你能不能别闹了,再闹,我的额头都要抵着我鞋面了啊!】
凤长夜见她真那么实诚,非要行礼行得比他低不可,于是无奈的一把拎着她肩。
他制止了她继续行礼,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皇后,别再弯腰了,你不用比朕低,在朕这里,你与朕是同等的地位,你不比朕低微。”
说完,他将他额头凑过去与她贴了一下,“起来。”
然后就拎着她肩将她人拉起来了。
于是,这一次夫妻对拜,两人以平等的地位宣告结束。
这可惊呆了武百官。
他们望望这对恩爱的帝后,又面面相觑。
这可真是……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现在这么恩爱,要是哪一天不恩爱了,皇后被打入冷宫了,那这两人今时今日的恩爱,可就成了个笑话了……
凤长夜一听到这心声,就冷着脸扫向那些大臣。
一个个的,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这大喜之日,都赶紧给他住脑,不许再瞎想,否则全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他扫了一眼大家,收回视线,扬声说,“今日是朕的生辰,也是朕与皇后的大喜之日,朕安排了歌舞助兴,诸位爱卿尽情吃好喝好,明日不上早朝!”
他又看向祝轩辕和还留在京城准备嫁女儿的安阳王,“皇叔,大哥,劳烦两位替朕宴客。”
他对众大臣继续说,“朕的骁儿和阿琼不适应这里人多的场面,再多待一会儿怕是要哭闹了,所以朕便先带他们离席了。”
说完,他就跟祝无欢一人抱着个孩子,给上座的司桑桑行过礼后,就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于是今日的宴席,他们就是来拜个天地秀个恩爱,完事就走了,只留下大臣们哭笑不得的对饮。
唉。
他们还准备了那么多寿礼呢,那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准备了半年之久的寿礼啊,皇上倒是看上一眼再走啊……
他们还准备了那么多恭贺之词等着谄媚一下皇上呢,皇上倒是听上一两句再走啊……
全都白费!
摊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真是糟心啊!
更糟心的是安阳王和祝轩辕。
他们今天是来拜寿做客的,结果猝不及防被皇上委以重任,不得不出来陪客人!
明明一个跟女儿保证了不会喝醉,一个跟媳妇儿和小君安承诺了不会喝醉,结果两人愣是酩酊大醉的被人架着离开了皇宫……
惨啊!
……
相比起武百官的闷闷不乐,今晚的凤长夜和祝无欢就很快乐了。
他们俩将孩子扔给了奶娘,就不管不顾的开始了自己的好生活。
在那处处挂着红绸贴着喜字的房间里,两人甜蜜的喝交杯酒,然后各自剪下一缕头发,分作两缕各自绑在一起,然后揣在各自腰间的荷包里。
结发夫妻,怎能不结发呢?
交杯酒也喝了,发也结了,自然就该……
宽衣就寝了。
锦帐缓缓垂落,摇曳的红烛,让满室添了几分旖旎。
……
翌日午。
祝无欢揉着自己的腰,差点没能起得来床。
一起床她就赶紧洗漱让素秋传膳。
唉,这直到天亮才睡,又饿着肚子一觉睡到大午的,真快要把她饿死了。
“皇上呢?”
她起身在房里走了一圈,没找到凤长夜的身影,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素秋,“他出去了吗?”
昨晚,咳咳,明明是他出力比较多啊,他难道都没累趴下吗?
他现在不应该跟死鱼一样躺着不愿动弹吗?
就算能动弹,难道不应该喝一点大补汤,好好养养精神吗?
素秋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脖子上遮掩不住的红色痕迹,羞得红了脸颊,手忙脚乱的摆着饭,轻声说,“皇上去天牢了。”
祝无欢皱眉看着素秋,“又去天牢?去那里做什么?”
素秋说,“娘娘您忘了吗,那天牢里还关押着一位怀有晋王子嗣的若水公主呢,听说今天一大早,那公主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