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凉声道“我觉得比起做标书写报告,你更适合去写小说,不如,另谋高就?”
林源“……”
一言不合就威胁下属的霸道总裁不是好老板!
回到公寓,凯丽果然准备着醒酒汤。
裴祈喝了两口,眉头皱起“怎么和以前味道不一样?”
凯丽解释说“以前都是裴太太亲自准备,我不知道配方,对不起裴先生,我回头再多试几次。”
苏闵婕居然会下厨?
裴祈十分意外。
记得当初决定联姻,两家正式会面时,秦女士只有一个要求“我们苏家虽是小户人家,但女儿是照着公主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婚后,请你们别逼着她学。”
‘逼’字都用上了,裴祈只能认真对待。
光厨房就请了四个人,两名厨师,两名帮厨,轮班倒,确保二十四小时,只要苏闵婕有需要,厨房都有人在。
而且明文规定,任何家务都不需要太太亲自动手。
若有违背,从管家到保洁,全部罚款或直接走人。
凯丽大概是猜到他所想,有些尴尬道“当初太太就这么一个要求,我们想着反正只煮汤也没什么油烟,就由着她去了。”
裴祈没说话。
裴太太看着温柔贤淑,但其实说话做事很有一套,说动大家听她的不是什么难事。
“先生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领罚。”凯丽低下头诚恳致歉。
裴祈笑了笑。
裴太太都没有了,这种事怎么会有。
“继续说点什么我不知道的吧……”他道。
凯丽犹豫了下,“先生每天的衣服搭配方案,都是太太定的。我虽然也学过,但审美方面真的赶太太差太远,这三年里,我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先生若要出差,太太会提前查好当地的气温,以及酒店周围是否有适合你口胃的餐厅。”
“关于先生的每一次采访,太太都会反复看,会记下需要规避的重点交给林源……”
“行了,可以了。”裴祈拧着眉,因喝酒的缘故,一双眸子格外锐亮“你说的这个人,真是苏闵婕吗?”
那样傲骄,那样有脾气的女人,真的会为他做这些事吗?
真的曾如此卑微而虔诚的爱过他吗?
问题当初他为什么就毫无察觉呢?
裴祈困惑极了。
凯丽保持着职业的谨慎“这些,确实是裴太太在时常做的事。”
“我知道了。”
裴祈提着外套上楼,整个人头晕脑胀。
苏闵婕这个名字将他整个脑子塞的满满当当,一想就痛,又容不得他不想。
想着想着,又开始抓心挠肺,恨不得将人拎到面前来问个明白!
给的时候毫无保留。
收回去也收得干净利落。
这么冷静无情,是怎么做到的?
……
次日。
苏闵婕刚到办公室,就见办公桌上放着鲜艳夺目的一大捧玫瑰花。
她按下内线,刚从总经办提起来的总秘陈晨便进来,“苏总,您有什么指示?”
苏闵婕指指花,“怎么回事?”
“花店刚送来,说稍后会有人来签收。”陈晨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昨日那场风波后,今天全公司上下看到苏闵婕都是这种表现。
生怕眼神不对劲儿,就会遭来解雇之祸。
苏闵婕翻了下,也没个卡片什么的。
暗猜,不会是路怀安吧?
呵,男人!
当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房!
正这么想时,路怀安敲门进来,“苏总,根据事业部的意见,我重新修改了提案,已经打印出来,请你过目。”
说着话,他目光在那火红玫瑰上停了几秒,收回视线时,轻微地蹙了下眉头。
苏闵婕很肯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路金安的新花招?
那就且看看吧。
苏闵婕收敛心神,认真翻看提案。
“经过最近几年的快速发展,电竞产业已经初步实现成熟化运营,并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产业链。主要包括上游内容授权、中游衍生内容制作和下游直播平台。”
路怀安顿了顿,又说“这是专业的部分,短期盈利效益可能不那么突出。但据统计,目前我国的电竞玩家及粉丝,高达五亿人。所以我想,同时进行周边开发,比如电竞酒店,知识付费,直播等多种盈利模式……”
听到这里,苏闵婕抬眸看他。
女人似笑非笑,水盈盈的眸子,明澈的仿佛能照透人心。
路怀安心尖不由一跳,“怎么了?”
“不是说只讲利益的管理者没社会责任感,和花瓶没区别吗?”苏闵婕勾唇,“那你现在张口闭口的盈利模式,又是几个意思?”
“鲜花再美,没有花瓶成全,也只是堆散落的废物。”男人逞强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青白的脸却在瞬间通红,故作淡定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的可爱。
苏闵婕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路怀安不再做多余的解说,气氛一下安静,夹杂着玫瑰花的浓郁香气,莫名的有些暧昧。
“苏总的追求者终于换套路了,我还以为他们只会装傻白甜呢。”
路怀安越看越觉得那花刺眼,不动声色地试探“这么大一堆,得有九百九十九朵吧?要是普通职员的话得是半个月工资了,真舍得下血本!”
苏闵婕轻描淡写“说不定花的就是路家的钱,这点血还没蚊子吸的多。”
路怀安明白过来,“你怀疑是路金安……有可能,苏总放心的话,交给我去处理吧。”
苏闵婕正犹豫间,陈晨又进来,“苏总,花店的人找您签收来了。”
“请进来。”女人美眸微微一眯,显出几分凛冽来。
片刻后,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冬日的清晨,光线不够亮堂,此刻,办公室的灯全开着,赤白的光照在来人脸上,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身姿更显冗长挺拨,眼眸更加深遂惑人。
苏闵婕整个人愣住。
男人踩着她的心跳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来,“苏总,好久不见。”
苏闵婕看着那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便浅浅一握,“来首京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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