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闵婕回头望一眼,眉头皱起来,“开好你的车。”
她下意识握紧严寒的手,生怕某个疯逼又‘不小心’撞上来。
严寒也回头望了眼,明白过来,望向窗外的眼神逐渐冷寂。
裴祈为什么要来参加节目,他心知肚明。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他孤军奋战,死不足惜,但他也不可能让裴祈赢……
苏闵婕注意到严寒的沉寂,想了想,没出言宽慰。
裴祈是她的过去,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段旅程,不可能抹去,也无需与任何人交待。
但切割是必须的,这次上节目是个很好的机会。
具体该怎么做,她要好好想想。
这边,苏闵婕和严寒都在盘算着怎么搞死裴祈。
后车的裴祈却是悠闲的很,一直在用平板回看直播。
林源开着车,时不时马屁几句“裴总,别说,您还真上镜!什么流量小生,忧郁王子,统统秒杀!”
裴祈目光凝聚在苏闵婕身上,漫不经心道“股东们什么反应?”
林源犹豫了一下,“都很吃惊。”
“品牌商那边呢?”
“已经有好几家在谈了,”说起这个,林源就很兴奋“按您的要求,准备在下一期节目正式播出前,安排一次竞价。”
关于裴祈上节目的理由。
有人猜是为前妻,有人说资本本一家,左右不过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
林源只知道,反正他家老板做任何事,肯定都是利益至上。
比如这次上节目,也许是为前妻,但并不妨碍他赚钱。
一边砸重金拿下独家赞助,一边和高奢品牌商谈宣传,每期以竞价排名的方式,决定品牌展示的曝光度。
以目前的热度来看,一出一进,整体企业热度提高不说,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
这就是裴祈,永远骄傲,永远底气十足。
录制场地离市区近一个半小时车程,按规定,录制期间,所有嘉宾必须住在别墅里,接受二十四小时的跟拍。
但苏闵婕嫌吵,加上约了季安安和方雯,想着姐妹三人已经很久没好好一起聊聊天,便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房。
留严寒一人又不放心,索性就一块儿带上。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苏闵婕本想假装没看见后面的车,可某人速度更快,在她下车时,已微笑着朝她走来,“苏总,这么巧。”
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眼前,西装笔挺硬阔,笑容里是不动声色的奸诈。
苏闵婕红唇微勾“巧吗?”
“你,不会是怀疑我跟踪你吧?”裴祈挑了下眉头,回身看了眼酒店招牌,语气隐隐无奈“你不会不知道这是陆渟骁开的酒店吧?今天刚好约了他谈事,与你顺路而已。”
酒店是苏闵辰帮忙定的,苏闵婕还真不知道。
随后,林源停好车跟来,讨好地打招呼“苏小姐好,裴总真是来谈事的。”
苏闵婕笑容放大,“那是挺巧的。”
她侧身挽住严寒,很随意地朝裴祈颔首,“裴总再见。”
那样亲密的姿态,刺得裴祈眼睛有些疼。
他貌不经意地揉了下眉心,在苏闵婕与他错肩而过时,开口道“你不是想请陆渟骁吃饭吗?要不,一起?”
“你们要谈事,不方便,改天吧。”苏闵婕头也不回地拒绝。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裴祈很自然地跟上,“看你吧,如果愿意来,六点半,八号包间。”
苏闵婕像是没听见,侧着脸和严寒说话“对了,最新版的主题曲我听了,唱的不错。”
严寒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蓝调,总觉得还是少了些自如。”
“歌曲想表达的就是青涩的爱恋,从这一点来说,听起来反而更有诚意,算是歪打正着吧。”
严寒笑“你喜欢就好。”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二人开始聊爵士乐和布鲁斯的区别,直到所住楼层,苏闵婕都没再看裴祈一眼。
生疏冷漠的太明显,确实是没有要把今天的‘恩情’放心里的意思。
裴祈凝望着二人背影,摸一摸下巴,慢慢活动着刚刚因咬合太用力而僵痛的口腔。
林源替他家老板尴尬,但见他家老板笑容阴恻恻地,心里又瘆的慌,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苏小姐可能是怕刺激到小娇娇……”
裴祈笑了下,“看出来了?”
林源“……嗯。”
“所以呢?”裴祈望着他,鼓励的眼神。
林源吞咽着,“我想办法通知季小姐。”
前夫在小娇娇面前完败,好姐妹就不一定了。
……
纪家。
电脑里正回放着今天的直播,电脑旁边,是三个空了的红酒瓶。
窗外天色已暗,房间里视线一片混浊。
纪霜按下开关,灯亮起的瞬间,纪焱双眸用力一眯,眼底是藏不住的寒戾之气。
“喝酒能解决问题吗?”
纪霜接过纪焱手中的杯子,将电脑一扣,强势道“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纪焱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一张自我囚禁的网,透着血腥和绝望。
纪霜拉开抽屉,摸出支烟点上,口吻冷静道“爸妈斗了一辈子,要合要离是他们的事,但不能由我们来买单。”
纪焱望她一眼,“你想怎么样?”
纪霜吐着烟圈,“苏闵婕和裴祈参加的恋爱节目,突然邀约我参加他们的节目观察员。”
这其中,是谁在起作用,目的是什么,纪焱一听便知。
他愣了愣,寒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少掺合。”
“是么?”纪霜瞥着他,“就冲这一点,你永远不是裴祈的对手。”
一个真正的猎手,在捕捉猎物时,一定会物尽其用,不择手段。
越是患得患失,越是把握不住机会。
何况,他还有机会吗?
“纪焱,我们做个交易吧。”
纪霜已然失了耐心,直接道“严寒的事我来处理,你给我振作起来,属于我们的东西,绝不可以落入外人手里!”
说完,她将烟头摁灭,头也不回地离去。
纪焱凝眉看着燃到一半就被夭折的烟头,看着它苟延残喘般慢慢从绻缩中腾起,看着那烟雾一点点消失,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他慌不迭地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仿佛溺水的人,急需要一口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