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来打草惊蛇的,如果不打草惊蛇,我怎么引蛇出洞?”白惠堂正了正官帽,然后告诉他们后面准备好的侍从们“给爷把锣打的响一些!”
“是!”侍从们大声应和着,白惠堂整理好官服,进了轿子。
明笑笑特别有眼色的带着一家人后撤,给御史大人让出一条路来。
明笑笑觉的白惠堂这番姿态太过浮夸,哪有从院子里就开始敲锣打鼓的。
文利明看着前面的仪仗队,抬着他舅舅走了,心里一阵失落,他本来还想和舅舅聊一聊的,现在没有那个机会了。
明笑笑让两个孩子去后院看看家里的那些家畜,他们最近频繁的换人,为什也不知道吃的惯吃不惯?虽然白惠堂会指挥他的侍卫们给喂一些食物,但是想来应该不会那么惊喜。
李浩辰懂事的拉着文丽明向后院去,心里却想着没有一起回来的温溪遥,温溪遥每次喂食是最积极的,而且还特别有新的给那几只长的差不多的兔子取了小名儿,比如小辉小花小班之类的。
文利明想着温夫人那番话也劝谏的确定了自己并不是温家的孩子,自己的娘亲也不是温家的女儿他有一阵茫然,他之前看过娘亲书房里爹爹的画像,和那天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娘亲去世以后就被外祖父接到了那个别院里,刚到别院,一天便来到了这个家里他自己从心里也不愿意回到那里去。在这里和比在之前的家里还要自在,还要像主人。
只不过他是真心的温溪遥是兄弟的,但是有那个女人这么说,他也不便和温溪遥太过接近。自己的身份,现在还是存疑的,所以万一自己的身份不是那么好,再去听一遍那些冷言冷语,文利明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报复的心理?到时候伤害了温溪遥的家人,可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啦,那家伙是咱们三个里面最灵活的,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跑回来找咱们的!”李浩辰对温溪遥十分的有自信,自家二弟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吗?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而且之前发生了那种事情,他也不愿意在这个家呆着。
和文利明他们不同温溪遥一大早便被外祖母拉着去见她,那个十分惊奇的爹爹。之所以说惊奇,是因为他祖父那般人物竟养出他爹爹这般蠢笨无知,拎不清是非黑白的男人。
温溪遥若无其事地扒拉着明笑笑先给他打的浪子里面放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玉佩,他那爹爹看着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摔了一个茶杯。
“你这几个月就是这般没规矩的!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爹?还敢管别人叫爹,你爹你娘还活着呢,当我是死的不成?”温溪遥的父亲名叫温煦,名字的意思倒是好的,但偏偏人长的和煦日没有一点关系。
“对,您是我爹,但是您养我了吗?这么大我都没和你一起玩过,再说我娘我娘都回娘家去了,还是你夫人吧,你难道要让我管坐在你身边那个女人叫娘?没有争气的儿子,叫小妾娘的吧,我也不会自降身份呀!”温溪遥一点也不怕他父亲的暴跳如雷,大不了他再被打一巴掌呗,关关小祠堂什么的,又不是没去过。
温煦直接站了起来,他这点的事情被五岁的儿子如此拿来说,实在是没有面子,扬起手便想打。
“煦儿,你干什么?孩子说了什么呀?本来就是,你让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温夫人在前面护着,他觉得自己的孙子可比他身旁那个女人强的多,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让孙子挨打。
“您就惯着吧,他这个样子,我还能指望他什么?”温煦总不能把扬起的巴掌打在老娘的身上,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然后扭头说了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
如果这话是一个靠谱的长辈说的,倒还让人信服,而且会让小臂后悔,但这番话从温煦的嘴里说出来,温溪遥直接就笑了。
“我说爹爹,我祖父都不指着你做什么了?你还指着我这个做儿子的做什么?”温溪遥笑出了声,“如果是我之后没有出息,多半也是随您这个叫做遗传,您懂不懂?”
温煦让这番奇怪的话对住了,然后看着自己这个五岁的儿子,几个月没见温溪遥的改变让他有些诧异,这孩子从小便娇生惯养,虽然挺会看人脸色的,但是绝对不会这样冷声嘲讽,特别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今怎么找来这么多文邹邹的词来讽刺他?
温溪遥看着没有话说的爹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从椅子上下来虽然语气很敷衍,但是礼数很周到的说道“父亲,您的教诲可说完了,如果说完了,儿子就先下去读书了。”
温煦听着这个话,心里有股无名火不断的往上升,又想起答应那人的事情,只好压下火来说“你在那里住了这几个月,可有什么事情与父亲说说,比如说你祖父从哪里进来的那些种子?还有那个大鹏到底是怎么答的?里面是怎么个结构?”
原来,村长媳妇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虽然凌霄也让人如法泡制,但总不得要领透气性和保温性,都没有之前的大棚好村长媳妇,现在已经明着成为明笑笑的敌人,也无法打听到更内部的消息,所以想让温溪遥这个小孩儿探听一下这里面的核心成分。
温夫人虽然帮明笑笑看了一下水渠的走势,还有播种的方法,但是有一些机密的事情,比如他们办着种子,一块儿放下的东西和浇水的量都不太清楚,所以和明笑笑一家十分亲近的温溪遥,便成了首选的人。
温溪遥不屑的笑了笑,看着他这个雪岩上的父亲,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李知睿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明笑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这样,父亲只有想起自己有用的时候才会见他一面,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正准备不欢而散,却想从他这里探听一些消息。
“你也就别浪费时间了,您说的那些东西我也接触不到,其实我看到了,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您想让我去背叛他们吗?我觉得你也不配!”温溪遥站在温煦的面前,好委屈的说道。
“啪!”一巴掌落在温溪姚那脸上,温夫人保护不给这巴掌坐坐实实的呆在了文欣瑶小小的脸庞上,温溪遥没有躲,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说道“我记得您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是在半年前,因为这个女人告诉你,我在他的碗里加了泥巴。第二次是因为我娘亲要离开这个家,你觉得是因为我被罚了跪祠堂,所以你打了我。第三次我被祖父救了,祖父说过您再打我一次,我就不是您的儿子了,他可以在组里再给我找一个爹,这个爹死了也好,活着也罢,反正我也不是你儿子了。”
温溪遥的话说得异常坚定,完全让人看不出来,这孩子真的只有五岁。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但是以后你如果再打我,我会让祖父给我做主的!我温溪遥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你温煦的儿子了,想要儿子你就让这个女人给你生吧!”温溪遥说的决绝,然后转过脸来对着温夫人说,“您说血脉亲情是什么都比不过的?但是我在那个家里过的很愉快,我这辈子到现在过的最愉快的就是那里,因为那里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也有长见识的机会,我不会被逼着去给一个妖娆的女人下跪,我也不用看着我亲生母亲受辱。”
“再说人家已经说了,如果谈合理的话,我也会被放在温家,她不要我。”温溪遥愣愣的看着温夫人,眼神里头一次有了一些绝望的色彩,“你说利明是来路不明的孩子,我感觉我连利明都不如,最起码他的娘亲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会给他安排好去处,他的父亲在最后一刻也给他留了一本书,而我,我的父亲为了他那愚蠢的决定,让我去出卖别人,还甩了我一耳光,我的声母,因为我有我父亲的血脉压根儿不想要我。”
“祖母啊,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最下等的是你口里最看不起的那种孩子。我喜欢在乡下的日子,那段日子里,我不用想别的,就像其他小孩一样,读读书,放放风筝,喂喂鸡还可以给小兔子取名字。”
“没有什么谄媚的人,也没有暗害我的人,我娘亲,如果我做错了,也会罚我,如果他做错了,我居然也有权利去给他改正,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但是您把一切都打破了。”
温溪遥这番话说的,唐上三个大人都开始脸红,但是强装着大人的威严,对他说的“这些东西都谁教给你的?早知道就不让你和那家人在一块儿!”
温夫人却没有说什么,看着儿子拖着孙子往祠堂的方向,她本来是想拦一下,却看到孙子那绝望的目光,愣在了原地,或许她真的错了,这孩子从小也被自己娇生惯养。再去明笑笑家里之前,这孩子完完全全是他父亲的翻版,现在居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或许是她错了。
温煦的想法十分简单,让这个小子知道他作为父亲的厉害,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和凌霄去换取对等的收益
温溪遥被父亲扔在黑暗的温家祠堂里,他没有指着他的祖母会救他,因为以往他被打的时候,祖母也一句话不吭。
不过这一次,他可没准备坐以待毙,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钥匙,虽然他爹偷偷的给了他钥匙,但是他不知道t们家在镇上的新宅子到底在哪里。
温溪遥想着自己的逃跑计划,现在祠堂外面已经落了锁,但是他这个在祠堂贵的次数最多的人已经知道有一个小气窗可以爬出去,但是爬出去以后能去哪儿呢?
他当然可以跑去三家峪,不过这样也把自己亲爹爹带到了那里,他从内心觉得,只要温煦踏入他那个家,都是对他那个家的玷污,这孩子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今天应该是他舅舅来镇上上任的日子,如果他不知道宅子在哪,可以先去找舅舅,住在舅舅的官府,谁都没办法强迫他!
温溪遥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也就剩那几个家丁了,他便从气窗爬了出来,捏手捏脚的往后门溜过去,他知道这个时间后,院儿的那个大婶儿该去到赶水了,他跟着那个大婶儿就能从后门溜出去。
温溪遥顺着自己的计划,真的跑了出来,他走在路上,锦衣华服确实不太安全,温溪遥正在发愁怎么才能找到谷师傅边?听着锣声传来。
“退避退避,御史大人驾到!”
温溪遥眼睛一亮,御史不就是他舅舅吗?
小孩儿跟在浴室教的后面,锣鼓声太大,他喊着舅舅白惠堂也没有听见,不过风吹起了帘子吹了起来,正巧白惠堂往街上一撇半撇,到那个斜后方的小孩儿。
诶,这孩子怎么这么像自己的二外甥?
白惠堂定睛看去,还真的是温溪遥想着这孩子怎么跟着自己的轿子走?不是应该在温家吗?
这几天发生的事,自己也没有问,因为自己杀人的时间到了,所以也没听明笑笑说个究竟,只是说欣瑶没回来,但这孩子一个人在街上走什么呢?
“清风去看着一下二少爷,把她带到浴室腐也好,还是他愿意在街上转转也好,总之你保护好他。”
清风打了个事,便消失了。
“清风叔叔,你是舅舅派来保护我的吗?”温溪遥看见突然出现的清风,觉得舅舅应该是发现他了。
清风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想在街上转转,然后回家,还是想去御史府?”
温溪遥赶紧说道“我是来投奔舅舅的,我在那个家已经呆不下去了,如果舅舅不收留我,我肯定露宿街头了。”
温溪遥本来长的就和年画娃娃一样可爱,如今,这些故意卖惨,更是萌化了一众人的心清风见此,也把他抱了起来,先去御史府,白惠堂因为头一天上任,所以要去和一众官员进行一些简单的寒暄,御史府先不去了,所以清风先把温溪遥放在御史府。
温溪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从祠堂里神秘失踪了,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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