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致富计划:22磐石(1 / 1)

“娘,你在干嘛?”纪小小发现偷看她们的李母,一脸无奈。她到底又通过自己脑补磕到了什么啊?

“没事,你们继续。我放下东西就走。”李母一脸“不打扰是我最好的温柔”。

“娘,你坐着好吧?跑来跑去不嫌累得慌。”纪小小无言以对,她想叫她留下,看清楚两人相处时的毫不来电。也许她就会放弃莫名其妙的撮合。

“没事,没事,你们聊。”说完李母一溜烟就跑了,留下石化在原地的纪小小。

“那个,我娘她,有时候就是奇奇怪怪的。”纪小小尴尬,不会全世界都以为她要钓煊赫这个金龟婿吧?

“没事,你爱吃的话,我的也给你吃。”说着,煊赫把盛着雪酿酥酪的琉璃盏推到纪小小面前。

“真的吗?”纪小小刚三两下就干掉一盏,正憾恨着量太少,完全不够她发挥。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还没尝到味,就已经吃完了。刚好煊赫愿意把自己的给她,她也就欣然接受。

煊赫看着眼前的纪小小猫似的眯着眼睛满足的吃着雪白的酥酪。心里更加确信自己喜欢的这个姑娘是个对感情迟钝,对吃热衷的人。

春夏之际,清风吹动满墙的花,惹来一阵香风。李母找煊赫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只不过想让煊赫多来家里走动走动,让纪小小也能和煊赫多接触接触。

“你听说了吗?”煊赫问纪小小。

“什么?”

“溪亭中了状元,三日之后,就会上京领赐封。”

“那很好啊,春秀真是好福气。”纪小小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听溪亭的意思,要把季珩也一道带去进京,这样就能够为季珩寻医。”煊赫之所以关心那个叫季珩的,是因为他觉得纪小小分关心他,自然也就爱屋及乌,对他多了几分关心。

“那好啊,这样的话,季珩有很大可能能被治好。”纪小小除了为他高兴,还有就是,也许恢复记忆的季珩能更快地赚到钱。

“我也好久没见春秀了,我去找找她,问问她这件事情。”纪小小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事情立马就要去办,她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就要出门。

“你现在去找她?”现在正是未申交界的时辰,春秀有孕在身,说不定此时也还在休息呢。

“我就是个急性子。”纪小小尴尬地挠挠头。

“今日晚上你和我一块儿到李府去用晚膳吧,刚好溪亭今日请我去他那议事。”煊赫为她解难道。

“那好!”纪小小爽快应答。

李母听说两人要一块儿去春秀那做客,高兴得直点头。说玩到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没关系,反正家里头也没什么事情。正好纪小小和春秀关系好着呢,这么久没见了,也能好好聊聊天。

纪小小心中腹诽娘真是驰名双标的代言人,平日里自己要出个门,总是问来问去的,现在跟煊赫一起,她简直巴不得自己不要回来。

“伯母也请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小小安然无恙地送回来。”煊赫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

李母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好好,什么时候都可以。有煊赫在,我放心。”

纪小小想到也许季珩也十分想念春秀,就询问煊赫能不能她一块儿去找季珩,他们三人一起去找春秀。

煊赫眼里心里全是她,自然宠溺地所有要求都答应了。

纪小小高兴道“煊赫,你真是最好的人了!”

酉时,天光未昧,三人来到李府。李溪亭早就在府里等候。春秀听说今天煊赫、季珩、纪小小三人都会来,十分高兴。李溪亭疼惜妻子有孕在身,又初嫁到李府,想来能见到哥哥和自己最好朋友,一定能让她这段时间的郁结得到一些抒解。

他当时满心只想把佳人娶回家,没想到自己低估了母亲的专横跋扈。第二日新妇奉茶时,她就扎扎实实地给了春秀一个下马威。

李夫人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身份低微的儿媳妇,再加上她婚前失贞、怀有身孕,更是对她厌恶至极。

在儿子面前,她连装都不想装,当春秀奉茶时,她就让她一直跪在地上等,迟迟不接过茶盏。

李溪亭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春秀“腾”地站起来冷声说道“既然夫人此时并不口渴,那我就把茶放在一旁了,我有孕在身,不便久跪。先行告辞。”说完竟是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李溪亭和李夫人愣在原地。

李夫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把春秀放在一旁的茶盏拿起来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气急败坏道“溪亭,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

李溪亭知道,春秀一个人掌着整个季家十分不容易,想来没有些胆色是撑不下去的。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丝毫不受半点委屈。

“既娶进门,春秀就是我的妻子,如何处置她皆由我来。你不要生气了。”李溪亭话虽是这样说,却未曾想到春秀竟有这样的胆气,李夫人跋扈惯了,莫说府上没有一个人胆敢这样说话,谁见了娘亲不是避让三分。

“你来处置她?怀有身孕可了不得了!我看你根本舍不得处置她。我警告你,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就赶紧把她赶出门,否则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李夫人柳眉拧住,整个就是愤怒写在脸上。

李溪亭心里倒是乐见春秀这样的硬骨头,这样他在外头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春秀受欺负。他已经收到了消息,春闱结果已出,他高中状元。

三日后,他便要离开清平镇上京去领受赐封了。历年的状元好歹能得个翰林院编修这样的五品小职,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的。

倘若廷试之后,搏得龙心大悦,说不定还能得个四品侍郎。无论是何种结果,都足够她与春秀,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生过日子。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教训她!”李夫人跋扈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下就想追出去,把春秀抓来惩治一番。

“娘,此事我会处理。春秀也未曾对你有什么不孝的举动。府上人多眼杂,传出去说您欺负新妇,到时镇上也不好听。”李溪亭耐心地对李夫人分析道。

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把握的,李夫人虽然跋扈,但她多多少少会听自己的意见。

“可是这口气,我怎么忍得下去?”你夫人越想越生气,自己从来都是赢的份,哪曾想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落了下风。

“娘,我自有办法,也自有打算,请您放心、放宽心。”李夫人看李溪亭面上坚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让为娘的受委屈,于是此事竟作罢了。

只是由此之后,你夫人为免看见春秀心烦,让她以后都不要请安。春秀乐得清闲,她本来也不想当什么少夫人。这下好了,和李夫人彻底决裂了,李溪亭也不会对她有莫名其妙的幻想。

她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此外就是偶尔有意无意提醒李溪亭给她哥哥治病的事情。

“你这般的目无尊长,希望我怎么处置你?”李溪亭一番话说的不轻不重,看不出情绪。

春秀沉默半晌,思考了一会儿才认真说道“李公子,你我约定在先,只要我嫁你,你就帮我哥哥治病。其中的约定并没有包含我要孝顺您的娘亲。晨间您也看到了,我原先是想把戏做足,无奈李夫人似乎十分不满意,我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

李溪亭想笑,还是憋住了。淡然说道“惹得我生气,你就不怕我反悔?”

“我相信李公子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春秀虽话说得坚定,可若李溪亭反悔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什么原因,婚前失贞、怀有身孕的是她,外界看来,攀上高枝的也是她,她还能指望什么呢?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李溪亭这个人,值得她信任。

“哦?看来我在你眼里不是登徒浪子、仗势欺人的人了,什么时候竟有了好的印象。”李溪亭目光灼灼看她。

每次他拿这样的眼神看春秀时,春秀都想逃走,但是,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谈到婚前约定的事情,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几乎可以确信,等孩子生下来,一定是去母留子的。

她虽有万千不舍,但李家家大业大,孩子在李家说不定能更有出息,娘亲永远是娘亲,她永远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

“李公子这是在怪我,早晨的时候,忤逆了您的娘亲?”春秀挑眉看他。

李溪亭对她这样充满生气的表情十分着迷,笑着说“三天以后,我们一块儿上京,带上你的哥哥,到时我给他大夫治病。”

春秀一脸疑惑看他。

李溪亭把京中传来的消息告诉了春秀,他没有高中状元,春秀尚且是高攀,如今他高中状元,去了京城,赏赐是必不可少的,还能留在京中做官。

春秀一脸震惊,难道不应该是把她丢在乡下,到京城去再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吗?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吗?”李溪亭笑看她。

“不是,我只是好奇。”春秀回他。

“好奇,好奇什么?”李溪亭明知故问。

“好奇,你为什么会带我去。”春秀实话实说。

“你是我的妻子,我以后要到京城生活了,不应该把你带去吗?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李溪亭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春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可是,可是你只是一个镇上的女子,想着我高中状元,应该去取高门大户的名字做妻,是吗?可是,我就应该把你扔在镇上孤独终老,是吗?”李溪亭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明明是那么耀眼亮烈的女子,却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

“……”春秀看不懂他。

“春秀,我之心仪,磐石无转移。”李溪亭语气认真坚定,春秀却更加疑惑。她总认为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坚定,只有娘亲傻傻的,即使爹总是愚善,还一直跟随着他。

春秀并不说话,她料想男人心性如此,今日说是心之所爱,矢志不渝。明日,说不定看着别的又认定了。实际上,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愿意信守诺言,带哥哥到京城去看病,她已经很满足了,并没有别的想法和要求。

李溪亭知道春秀所想,她不知自己对于他而言是怎样特别的存在。他也不恼,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只是新婚之后的日子里,李夫人总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处处找事。

但她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李夫人送来冷饭冷菜,她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李夫人要她抄经书为李溪亭祈福,她就转手交给丫鬟,让她随便抄一抄。李夫人勃然大怒,训斥她阳奉阴违。她却淡然道,我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人,勉强誊抄经书也是叨扰圣灵。

碍于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不能明目张胆,一时间李夫人竟也不知道如何整治春秀。索性听了身边嬷嬷的话,待她生下孩子,就把她赶出府。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也不要再去花费心思想怎么整治她,反正迟早是不相干的人,何苦劳心劳力。

至此,李府的婆媳之战以李夫人懒得动手而偃旗息鼓。

春秀如今怀有身孕三个月,虽然用孕相并不明显,但好歹稳定下来了。

李溪亭这段时日无事就在府里呆着,府里人以为少爷生怕夫人会对自己的娇妻做些什么,其实,李溪亭知道春秀的性子,谁也招惹不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想看着她,陪着她而已。

有一日,春秀斜靠在榻上。李溪亭坐在案前读书习字。

“李公子,能教我念书吗?”春秀忽然没由来说一句。

“可以,你过来。”李溪亭为春秀主动寻求他的帮助而感到十分欣慰。

“想从什么学起?”李溪亭耐心问她。

“《诗经·郑风》”春秀想起那一夜之后,李溪亭迟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尽管内心翻涌,却仍是一切照常。

那一日,她听到私塾里念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她虽不明白其中的真实含义,但听到这一句,她觉得与她那时的心境很契合。

她一直记得,如果有机会,她想知道这首诗说的是什么,那个和她有一样心境的女子,最终下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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