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等待下，还是那道紫色的身影，她准时来了。
这是他们一年前曾约定好的，谁也没有爽约。
她与一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般惊艳、那般冷艳。
看到她，东方羽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愉悦，就像她在，他才在。
“老师。”
比比东对着胡列娜微微一笑，接着将目光放在了东方羽身上，这个她最看重的弟子。
一年不见，他还是那般俊俏，还是那般出尘脱俗。
只是他的眼中布满了杀气，令人不禁猜想这个俊美的少年到底历经多少风雨。
抬手，忍不住轻抚了一下少年的脸颊，却又立刻放下了。
东方羽抓住了她那停在半空中、那柔若无骨的柔荑，露出一抹笑容：“老师。”
比比东像是忘记了抽回手，也忘记了他们师徒这个举动是否不妥，轻声道：“小羽。”
“老师，我想你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胡列娜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比比东眼神也错愕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这种话。
这种感觉，是以前的东方羽所给不了的，她不反感这种感觉。
“走吧，先回武魂殿。”
师徒三人坐上了回武魂殿的马车，与一年前来时不同，这次东方羽主动坐在了比比东的身侧，只留胡列娜在对面。
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可又像是在沉默中什么都说了。
数日颠簸，武魂城。
现在的武魂城比起一年的武魂城更加繁华了，这是比比东这个教皇的功劳。
教皇殿。
比比东身居高位，胡列娜二人乖乖的站在台下。
“小羽，娜娜，你们没有让老师失望。”
她看得出来，师姐弟二人都获得了杀神领域。
至于胡列娜为何会获得杀神领域，这就是东方羽的功劳了。
“娜娜，你先下去休息吧。”
胡列娜迷糊了一下，但一向听话的她向来不会问为什么。
她退下了，教皇殿只剩下了师徒两人。
四目相对，她在高处，他在低处。
比比东很好奇对方的眼神，她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看着她，就像是看千仞雪的眼神？
比比东从台上走下，至东方羽的身前，问道：“小羽，为何这么看着老师？”
东方羽回答道：“因为好看。”
“老师已经老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比比东淡淡一笑，并未把他的赞美当回事。
“在弟子心里，老师一如当年那般惊艳，从未改变。”东方羽认真道。
比比东怔了一下，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年不见，这个弟子貌似改变了很多。
沉默了一分钟，比比东忽然抬首，“小羽，你喜欢我？”
东方羽没有犹豫，“是的，弟子喜欢老师。”
“真的？”
“真的。”
比比东忽然发出轻笑，“老师不让你喜欢那个孽障，你是在报复老师么？”
东方羽摇头，回答道：“没有，弟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比比东努力想从对方眼神中捕捉欺骗，可对方的眼神中除了杀气就是真挚。
她信了，一半是因为罗刹神的药，一半是因为东方羽的眼神。
只是她没想到，她原本只想让他听话，他怎会爱上自己？
她下意识便道：“你称呼我为什么？”
“老师。”
“嗯。”
东方羽微微叹气，这是她在拒绝他。
她不想明说，她知道他能听懂。
“我记得，老师说过天下只有一座武魂城。”
比比东点点头，问道：“那又如何？”
东方羽露出淡笑，轻声开口道：
“不仅天下没有第二个武魂城，其实人间也没有第二个比比东。”
闻言，比比东放在权杖上的手徒然发力，已经传出了轻微的粉碎声。
这句话令她的心乱了一下，她的心竟有些慌乱，这是为何？
她尽力维持的高冷，在这一瞬间破开了伪装，她承认她心动了。
但，仅仅是心动。
“我知道老师在想什么，是在想如何再拒绝弟子吧？也对，师徒关系，世俗眼光，故人难忘，这都是老师拒绝我的理由。”东方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
“不过弟子不想再听到拒绝，所以老师不用再开口。”
比比东转过身，缓缓走至窗口处，只留给了他一个背面。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她就想看。
东方羽望着她的背影，也不说话了。
表白失败，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她答应。
可虽是预料之中，他心中还是充满了失落感、挫败感。
这是他在面对心魔之时都未有过的彷徨，无力，偏偏却没有怨恨。
短短几分钟，二人都想了很多。
转过身，比比东眼神复杂的看着东方羽，原本与他还有要事相商，如今却被他的一句表白打的猝不及防。
要说对他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当日密室之事，历历在目无法释忘。
她虽说过要忘记，但毕竟二人的关系已经超过了师徒，这让她如何能忘记。
女人，不是只有第一次重要，其实每一次都很重要。
“小羽，抛开那些，老师也年长你许多。”
东方羽笑道：“这不是老师的真心话。”
“那你说，我的真心话是什么？”比比东问道。
“是因为玉小刚吧？”
比比东眼中出现慌乱之色，“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东方羽没有否认，转而继续说道：“弟子自问样样都比他强，对么老师？”
比比东又下意识想反驳，但这次，她无法反驳，因为她找不到理由。
无论是相貌、天赋，还是待她的真心，东方羽确实样样在那个人之上。
至于理论，她的这位弟子就是个专门打破理论的妖孽，那一套在他身上已经成了笑话。
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压住了心中的异常，比比东回答道：“对。”
东方羽又笑了，同时还摊开了手，“既然如此，老师为何拒绝？”
“总不能是因为弟子年少无知与千仞雪有过关系吧？这个理由恐怕老师自己都不信。又或者是因为师姐？这就更不可能了，若老师真的想到了这点，也就不会那么对我了。”
“弟子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弟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