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叔家中,苏天御来回翻阅了三遍工作笔记,将里面内容的重要信息提取后,立马起身说道:“好,我们先走吧。”
周同辉,大白二人闻声就站了起来。
“佳慧。”苏天御蹲下身,冲着小姑娘说道:“家里的事情,会有正辉哥哥帮你张罗,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酒叔的女儿叫佳慧,她穿着朴素的衣衫,双眼饱含泪痕地瞧着苏天御,突然问了一句:“你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哥哥或是我爸爸还活着?”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懵了。
“昨昨晚隧道发生了爆炸,还有人给我送了花,你们今天又打听他们的工作情况。”佳慧非常聪明地看着苏天御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苏天御停顿一下:“佳慧,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说。”
“我我知道。如果真的是他们,他们杀人了,犯罪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酒叔的女儿哭着,突然跪在地上:“可可生活给了我一点点希望,小御哥哥,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你们能能不能救救他们,或者哪怕让我再见他们一面也可以。”
苏天御看着这个聪慧的姑娘,久久无言。
“求求你们了我自己真的好害怕,我想让他们活着。”姑娘低着头,声音颤抖,话语无比苍凉。
十几分钟后,苏天御,周同辉,白宏伯三人离开了酒叔家里。
遇难矿区。
费子正站在电脑桌前,冲着矿区的工作人员问道:“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员信息,都传输过去了吗?”
“对的,会爆破,有备案的人员信息,都发过去了。”对方点头。
“好,麻烦你们了。”
“没事的,也辛苦你们了。”对方笑着回。
“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众人交谈完,费子正带着专案组成员离开了矿区,奔着市区赶去。
矿区给的矿工信息,是需要和之前费子正在各建筑类单位调出的档案,进行详细对比的,所以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费子正显得很沉默,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刚刚,费子正看到了矿工遇难尸体的照片,那画面中的景象,何止一个惨字能概括?
副驾驶上,专案组的骨干组员,见费子正表情有些不对劲,立马轻声问了一句:“组长,你怎么了,还在想案子吗?”
“我在想,如果是我被闷在了地下三百七十米的塌方区,侥幸没被大水淹死,那我在黑暗的空间中,没有食物补给,没有方向感,甚至身上还带着伤在那种情况下,我会不会崩溃,还会不会有绝对的求生欲。”费子正声音沙哑地回道。
“这个分人。”副组长愣了一下,顺着话茬接了一句。
“从案件细节表明,即使有幸存的矿工,那也就是一个人。”费子正叹息一声:“他从地狱回来了,炸了保龙矿业的项目部,精确地杀了所有项目部的连带责任人,但却没舍得弄死那个随时可能会令他暴露的送水工。甚至为了防止意外,他还细心地把封嘴的胶布捅了两个出气孔。”
车内的众人,听到这话都很沉默。
“再怎么说,他也是杀人犯,不值得同情。”副驾驶上的组员发表了看法。
费子正插着手,淡淡地回道:“在司法部门干久了,有的时候会质疑自己,我们信奉的司法铁律,真的能解决人与人之间的公平问题嘛?”
这话有些敏感,众人没再接茬。
费子正将头靠在窗口,看着非常安静。
“滴玲玲!”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费子正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核实完了,符合所有条件的,只有两个人。”对方说道。
龙城自治市植物园对面,苏天御吃着包子,双眼通红地扫视着周边街道。
白宏伯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问道:“为啥不现在进?”
苏天御回头瞧着他:“你是不是虎?!这特么天还没黑呢,园里全是观光的学生,管理人员,你是犯罪嫌疑人,你会露面吗?”
白宏伯撅了撅带着一些浓厚唇毛的嘴:“我不是困了吗?脑袋里现在全是浆糊。”
苏天御咬了两口包子:“我们等天黑了,翻墙进去找。”
“靠谱吗?”白宏伯追问。
周同辉听到这话,立马说道:“按照犯罪逻辑来讲,他确实很大可能在这儿。那个工作笔记我也看了,他近几年来,参加的主要工作,就是修建隧道和修建植物园。”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学法律出身的。”白宏伯点了点头:“那你给咱解释解释,他为啥要炸隧道呢?如果我是他,我踏马的直接干保龙总部!”
周同辉思考半晌:“我猜是示威,干保龙的难度太大,那不如先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
“终极目的呢?”大白又问。
“不知道,我猜不到。”周同辉如实回了一句。
说到这里,三人又都变得沉默了。他们心里既渴望是那个人,但同时又不希望是那个人。
酒叔家的惨状,众人是亲眼所见的,他们真的不想在看到,这个家庭有什么变故了。
很快天黑了,植物园也闭园了,除了少量的保安,以及打更人员外,硕大的公园显得非常静谧且漆黑。
苏天御和周同辉翻墙进入,大白在外面望风。
“这要去哪儿找啊?”周同辉问了一句。
“按照笔记上的施工地点寻找。”苏天御低声回道:“你和我分开,看到保安直接跑。”
“好!”周同辉点头。
就这样,二人分开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在园内见到任何一个活人。
漆黑的夜晚,苏天御走在水边,双脚踩着草坪,泛起吱嘎吱嘎的声响。
这么大个地方,光凭两个人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如果要是光明正大叫人来翻,一旦被警务署发现,那又是个麻烦。
苏天御叉腰站在一棵大树下面,扭头看着四周,正在思考着对策。
过了一小会,苏天御转身刚要走,突然见到旁边的长椅下坐着一个人。
二人距离大概六七米远,且这里还没有路灯,苏天御望过去,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轮廓。
安静了数秒后,苏天御硬着头皮走过去:“您好,我问一下?”
话刚说一半,人影缓缓抬头,带着口罩,脑门上全是溃烂的伤疤。
二人对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笑着说道:“呵呵,好久不见啊,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