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没想到之前萧怀衍没有答应的事这么快松口了。
只是他后面一句话,却让姜蜜沉默了。
萧怀衍拿出一物递给姜蜜,“这个你拿着。”
姜蜜一看居然是袖箭。
萧怀衍见她不动,站了起来,他道“过来,朕教你怎么使用。”
姜蜜脑子嗡的一下,前世的记忆涌了上来,萧怀衍就像现在一样对她说,“就这么想赢?过来,朕教你如何射箭。”
后妃之不乏武将之女,在行宫之都想在萧怀衍面前露脸,便玩着投壶射箭的游戏。
而她可琴棋书画,却不善此类。
她输了几次,闷闷不乐。萧怀衍便亲自教她,在教她时萧怀衍定下惩罚,在规定内没有射多少支箭,便要应下他的罚。
那段日子没少让他餍足,而她为了不被罚逼着自己进步飞速。
回过神来时,姜蜜不知不觉跟着萧怀衍来到庭院里。
萧怀衍看着她站在不远处,单薄的身子被树影遮着,有种莫名的孤寂感。
他静静地注视着,有些片断的记忆闪现在脑,在练箭场地,那散落一地的衣裳,那如雪的肌肤,低低的轻吟和清越铃铛声……
萧怀衍目光暗了暗,他的荒唐和肆意,只倾向她一人。
萧怀衍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树影之下带出来。
他见她神情似有几分迷茫,道“发什么呆?”
萧怀衍拿着那袖箭摆在她面前,“此物束于小臂之上,发射箭时拨动这里的蝴蝶片,可看清了?”
姜蜜纤长的睫毛压了压,点了点头。
萧怀衍道“这玩意比你那簪子用点。不过,朕不希望你会用得上。你且在金陵等朕。”
……
过了两日,姜蜜病愈,萧怀衍依着承诺派人送她前往金陵。
姜蜜在新的船上见到了沧州知州夫人及其女儿,对方很是客气有礼。
她们由着官兵护送,要前往金陵老家探亲,跟她是同路。
这与当初顾萱告诉她的吻合。
对外的说辞便是沧州知州夫人这边救了她,和她一道去金陵。
姜蜜身边是香芸继续在伺候。
剩下的行程很是平静,姜蜜常常站在甲板上想着心事。
酒醉后顾萱说的话,萧怀衍的态度。
让她觉得前世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她经历过的,跟她所知道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前世跟端妃姐姐喝酒,她也曾说过向往宫外的话,说着赶紧把差事办好了便可以自由了。
那时候却以为她说的是戏言,没有放在心上。
端妃姐姐身子向来康健,怎突然得了急症就去了,如今想着她的那些话,姜蜜不由开始怀疑,前世端妃姐姐真的病故了吗?
可为何要这么做?萧怀衍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若前世明理公正的端妃是假的,温润如玉的君王是装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
到达金陵那日,苏府的人早早的就在港口候着。
苏氏和姜容都过来了,只有宣哥儿年纪小留在家。
姜容不停地在张望“母亲,送信的不是说这个时辰该到了么?怎么还没见到阿姐的船?”
苏氏一样在疑惑,可她安抚着姜容,“应该快了,别急。”
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官船,停泊的在四周的船只纷纷让路。
那官船一靠岸,便有着两排官兵列队下船,姜容踮起脚尖见到她阿姐的身影。
姜容大声唤道“阿姐!”
姜容的声音引来旁人侧目,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冲着阿姐的方向挥手。
姜蜜听到声音,寻声望去,看到了苏氏和阿容。
她同知州夫人告别,便往她们的方向走去。
苏氏和姜容等到姜蜜从船上下来,苏氏便上前搂住姜蜜,“好孩子,这一路受苦了。”
姜蜜笑着道“太太放心,我同沧州知州夫人同路,都还好。”
苏氏心落下了,她看到姜蜜身边跟着一个脸生的小丫鬟,她道“这是?”
姜蜜道“这是香芸,刘夫人送给我的丫鬟。”
苏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让姜蜜赶紧上马车一道回苏府。
马车上,姜容挨着姜蜜坐着。
姜蜜问起了水匪那晚的事情。
苏氏道“怎么也想不到在沧州地界会出现水匪。苏家商船来往这么多次,偏偏就这回遇上了。当船被撞击不久,薛世子那边的护卫就过来了,让我们乘小船离开,可我只看到阿容和宣哥儿,没瞧见你。待要去寻你时,那护卫说你那边世子亲自过去找你了会让你坐另外的小船离开了。那时水匪已爬上了船,拿着刀到处杀人……我们乘小船离开,水匪一直紧追不放,幸好不久后遇上了官船,官兵及时赶到。棠棠,你应也是跟我们一样被官兵所救吧?”
姜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她问道“太太,我们船上的伤亡可严重?”
苏氏叹息一声“是死了十几个护卫和几个仆妇。都已经给他们的家人送去了银子抚恤。听说朝廷已经将那些水匪就地正法了,为百姓除害。”
姜蜜道“那些小孩可有受伤?”
苏氏没听明白,“什么小孩?”
姜容插嘴道“母亲,是张嬷嬷带着的小孙子吧。”
苏氏才想起来,“没事,张嬷嬷一直把那孩子带着身边,分散乘小船离开时也带上了。就一个小孩,那些水匪也顾不上,我倒没有听其他人说起这个。”
姜蜜蹙眉,就一个小孩吗?可她那日看到有好几个。都被分散带走了吗?
她低声问道“薛世子现在如何了?”
说道这里苏氏的笑容灿烂了些,“分散后我带走阿容她们坐官船,薛世子似乎另有要事,未和我们同船。薛世子很是英勇,他在船上杀了那水匪头子,得到了朝廷的褒奖呢!还说世子立了功,等他回京了要封赏。”
“不过他应该也到金陵了,虽人未露面,却送了礼到苏府。等他知道你来了,定会来看你的。”
姜蜜低头看着手的帕子。
苏氏只当她是害羞了,便没有再打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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