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如此的残忍。
不过一个丫头的情爱,轻贱地很,权倾朝野的李鹤松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权力跟地位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绝对不容许有人来挑战。
“住手!”
在执行者刚要将那把寒光毕现的匕首,插进刑涵宇的胸膛,一直悠然自得的李中堂。突然摆手叫停。
屋顶上的齐远夏瑜,都高度集中起来。以为事情能有什么好的转折。
李鹤松站起来把手一摊。
“把刀拿来。”
头包红巾,赤膊壮硕上身的执行者,立即双手恭敬递上。
李鹤松稳稳接过,“哎呀”着假装长吁短叹一阵,慢慢踱步到,已然跌坐在地,浑身瑟瑟发抖的三小姐跟前,又缓缓地蹲下。
平日里单调苍白的墙壁,生动映照的影子,是一个恶魔,逐渐逼近吞噬,一个可怜弱小的女孩儿。
刀很锋利,落发即断。
李鹤松万分“爱怜”地抚摸,平日里这个胆小又不爱说话的小女儿,那头顺滑有乌黑的发亮的青丝。
满脸“心疼”地安慰着“别怕,别怕……”
再她浑身瘫软的身子,慢慢的扶起。
慢慢来到半死不活的邢涵宇身前,面对着他吊起的身体,示意执行者将人放下来一些。
人被放下来,三小姐虽已经麻木,但那双美丽的瞳仁里,写满了无尽的忧伤,惊恐,彷徨,眼泪再一次汹涌,断了线一样,止也止不住。
邢涵宇没醒,伤势太重了,他并不坚强的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住。
三小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即将会是他们二人这一辈子,最漫长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会面。
浑身无力的三小姐,基本被父亲李鹤松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李鹤松没过多久,就露出了自己血腥的“獠牙”。
他不动声色,将那把罪恶的刀控制着,紧紧握在了女儿的手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把控着将那把刀直接捅进了邢涵宇的心窝处。
邢涵宇到生命的尽头,才将将清醒了过来,他的眸子里充斥着的都是,“那个单纯敏感的女孩”,在自己父亲手把手地教授下,将那一柄无情的刀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脏。
“不是的,不是的……涵宇,涵宇!”
事情酿成,三小姐这才用力推开父亲,将那把杀人凶器扔在地上,她惊恐于自己手上残留的属于爱人的鲜血,痛不欲生。
“我李鹤松的女儿,做事就要果决一些。”
杀人,李鹤松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今次,他利用这个邢涵宇做了一个很好的教育案例,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他深信,唯有痛苦跟狠辣,才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彻底成长起来。
邢涵宇的头颅才刚昂起来没多久,就又再一次,低垂了下去。
这一次是永别。
事实上,有的人,经历了痛苦跟天大的打击,并不能涅盘重生。
外界的刺激,只会让她们从此一蹶不振,完全垮了。
“吴峰!吴峰!”
李鹤松背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最终只好不耐烦地叫来了管家。
“大人!”
管家小心翼翼开门进来,低头哈腰,等着中堂大人的吩咐。
“三小姐身体不适,又晕倒了。赶紧扶下去,找个大夫来好好瞧瞧。”
“是!”
管家低头并手,很快撤出屋去。
须臾,又带了两个老妈子进来,把三小姐背出了屋。
邢涵宇刚死不久地尸体,自然有一脸横肉的执行者来处理。
人被松绑了下来,像屠宰场里,被肉摊选中的死猪肉一样,扛着就出去了。
一路的血迹斑斑。
开始凝固的那一摊骇人的血渍,还有不远处被三小姐丢地远远的那把杀人凶器,似乎是被人遗忘了,静静躺在角落里。
李鹤松就在这样无人收拾的“残局”里,慢慢踱步坐回了自己的老位置。
夏瑜没想到大晚上,爬这么高,吹着冷飕飕的凉风,还要看这么血腥变态的场面,多少有些心中不快。
她扯了扯还在聚精会神看后续的齐远,见他好不容易才敷衍地抬头,望了自己一眼,急忙费力地用唇语,说出了两个字:走吧。
齐远微微的摇头,指指下面表示,还有情况。
夏瑜不情不愿,只得继续陪着。
她承认齐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对这个看着颤巍巍身体欠佳的老头子是有了彻底的认知。
这哪是什么要尊敬的老弱,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仅杀人还要杀心。
坏的人,原来不分年龄,老人小孩,坏的是本质。
灯依旧没熄,他们看着这个坏老头子,慢慢踩过那摊血迹,留下一串串血红的脚印,也不以为意。
自己到桌案边,拿起一副,新潮的链式金丝边的老花眼镜戴好。
看样子是要看什么重要的文书,或者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齐远情不自禁又凑近了些。
果然功夫不大,他果然到身后的一个摆放古董花瓶旁,捣鼓了一会儿,正要揭开谜底之时,夏瑜无意之间碰落了一片小小的瓦粒,“啪嗒”一声,垂直掉落,正中李鹤松身后很近的桌案。
李鹤松连忙警觉地收手,上下左右四处地打量了一周,幸好,这个时候,眼疾手快的齐远早就合上了那片揭开的瓦片,几声猫叫糊弄过去,带着夏瑜“飞檐走壁”地飞身逃离。
“别,别跑了。跑不动了实在……呼呼~”
再次一路狂奔来到城外,夏瑜实在是跑不动了,要求休息。
齐远也不恼。就这么站着等。
反正看样子,李鹤松也派人跟出来,稍作休整再回去也不着急。
“齐远,你说这个三小姐,以后会怎么样呢?”
喘匀了气,夏瑜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歇,反正齐远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大概率会就此疯了吧,虽然当初邢涵宇也是出于自己的目的来接近她,可是被自己的爹逼着以这种方式,亲手杀了自己爱的人,哪怕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着实承受不了的。”
“对不起~”
说着话,一向在齐远面前嘴硬的夏瑜,没头没脑态度软了下来。
“是我自己主观的把你们想的太坏了。”
她站起来,郑重地口吻。
“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先入为主,不轻易下结论!”
“呵呵,你自己高兴就好。”
就这?
齐远古怪地看着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