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猪,我是。”
孟渊低笑一声,牵着她回到卧房,拿出秦风送来银票递到了她面前,“给你。”
沈青青垂眸瞅了一眼,没接,“你自己拿着吧,我懒得管钱。”
她好像天生就没什么理财天赋,挣钱的时候贼拼命,挣完往银行一存就不管了,什么买房投资啊,都懒得弄。
反正她要求不高,用钱的时候能刷出来就行。
孟渊也看出来这一点了,没有勉强,转头把银票放进了床头的红木柜里,对她道:“银子就放这儿了,需要用的时候你直接拿就好了。”
沈青青冲他比了个明白的手势。
“睡觉吧。”孟渊俯身亲了下她的唇角,“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要刷洗的,收拾完再回来陪你。”
翌日一早孟家人还未起床,外面便有人拍门。
孟渊还以为是秦风来了,笑着拉开院门,准备调侃他两句,但推开门发现外面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挺着大肚腩,圆头圆脸,大概四十来岁,手指上带着个玉扳指,一副土豪暴发户的形象。
后面的男人是个瘦高个,看打扮应该是暴发户的小厮、随从之类。
孟渊眉头微蹙,正要问来者何人,暴发户抢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南源郡慕名而来的商人,姓李,名永泰。这次过来想和贤侄谈个合作,不知贤侄方不方便。”
孟渊见对方态度还算和善,点了点头道:“进去说吧。”
进了堂屋,刚入座,李永泰便迫不及待地说明了来意:“我看贤侄好像刚起床,应该还没吃早饭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不多叨扰了。”
“我想和贤侄合作卖菌油,价钱保管比秦风开得高,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既然李老板说话这么痛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孟渊向他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我和秦老板签了合约,短时间不会更改的,还请李老板理解一下。”
跟在李永泰身后小厮插话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变通啊?菌油在你手上,要跟谁合作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就是跟他毁了约又能咋地?哪有人跟钱过不去啊?”
“小胜,不得无礼。”李永泰低声斥责了手下小厮,转头又向孟渊拱手道:“贤侄,我是真心想与你合作,价钱方面不是问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李老板不必再劝,我和秦风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曾在我最落魄时候施以援手,现在我岂能为了银子背信弃义?”
“那行吧,贤侄都这么说了,李某就不强人所难了。”李永泰又向他拱了拱手,态度依旧和善,“不过如果贤侄他日需要找其他人合作,请务必先考虑再下。”
“一定。”孟渊向他回了一礼。
李永泰走得时候还是笑眯眯的,等出了孟家小院,脱离了孟渊的视线范围,立刻变了脸色,“呵呵,不能背信弃义,商场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情义!”
小厮歪着嘴笑得奸诈,“老爷,我们要不要给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一个教训?”
李永泰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你都跟我三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柿子当然是拣软的捏,这男人的媳妇明显是个厉害角色,要下手也该是对秦风下手。”
“那小的这就去安排?”
“尽快吧,耽误一天就少赚一天钱,我这心里难受啊。”李永泰捻了捻胡须,想到秦风因为菌油赚得盆满锅满的模样,嫉妒到眼睛发红。
秦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吃过早饭便兴冲冲地提着礼物来到了杨花村。
孟渊没把有人找上门谈合作的事儿当回事,所以就没跟他提李永泰这个人。
上午两人一块到后山选了块位置不错的地当实验田,吃过午饭便领着十来个傀儡人去挖保温的地窖了。
好多年没干过粗活,猛地挖了半天的地,他累得腿都要断了,当天晚上走前就跟孟渊撂下话了,以后再也不来干活了。
为了那两口吃的不值当,他还想多活两年!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秦风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便倒头睡了。
前半夜睡得倒还安稳,后半夜便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梦里有个女子坐在悬崖边不停地喊一个人的名字。
具体喊的是什么他听不太清,好像在叫“啊风”、又好像叫的是“啊玢”。
而且他也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只依稀看到女人青色的裙摆和雪白的脸颊。
他就听着那女人一直叫啊叫,叫到最后又睡过去了,第二日醒来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是做梦,梦哪需要什么逻辑。
但第二日睡觉时他又梦到了那个女人,她还是和昨天一样,坐在悬崖边叫人的名字,声音特别温柔,跟猫爪似的,挠得人心里痒痒。
这回他没忍住,上前搭话了,问女人在找谁,需不需要帮忙,女人没应声,只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是没看清女人的长相,但瞥见了她眼角处的泪痣,泪痣上还挂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看的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亡妻,亡妻的眼角也生了这样一颗泪痣,每次哭泣时也如面前的女子般楚楚动人。
距妻子因病去世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他独自抚养女儿吃过很多苦,期间也不是没动过再娶的念头,但外面的女人再漂亮,终归比不上他心里那个生着泪痣、还爱哭鼻子的娇气女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竟能在梦里遇到个和妻子如此相像的女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冲到女子身前追问:“兰华,是你吗?”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手伸出去的瞬间,女子的身影忽然如一团烟雾般散去了。
女子消失了,梦也就醒了。
梦醒后的秦风久久不能入睡,靠在床边翻来覆去地回忆着女子的模样、动作,连那声模糊不清的“阿风”都令他眷恋不已。
天亮后他再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提着壶酒跑到亡妻墓前喝了大半天的酒,他自顾自地说了好多话,问妻子是不是回来找他了,又问妻子是不是在那边过得不快乐。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他心里难受,提着酒壶回到家倒头睡了,这次他又梦到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