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赶紧示意春伯,将准备的礼物一一送上。
这才对林如皓道:“伯娘和弟妹们远道而来,先让他们下去洗漱歇息一下吧,晚上再设家宴为伯娘弟妹们接风。”
早在他们进京之前,黛玉便命春伯重新划分了院子。
林如皓和戴氏现在住的是春晖堂,隔壁紧挨着的便是兰姐儿和慧姐儿的院子,分别叫做碧水斋和枫林院,听名字便知道,里面各有各的风光。
林言平住前院,就在墨韵院的隔壁栖云馆,所有配置全部和墨韵院一样。
就连小妾孙氏都有一所自己的院子,尽管不大但也是一应俱全,伺候的丫头也拨给她两个。
两位姑娘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更不消说黛玉还让安嬷嬷给她们都拨了丫头过去伺候。
份例都照规矩来,每人两个大丫环,四个二等丫鬟,底下做粗活的丫头和仆妇还有十几个。
林府里的富贵是她们闻所未闻的,心里有些害怕,两人偷偷去爹娘的院子里问合不合适。
恰好平哥儿和孙氏也过来问,林如皓叹息一声,感慨地道:“你们安心受着就行,这俩孩子待人是真心实意的好,若是不要,他们反而心里会不过意,”
“到了这府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记住我的告诫,切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是为人的根本,”
“只要咱们真心实意把这当作自己的家一样维护,他们姐弟俩是最能容人的。就看眼前便知道,若是没有他们,咱们还在泥沟沟里刨日子呢。“
众人都点头称是。
林如皓接着道:“你们来之前,大姑娘就和我谈论过对你们的安排。平哥儿已经十二,大姑娘的意思是看你自己,“
“你喜欢读书便尽全力请名师指点,若是喜欢武艺,府里正好请了武先生教导煦哥儿,你可以跟着一并学,”
“如果这些都不喜欢,而是喜欢经济学问的话也不打紧。大姑娘说了,行行出状元,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支持你。”
林言平一听这话,高兴地几乎都要蹦起来。
心里对黛玉的感激更加深了一层。
当即便对父亲道:“儿子不是读书的料,武艺可以跟着师父学一点防身,至于精进是不可能了。反倒是对做生意感兴趣,若是姐姐能安排,我愿意从小伙计做起,踏踏实实地学,绝不辜负了姐姐的好意。”
林如皓点点头,心里对儿子的话十分满意。
这儿子从小就有先祖遗风,很是公道仗义,也懂感恩。
自己没本事带他出来长见识,如今沾了先祖的光,大姑娘出面替他打点,希望他往后能有出息,好歹凭自己本事过上好日子,总不能一辈子都靠着啃大姑娘和少爷。
商议定儿子的事,林如皓便对两个女儿道:“你们姐姐说了,到了京城便要做长久打算,”
“你俩眼看就要及笄说亲,别的不说,及笄之前这两年要跟着府里的安嬷嬷学会规矩针线,还要学管家理事等,”
“爹爹不求你们学得多么精细,但你姐姐的一番好意不容辜负,你们便用心去学吧。记得多做事少说话,尤其不要说别人的是非和闲话,知道了吗?”
“是,女儿知道了。”两位姑娘乖乖巧巧地答应道。
最后,林如皓才对小妾孙氏道:“你呢,就规规矩矩的跟在夫人身后,听夫人吩咐行事。“
“是。”
嘱咐好家人,林如皓道:“都下去好好歇息一下,晚上接风宴再来。”
众人散去歇息,再无二话。
而黛玉那边回了扶玉苑,李德昌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将太上皇的意思向黛玉一说,黛玉唬了一大跳,“真的要提前离开吗?”
她从心底里舍不得太上皇。
李德昌道:“是的,王爷会将缘由都告诉姑娘,这几天就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黛玉道:“给皇上用的药今晚就可以送进宫,太上皇出门用的药还需三五天才能做好,我多准备一些,请大人告知太上皇。“
这一次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黛玉担心太上皇的身子骨吃不消,很多东西便要多准备一些。
与此同时,萧首辅这边也接到了消息,皇后和五皇子被软禁在宫中。
人要救,但是该怎么救,得好好合计合计。
萧首辅亲自到京郊别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三皇子。
三皇子一听,心里越发慌乱,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恨不得立刻就进宫,将母后和弟弟解救出来才是。
就在这个当口,太孙也来信了。
原来他这些时日已经往西境而去,跟随的乌鸦除了这个叫小疯子的,其他的全部死了。
当时出发的时候总共带了十几只,等到跌跌撞撞到了北疆,就只剩下七只了。
一只是呱哥,受伤留在了京城。
还有一只是他们发现三皇子之后准备离开北疆,派回来送信结果再也没有消息的,想必是路上出了意外死掉了。
另外四只则在一场林火中没能逃出来,只剩下这只叫小疯子的一直紧跟太孙。
现如今指望它送信回京,期盼路上平安,把信送达。
信是用药水写的,李德昌将信在蜡烛旁烤过,字迹慢慢地显露出来。
太孙在信上还说,当初离京的时候皇祖父嘱咐他有任何事情都不要乱走,可以回京再说。
于是他便带人回京,却不料刚到京城就发现了三皇子的踪迹。
摸不透三皇子为什么跟踪他,更不想在大事前节外生枝,他只得匆匆带着人又往西而来。
另外当初他留下一个叫古三的人在京里,也不知道跟皇叔联系上了没有。
如果没有,可以去找兵马司的霍力,霍力肯定知道古三在哪里。
古三那里有他留下的信,再有不明白的当面问他就行。
太上皇听李德昌念完信,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听到太孙离开北疆的消息起,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知道他安好,便又觉得一切都有了指望,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只安心等着自己“病发”,便该是他离京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