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战的地点,并非是在圣铉城,而是在距离城外不远处的荒漠之中。
接到战书的欧阳醉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决战之期来临,原本他以为,圣门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情,可是令他困惑的是,圣门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对于他们决战一事压根闭口不谈。
夜晚,月色冰凉,欧阳醉并没有继续待在城主府,而是迎着月色,从城主府走了出来,在华灯下的圣铉城漫无目的的逛了很久。
直到来到聚散客栈门口,已经有些疲累的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走进了聚散客栈。
不知怎么的,越是临近决战之期,他越发觉得心绪不宁。
聚散客栈一如既往人满为患,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虽然之前圣铉城经历过隐龙殿的打击,可正是那几次圣铉城的劫难,才让圣铉城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聚散客栈掌柜的实力,那个胖子居然是个很难得的武道高手。
因此,这些天以来,聚散客栈的生意压根没有丝毫滞后,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消费,因为他们觉得,聚散客栈最起码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些恭维的话,余江也没少听,每当别人说起恭维之言的时候,他也会在一旁笑眯眯的谦虚着护卫圣铉城的安宁人人有责,他自己作为圣铉城的一份子,当然责无旁贷。
自始至终,却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有一部分人也在私下里暗自猜测过,但最终却依旧不了了之。
当欧阳醉的身影出现在聚散客栈的时候,聚散客栈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沉寂了下来,作为曾经闻名遐迩的剑公子,经过上一次在圣铉城街头霸气教训过童千策之后,圣铉城很多人已经对他并不陌生了。
原本在角落里无精打采的展白,看到欧阳醉的时候,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朝余江瞥了一眼,却发现余江的眼神正好投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眼,展白连忙走上前,笑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一边问一边悄无声息的将欧阳醉领上了楼。
“来一壶好酒!”
欧阳醉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
“掌柜的,来一壶好酒!”
展白转头吆喝了一声,便陪同欧阳醉消失在了二楼转角。
“好嘞,一壶好酒!”
余江从柜台前走了出来,娴熟的打起酒来。
直到欧阳醉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一楼大厅中才再次出现了窃窃私语之声,不过声音却没有之前那么嘈杂了。
“那不是欧阳醉前辈嘛?”
“不错,正是欧阳前辈,上一次他跟圣门长老童千策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凑巧在场,正好有幸目睹剑公子风采依旧,三言两语就将圣门长老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掏了十万两银票,夹着尾巴逃了。”
“原来这件事是真的呀,我之前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别人瞎说呢,如此看来,当年的剑公子果真是宝刀未老呀!”
“那还能有假?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大家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
余江打好了酒,见他们依旧在叽叽喳喳个不停,咧嘴笑道“怎么?你们刚认识他呀?”
“听余掌柜的意思,似乎早就认识剑公子了?”
当即便有人嘿嘿笑出了声“那余掌柜也不给我们大家伙介绍介绍,余掌柜当真有点不厚道呀!”
其他人也跟着在一旁起哄。
“就是,余掌柜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圣铉城,谁不想瞻仰一下剑公子的风采?”
“余掌柜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此等重要之事,你怎么能瞒着咱们大家伙呢?”
余江抬手压下他们的声音,道“现在你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嘛?”
说完,直接端着酒火急火燎的向楼上走去,边走边道“我可要送酒去了,你们先瞻仰着吧。”
他那猥琐的笑容,立马引起一阵阵唏嘘声,好多人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看余掌柜这般猴急的模样,刚刚多半是与我们吹嘘呢!”
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嗓子,居然让许多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从余江的表现来看,压根不怎么像是个早就识得欧阳醉的样子。
欧阳修与展白二人,压根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直接一路来到了三楼那间巨大的议事堂。
这里一切依旧,古铜色的香鼎中,粗壮的合香正徐徐燃烧着,将这一方天地都沉浸在缭缭烟雾之中,淡淡的清香充斥着整座议事堂。
还有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椅板凳,以及被拭擦的一尘不染的文关帝公像,一切恍如昨日,浮现眼前。
很快,余江端着酒坛子走了上来,三人启酒入杯,先是对着上首的文关帝公像敬上一杯,随后才席坐对饮起来。
“兄长,今日怎么突然有闲心跑到小弟这里来喝酒了?”
一杯下肚,余江一边斟酒一边道“我看兄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成?”
欧阳醉抬眼笑骂道“怎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喝酒叙叙旧了?”
虽然他不是一个将所有心事都放在脸上的主,可是余江他们作为自己曾经很亲密的兄弟,仅仅通过一点点细枝末节就能够看出来他心里装了事,对此,欧阳醉一点都不惊讶。
“兄长说的哪里话,兄长要是来找小弟喝酒,小弟当然是求之不得呀,只可惜,兄长平常从来不往小弟这里来呀。”
余江斟满了酒,举杯邀饮,同样笑呵呵的说着,一旁的展白同样说道“胖子这话倒是没错,兄长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
“你们俩小子也不必如此说道我呀,你们自己不也是吗?”
三个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夜色下的圣铉城,中途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余江还专门跑下楼重新搬了两坛子酒上去。
酒过三巡,欧阳德突然正色道“不瞒二位兄弟,最近这两天,老哥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闻言,展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兄长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欧阳醉叹了口气,道“童缺约我比斗!”
余江诧异道“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
欧阳醉道“不知怎么回事,眼看比斗在即,我这心里头,总觉得莫名的不宁。”
余江瞬间明白了过来,道“兄长是怕圣门耍阴谋诡计?”
“这件事你俩务必保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欧阳醉没有继续说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来,道“明天正午的时候,你们将这份信送去城主府。”
原本有些许醉意的展白、余江二人,听到欧阳醉的话,瞬间清醒了过来。
展白提议道“兄长,要不明天我们二人随你一道去如何?”
“不用!”
欧阳醉果断摇头拒绝,道“你们二人离开,就等于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到时候就不是阴谋了,而是裸的阳谋。”
二人接过欧阳醉递过来的心,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过看到欧阳醉决绝的目光,他们谁也没有再多作询问。
欧阳醉交代完一切之后,叫余江替他打了一葫芦酒,直接潇洒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展白与余江二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