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奈捏着短扇掩面轻笑一声,虽然她的记忆融合得不是很好,但有些事情她也还没完全忘记。
“是吗?”她仿佛是不经意般说道,“几日前,在苏格兰教堂做礼拜时,有位文豪朗读过一首诗歌,好像与梅丽莎刚才背诵的那一首,有些相像呢,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
霍华德脸上的笑意一顿,看向洛奈,“是吗?如果不是确有此事,你可不能随便污蔑梅丽莎。”
洛奈淡淡地将目光扫向霍华德,“我至于要污蔑她吗?是不是真的,差管家去问问不就行了,都会有记录的。”
餐桌上的气氛忽然陷入尴尬,被洛奈这样当场拆穿,梅丽莎却丝毫不辩驳,只是眼睛湿润,仿佛被欺负了一样,委屈的低着头。
霍华德就算是有心想要偏袒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顿时失去了抽查功课的兴致,眉宇之间凝结着些许怒气,但鉴于梅丽莎始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没有发作出来。
玛丽在旁边看不过去,温声劝道“如果梅丽莎真的这样做,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的,但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还不能把罪名扣在梅丽莎头上,没看到她已经快哭了吗?”
这些话给了霍华德一个台阶下,即使这件事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真相并不重要。
很快,餐桌上只剩下进食的声音。
霍华德原本认真的阅读着报纸,火气已经稍稍压下去了几分。
可报纸背后,总是传来“吧唧吧唧”的咀嚼的声音。
这在他们贵族的礼仪中,是万万不可的。
他倏地放下报纸,看向正在用餐的其余三个人,洛奈正轻轻抿着一杯牛奶,玛丽拘谨的学着如何贵妇般的用刀往面包上涂上梅子酱,而梅丽莎正双手举着一块面包,往嘴巴里送。
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他的目光停了下来。
梅丽莎嘴角沾上了面包屑而全然不自知,因为刚才犯了错,她急切地想要在父亲面前改变自己的形象,她第一个贴心问道“爸爸,怎么了吗?”
她嘴角的面包屑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霍华德感觉到自己的底线受到了挑战,积攒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愤怒地扔下报纸,将管家叫了出来,“平时你们是怎么教梅丽莎餐桌礼仪的?不是说成果斐然么?就是这样的成果?!”
他震怒的声音吓得众人一跳。
早早候在一旁的管家更是深深低下了头,丝毫不敢辩驳。
玛丽焦急地为梅丽莎辩护“亲爱的,消消气,梅丽莎也不是故意的,现在用餐的不是只有家里人吗?在外面她就不会这样的。”
霍华德却说“贵族淑女的礼仪,要从内二外散发,她这么虚于表面,我还怎么带她去参加舞会,认识其他贵族的青年才俊。”
“爸爸!您要带我参加舞会吗?”梅丽莎似乎没有认识到现在是什么场面,她的喜悦已经抑制不住地释放出来了。
霍华德眉头皱得更深,他似乎是一点胃口都没了,一副随时要起身离开的模样。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但在离开前,他似乎想起什么,对着在座的女士提醒道“最近的街道不太安全,刚才报纸上又刊登了一则消息,说又在维多利亚港发现了两具女尸,是上东区白教堂附近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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