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个障眼法,让灵云忽然想到了他失踪数月的徒弟,沈言青。
一丝落寞的伤感,划过灵云眼底,只是转瞬又被他隐去。
当天下午,灵云回到普陀山道观。
陆珍珍紧随其后,一言不发,双唇紧抿着默不作声。
心中却早将沈丛凌恨到了极点。
不知为何,刚刚师父夸赞沈丛凌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从前师父对师姐的赞许。
也是满含殷切和欢喜,那是陆珍珍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师父脸上得到的认同。
师姐天资聪颖,陆珍珍深知自己天赋不如人,于是付出了比师姐更多的努力。
可师父眼中,似乎只能看到师姐的成就。
她的努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珍珍。”灵云忽然唤了一声,将陆珍珍从思绪中拉回来。
“师父。”她乖顺地低下头,垂首立于师父跟前。
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恨,深深埋入眼底。
“从今日起,你便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再离开普陀山半步。”
陆珍珍蓦地一惊“可是,徒儿身中妖煞诅咒,每个月都需要从沈丛凌那拿到解药,否则便会割腕而亡。”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灵云温和地看着她笑。
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那就多谢师父了。”陆珍珍垂眸。
只是她并未察觉到,灵云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
房内。
灵云撕开抽屉上的黄符,几幅珍藏完好的水墨丹青人像画,堆放在一起。
画像中的美人,与沈言青的脸有着九成相似。
长发纷飞,面容秀丽。
一滴泪痣落在明媚的杏眼旁,让本就明媚多情的一双眼,更添几分妩媚。
灵云轻轻捧起画像,像捧着世间无上的珍宝。
视线里多了许多柔情,不似平日的冷淡。
冰冷的唇对着画中的美人,轻轻一吻“阿青,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
……
禅隐道观。
佟嘉豪接到顾乘风的电话后,心里顿时一紧。
原来是少奶奶出事了,难怪顾总如此心急如焚,这么逼他。
当下,佟嘉豪也知事情的紧急性,便故意在禅隐那小弟子面前哭天抢地“小师傅啊,我家顾总马上就不行了,求你快去把你家师父找来的,不然就等着给顾总收尸吧。”
那小弟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也被吓了一跳,怯生生问道“顾总、顾总他怎么了?”
佟嘉豪继续演戏“顾总马上要死了!哎呀我们顾氏集团可怎么办啊?顾总说了如果禅隐道长一个小时内不出现,他就要拉着我去给他陪葬啊!求求你了小师傅!看在两条人命的份上,想办法找到你家师父吧!”
那小弟子年纪不大,听闻佟嘉豪这般哭诉,也明白了事态的紧急。
当即就回到道观内阁,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联系上了禅隐道长。
很快他又跑出来,拍着佟嘉豪的肩安慰道“我家师父说了,一小时内必会到达顾宅。”
……
一小时后。
顾氏主宅。
叮铃!叮铃!
急促的门铃声声响起,梅丽前去开门。
门一开,不由愣了一下。
一个身着花衬衫,戴着黑色墨镜,打扮很潮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禅隐道长,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梅丽并不知禅隐道长今日突然造访,所谓何故。
只是,从前禅隐道长替自家儿子治过腿伤,虽没治好,但梅丽到底是记着这份人情,对禅隐道长也是极为客气。
道长一进屋,就火急火燎地问“我干儿子呢?”
梅丽指了指楼上“在房间里呢,道长您有所不知,这几日我那儿媳妇生病了,乘风彻夜不眠地守着她,我这个当妈的看着真是心疼。”
“我干儿子结婚了?啥时候结的?”禅隐道长摘了墨镜,似乎忘了今天来这里的重点,开始八卦起来。
“道长,你来了?”顾乘风转动着轮椅,出现在二楼。
禅隐道长抬头咧嘴一笑,小跑了几步上楼,对着顾乘风的肩膀用力拍了一下。
“行啊,你小子结婚了不告诉你干爹,还是不是我干儿子?”
顾乘风唇角抽搐了一下,顾不上与他嬉笑,拽着他快步来到自己房间。
一进门,禅隐道长不由一愣,就见卧房内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唇色发白,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禅隐道长瞬间严肃起来,赶紧上前,伸手在沈丛凌鼻前一探。
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顾乘风关上房门,沉声问道“道长,我今日请你来是救人的,救救我老婆。”
禅隐微一抬手,示意他别出声,旋即凑到沈丛凌身侧似乎在倾听她的呼吸。
良久,禅隐抬起头,脸上早没了刚来时的轻松洒脱。
“道长,她到底怎么样?”
禅隐托着下巴,在屋内来回踱步,半晌才问了句“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她说是解蛊,耗费了很多内力,人已经睡了三天了。”
禅隐点点头,深叹了口气“这倒霉孩子,这是伤到根本了。”
顾乘风皱眉“什么叫伤到根本?”
禅隐琢磨半晌,似乎在想怎么用通俗的语言跟顾乘风解释。
“魂魄乃人之根本,本从形气而有,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
“能不能说重点?”顾乘风忍不住打断他。
禅隐指着干儿子的脸,无奈道“算了,说太深奥你也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内力耗损过多,导致三魂七魄受损,这才昏迷不醒。”
“那可有解救之法?”顾乘风追问。
“有是有,只不过……”禅隐不知在犹豫什么。
“都这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
顾乘风横了他一眼,索性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反正他的腿就是禅隐治好的,就没必要在他面前伪装了。
只是,禅隐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顾乘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意思?”
禅隐拍拍顾乘风的肩,道“我有一法子,倒是可以救她,只不过需要干儿子你配合。”
“怎么配合,你说。”
禅隐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终于承认是我干儿子了。”
顾乘风的耐心已快到极限,紧绷的下颚线锋利如刀削。
“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真的掀了你的道观。”
“行了,不逗你了,我这法子啊……”禅隐忽然神色诡秘地凑到顾乘风耳边,轻声道“需要你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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