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迹溅到了秦糖糖的手臂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拦在秦志远面前的男人,手里的剑微微滑落掉在了地上。
姬无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深情的将人搂在了怀中,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在糖糖的耳边开了口。
“谋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若是尸体有异,也许你母亲还活着。”
秦之远眼眸里的三分得意,和三分不敢置信,尽数落在了男人的眼中。
秦糖糖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高耸的鼻梁,英俊的脸庞,忽然间整颗心平静了下来,充满了安全感,没有了刚刚那样暴躁的样子。
“这……这……糖糖,你没事吧?”秦之远狡猾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得意,上前正要佯装宽慰,却被秦糖糖退了一步,微微躲开了。
与方才那样的暴躁和激动不同,她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清明和淡定。
“墨云斋不过是个风月之所着了,一场大火烧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引得堂堂朝廷中的正二品大员兵部尚书大人前来探望,真是闲文趣事!”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眼里透着一份惊慌失措的秦之远,眸子里尽是讥讽。
“你……”秦之远被这句话气得满脸通红,面色多了一丝惶恐,生怕让人瞧出自己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却丝毫不知今日的一切只是一个圈套罢了。
秦糖糖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后,才瞧出父亲只有被戳穿谎言的惧怕和恼怒,心虚和畏惧,可绝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愿筹帷幄知距今日之事,的确不是他做的……
“殿下,妾身恳求封锁这里,查出所有进入这里的人。”
“糖糖,墨云斋乃是宫廷禁所,这里乃是宫中教坊司名下,所有人出入的记录,只有陛下可看!”
姬无殇当然知道今日事发突然,若是想强行查看记录,也是可以。
欺君之罪,他倒是不怕,可若是墨国长公主留恋于此,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是人还活着,那么想杀墨国长公主之人,岂不是又多了一批?
秦糖糖冲动之下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恍然间愣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
“传太医!明月!”
“是。”
太子府。
姬无殇被这一剑划伤翻开的伤口一直流着鲜血,即使用了金疮药才勉强止住血,脸色已是十分苍白,府医和宫中太医都已被惊动,棠下树,诸人站成一排,却个个唉声叹气。
“太子殿下流血过重,失血过多,只怕受此番连累,数日之内不能代理朝政,不可再劳心劳力,操心过甚,积劳成疾,近日需得静养才能保全,否则心脉俱损,心血耗尽,恐有性命之忧!”
几位太医皆是长者,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糖糖眉头紧皱,不由得一阵懊悔,可随即府中的一声,皇后娘娘驾到,更是打破了她的思绪。
“秦糖糖!果然是个灾星,才让我的儿子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便扯出这么多理由来出宫游玩,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姬后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府上的人,自然是不敢拦,直直走到了大堂中,冲着秦糖糖一巴掌便呼了过去,却没想到秦糖糖一把接住了她的巴掌,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居然敢反抗!”姬后横眉冷对,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秦糖糖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女人,忽然间不卑不亢的迎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皇后娘娘有心情在这里吵,倒不如关心一下太子殿下的病情,太子殿下若不是受了伤,倒查不出来,这些年呕心沥血,积劳成疾,为朝廷父皇,和母后操心多少,乃至于耗尽心血!
眼看着便是三国使臣进京之际,太子殿下在此时病倒了,朝中之事,该如何?
父皇重病,母后有心情站在这里吵,那,就继续吵吧!”
秦糖糖一改往日的懦弱本性,迎着姬后打量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怕。
姬后听到自己皇儿耗尽心血时,恍然间心如刀绞,立刻没有了刚才那样的强势,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几个太医。
“不是只是被剑刺伤的吗?太子殿下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耗尽心血?难不成是你们几个庸医查不出毛病?”
太医院的众人也被皇后娘娘吓了一跳,平日里可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的赶紧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早年受惊,气血失和,吃了许多年调理的方子,想来是近日,忧思过甚才会这样,殿下身体不适,应当好好静养为上,不可……”
“放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太子,他是未来的皇帝!你让他静养,如何静养?”
姬后恨不得拔剑杀了这群人,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眼看着就要发怒,秦糖糖就将她拦了下来。
“殿下日夜操劳,多为朝中之事,如今尊亲王分担朝中之事,暂可放下,可三国使臣之事,还需尽力。还行,母后回宫吧,殿下需静养,过于嘈杂,实在不是清静之地!”
秦糖糖表面上味动深色,心里却想不通天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做父亲的沉于酒色,不问朝政,做母亲的工于算计,恨不得把儿子当成自己吐苦水的地方,难怪殿下这些年身子越来越弱……
内堂的床榻之上,姬无殇额头上冒出了一阵虚汗,还一些时将一粒丹药塞进了嘴里。
——糖糖,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免受母后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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