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燃油相助,也就能理解火势为何会在片刻间如此猛烈。
慕长歌并不相信吴明媚会自刎。
她费尽心思这才得到吴明媚的下落,说明这些年来,吴明媚一直在躲藏,这女人若是有自刎的心,也不会躲藏这么久。
见慕长歌沉默不语,县令再度出声:“姑娘,我已经命人将死者下葬了,如今难民染上疫病,死了不少人,生死各有命,姑娘也不必介怀。”
慕长歌总觉得疑点重重,她必须找了机会再去一趟吴明媚生前的住所,进一步调查。
她不动声色将情绪敛起后,掏出一小瓶药递给县令:“这是我特制的药,我不敢保证服下后绝对不会感染疫病,但我能保证此药能起到不少防护作用,服下后两日内有效,你拿去分给进来的士兵吧。”
一听还有这种药,县令迫不及待服下了一颗,乐呵乐呵一笑:“有这药在,别人也不怕被感染了,若是有大量药,翼城的疫病也能得到控制。”
慕长歌摇过了头,一笑而过:“药效只有两日,不停的炼制也不够,只能让进入村落的人服下。”
两人简单交谈过后,县令迅速将药分下,还不忘给自己留了几粒。
县令特地派了干练的士兵在村落口把手,让士兵们搭把手帮忙,有药丸在,这些士兵们明显松了气。
萧镇江也没闲着,派人在村落修缮食堂以及书堂等。
闲暇时,慕长歌便炼制药丸,李大夫和林太医忙着议论草药。
李大夫待在村落有不少时日,已经试过各种各样的药方,却毫无效果。
慕宸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脚丫子目光时而在李大夫的林太医身上转悠。
“叔叔爹爹!”
慕宸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双目绽放着精光,稚嫩的脸颊上布满期待,他迅速从椅子上跃下,来到萧映寒面前。
萧映寒俯身轻轻一晃手中的糖葫芦,素来冰冷的脸庞难得浮现丝暖意:“方才我去了趟街道,虽然冷清,但也看到了好吃的,这个给你。”
慕宸欣喜若狂,赶忙咬下冰糖葫芦,对着萧映寒好一顿夸。
夸奖声清晰无比地传入不远处慕长歌的耳中,她一挑秀眉,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两句。
一根糖葫芦轻而易举收买了慕宸,要是再抛点诱惑,这小崽子岂不是屁颠屁颠跟着跑了?
萧映寒朝着慕长歌走来,男人并不拘谨,大大方方坐在了慕长歌身旁的凳子上,低沉的男声随意掷下:“听说吴明媚死了。”
萧映寒的消息素来灵通,慕长歌并不惊奇他知晓这样的消息。
她大大方方点过了头:“被大火烧得辨不清身份,她以前住在这,大火后便没了踪迹,目前来看是这样。”
语落,慕长歌想到什么般,略为困惑地看向了萧映寒:“卫王可不是八卦的人,怎么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兴趣了?”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慕家的事,按理说萧映寒不会有任何兴致,可她瞧着面前这男人兴致勃勃,似乎很感兴趣。
萧映寒收回目光,一笑而过:“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正所谓有来有往,互帮互助。”
他并未细讲,却已将话中之意清晰表达出。
他今日出手相助,来日若有求于慕长歌也好开口。
这样的解释于情于理,慕长歌也便将踊跃而上的思绪尽数揣回。
“慕掌柜。”
这时白臧从外头匆匆而至,他附在慕长歌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后者的面色立即走了转变。
慕长歌看向了白臧:“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她看了眼还在熬制的草药,赶忙让林太医帮忙照料。
然而,她每走一步,就有道身影紧随着。
慕长歌不自主蹙紧秀眉,毫不掩饰双目中的不悦:“卫王这是在做什么?”
从前她还没发现萧映寒竟如此清闲,她走哪竟跟哪。
萧映寒跟在她后头,大大方方解释着:“能让你急成这样,看样子是吴明媚的事有新线索,我随你去瞧瞧,没准还能帮上忙。”
慕宸本想跟上,见慕长歌和萧映寒一同前行,他硬是停住了步伐,小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稚嫩的脸颊浮现出格格不入的深沉:“就让娘亲和叔叔爹爹多多相处吧。”
萧映寒过于烦人,他的能力却有目共睹,兴许还真能帮上忙。
慕长歌不再拒绝,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腰牌。
她没想过,这男人会派人在暗中保护她,承了这份恩情,她迟早都会回报,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少不了和萧映寒接触,她心底便不是滋味。
一开始,她便有意远离萧映寒,没想现在还欠下了人情。
很快,她就将脑海里的想法尽数甩飞,现在要紧的并非这些,而是调查吴明媚。
慕府。
十九娘正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她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十九娘。”
小月迅速来到十九娘身旁,轻声禀报:“慕姑娘从慕夫人手里得来的店铺出事了。”
十九娘并不意外这样的话,她将襁褓里的儿子抱入摇篮内,轻轻摇晃着。
见十九娘未出声,小月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慕姑娘手底下的十间店铺都出事了,据说有小厮偷偷将店铺抵押给赌坊,可问题是就算赌了店铺,还欠下不少,现在小厮跑了,赌坊天天跑到店铺和杏林饭庄闹事。”
“看样子慕夫人动手了。”
十九娘不假思索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把小厮找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顺带写封信给慕姑娘,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城中的事我都会打点妥当,让她安心待在翼城。”
这段时日,慕长歌没少相助,更是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十九娘自会竭尽全力相助。
翼城,慕长歌等人来到了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屋子。
“慕掌柜,就是这。”
白臧在前方带路,他停下步伐,指了指一块破烂的木板,他迅速将木板掀起,一处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