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挂黑丝楠木的匾额,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澄园,雨水轻打,门外两侧柱子上缠着的锦玉绸缎浸湿,匾额遮掩之下,男人躺在摇椅上,一身白衣,脸色苍白,时不时轻咳两声。
手边放着的瓷碗里冒出热气,传来药材的苦涩之味。
元宝停好马车,大步走到男人的身边,“二爷,那苏家姑娘已经醒来了。”
“嗯。”男人闷闷地声音响起。
元宝摸了摸瓷碗,递到了顾怀洲的手边,“二爷,你与那苏家姑娘素不相识,何苦要冒着性命救她。”
“无妨,日后我定会向那个小丫头讨要回来。”顾怀洲皱着眉瞧着碗里药汤,将心一横,一口闷下。
那副好似经历生死一般的样子,让元宝憋笑。
对上顾怀洲有些玩味的眼神,元宝一下子端正态度,轻咳一声,“爷,京城来了信。”
顾怀洲用帕子擦了擦嘴,“嗯,扔小厨房烧火用吧。”
“爷……宫内用的澄心堂纸。”
顾怀洲拿着帕子的手一顿,把怀中的异瞳猫扔了下去,“澄心堂纸?”
元宝从怀中拿出后,顾怀洲大致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与往常差不多,无非就是询问他的病情,后又问问他何时回京,并无稀罕的地方,只是这纸……
“你说……若我拿刀刮下来这些字,这纸还能用吗?”顾怀洲双眸凝重语气认真。
元宝……
“罢了罢了,可惜了上好的纸了。”顾怀洲团了团,把纸团放到了元宝的怀中,“用它烧柴吧,兴许做出来的菜还能美味一些。”
元宝盯着怀里的纸团,若是京城那位大人知道好几万两一刀的澄心堂纸,被拿来烧柴,怕是会捶胸顿足直接气死。
“对了,明日你随我再去一趟苏府。”顾怀洲弯腰将地下蹲着的异瞳猫抱了起来,摸着它泛湿的爪子,眼里有些嫌弃,可手却拿出帕子慢慢给它擦拭。
“还去?苏府不是已经送过谢礼了吗?”元宝不解的挠了挠头。
“今日落水救她,没瞧清长相,明日我倒要看看这个说我不如顾少甫的瞎眼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顾怀洲那副满眼算计的样子,让元宝别了别头,他可算是知道他家爷为什么要救那个苏三姑娘了……
今天清早,他赶着马车,带着他家爷去清风亭放风,可谁料刚走进就听见苏锦汐的那个小丫头愤愤的说道,“这个顾三公子也太不识好歹,姑娘的家世长相就算是匹配他家的那个二爷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莫要瞎说,那个顾二爷就是赶着马车都比不上我三哥哥一个汗毛。”
听到这话时,元宝顿时后背发麻,感觉到身后的人双眸玩味,恨不得给清风亭戳出来窟窿。
紧接着就传来苏锦汐落水的声音,他以为他家二爷要落井下石,在湖边嘲笑,谁能想竟是直直往湖内奔去,连拖带拽给那苏家的姑娘救了上来。
只是这日后,苏家的姑娘怕是不会好过,让他家爷盯上的日子,怕是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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