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凝语指尖按了下去。
墓碑下的石台一阵声响,接着就滑出抽屉似的石匣。
果真有货,百凝语眼睛一亮,可看清,又蹙了眉,“藏宝贝不成,还有密码?”
只见那石匣边上是可转动数字码。
“彭大少还真是闲人!”
六位!百凝语一想这五十多岁的人自己坐在这儿转密码,这画面也蛮有趣。百凝语看了看字码,闭上眼,脑海里飞速显示着各种数字,然后定住,悠悠睁开黑亮的眼睛,调整了一串数字。
果真“咔”的一声暗锁弹开。
看来彭老大是够痴情,可不太聪明,密码正是夏惜的生辰。
百凝语已经把夏惜的个人资料查了清楚,而且她脑袋对数字不是一般的敏感,否则九宫格也不会拨楞拨楞手指头就算出来的。但是数字一变成钱,她就有点捋不清。
打开石匣,竟然是一件婴儿衣服,百凝语愣怔片刻,是夏惜给封朗辰准备的?彭老大爱屋及乌所以留下来?
她又翻了翻,看到半张照片。
对,半张!
照片上是夏惜,一身白色旗袍,几点青竹叶在衣领、裙边,微侧着头,眸子细碎荧光,缱绻绵情,那一弯笑意,足可看出她此刻有多幸福,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一只白皙的藕臂挽着另一个人清灰衣服的手臂,只可惜,照片的那半张被剪下,只留下完整的夏惜。
“那半张是封震?”这彭老大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揽着别的男人,定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嫉妒的给剪下半张。
百凝语把这张照片给拍了下来,又按照打开时的样子摆好,放回去。
她看了眼时间,必须得尽快回去,否则下人都开始工作,人多眼杂,指不定会被发现。
“夏阿姨,时间匆忙,也不方便给您带礼物,日后定会补上。”
她对着石碑嘀咕完,又整理好,看无异样,便急忙离开。
一路避开监控,离插花的亭子还有好远,便隐约看到正往这边走的彭老大,只是脚步不似上午那么轻便。
“这老头竟然醒这么快,看来药还是下少了。”
她收回视线假装摔倒,有极膝高的花挡着,百凝语迅速脱下脚上的平底鞋子,藏到花丛中,又拎着那双白色高跟鞋,踉跄着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继续往亭子方向走。
彭老大走到通向花亭的石径路口,果真定了定,看见那和夏惜同名的女孩,因为脚崴伤,拎着鞋,赤脚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百凝语知道后面盯着她的目光,于是演得更卖力,脚点地时连微微的颤抖都十分逼真,幸好这段时间陪着封朗辰演了不少戏,基本功扎实。
理论上分析,她这速度,至少五十分钟前就已经往这走,根本不存在作案时间。
身后的目光定了一会后离开。
百凝语也舒口气坐下,掏出个极小的药瓶,喷到脚踝处。看来再查就该是彭老大的卧室。
可没有一个小时,正摆弄着手里的花,琢磨事的百凝语,忽的感觉脊背发冷。危险的气息自身后扑来,她故作镇定,语调轻快,“已经插好三瓶!”,噙着浅笑,慢慢转头。
睁大眼睛看清来人,她眨了眨眼,装作意外,稍稍缓神,“大少爷!”
虽然彭老大的年龄可以称之为老爷,彭家下人就是这么叫的,兴是因为一辈子未婚。
彭老大面无表情,可那难以捉摸的目光似乎锁定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头顶。
“难道石碑前掉了头发?”百凝语心想。
“把你的发卡摘下来。”彭老大仍旧面上无波,却突然出声。
百凝语眸底闪过一丝惊异,接着就浮上如夏惜般浅淡如兰的笑。
她手指搭上那珍珠嵌玉的古典发夹,便明白,上面嵌着六珠,少了一珠,“掉在了禁陵?”
把这小发夹递到彭老大的手里,男人垂眸晲着。
百凝语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嘴角加深了那抹笑意,“大少爷喜欢,我送与大少,只是这个还请大少爷还我,因为我已经用一颗研了粉。”
说着她便从自己带的工具箱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完整的珍珠嵌玉的古典发夹递给彭大少,然后手擎在空中,没收回来,目光坦然的看向彭老大。
那双沉寂如死水的眸子,在看到一模一样的发卡时,也抑制不住的一丝抽动。“研了粉?”他终又出声。
“是的,这些珍珠都是些形状或者颜色略有瑕疵,本也就只适合做粉。我在插好的花上,根据主人的格调,会适当撒上些珍珠粉,让花韵更柔和温暖。”她顿了顿,“为了取用方便,我就把这些珍珠制成发夹,需要时摘下一颗。这样的发夹我还有很多。”
说着她看到彭老大的目光在珍珠上锁定,看了片刻,然后又敛回,把发夹放到百凝语等着的掌心。
然后收手,又定定的晲了百凝语红肿脚腕片刻,攥着那个完整的一个发夹,转身步子沉稳的离开。他的另一只手正摩挲一颗圆润的珍珠。
百凝语轻摇着手里的花枝,“这下进他的卧室怕是要增加难度。”
她确实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发夹,不过上面可不全是有瑕疵的珍珠,除了两三个是夹子上全是珍珠,其余都是药囊珍珠。
至于刚刚彭老大手里的那颗,也确实是她无意间落到“作案现场”了。
不过百凝语清楚,六颗珍珠中唯独那一颗是圆润饱满无瑕疵的,因为中间那颗才是花钱买的。也就买发夹时,上面只有一颗珍珠,她为了藏药,才自己又给加上了五颗。是花五毛钱一颗买的。
所以彭老大看到百凝语劣质珍珠和那颗圆润光泽珍珠的差异,便少了些怀疑。
而百凝语的脚,她也在彭老大去往禁陵方向的时候喷上了可以让皮肤看起来红肿的药水,所以证明那崴脚是真的。
她晲着彭家主宅的方向,美眸眯了眯。就听到脚步声,接着这个人有些兴奋和她说话,“还别说,你的花真是有效果,我中午睡了一觉就感觉豆豆不痒了。”
这年轻人二十出头,长得不算好看,可也不难看,皮肤挺白,却长了不少豆豆。
百凝语笑了笑,“那就好!我一会再给你弄一瓶。”
这时老远传来一声狮吼,只是声音传到了她们的位置,已经渐微渐销,没了骇人的气势。
“这,这是什么声音?”百凝语故作惊惧,好像被吓得不行。
“没事儿,狮子,在笼子里呢?”那人倒是习以为常。
“狮子!”百凝语故意腿一软,急忙扶住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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