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笑道“自己爱的自然是最好的,你若觉得不好,那便是你自己的错了。”
程青回头看了看杨凡,“哦豁”一声奇道“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杨凡回以甜甜一笑,任其可爱。
程青看向秀才,笑问“这是何意?”
秀才道“有人纳妾,八抬大轿,有人娶妻,骡马牵缰,家境使然;有夫骗妾,甜言蜜语,有夫爱妻,苦口婆心,品性使然;有人千里送荔枝,为博红颜戏诸侯,有人怒发冲冠为知己,更多的人却只能做到朝也为你,暮也为你。人和人一攀比便有伤害,爱与情一对比便有缺憾。真爱,便不会拿爱去对比,若是不真,他怎么模仿又有何意?”
程青对杨凡笑道“我原以为你是绝版的,今天总算是遇到一个和你相似的人了。”不待杨凡询问,便接着道“你们这种品种,肚里有料,嘴上有理,生活有趣,细节有情,说话一套一套的,明明骂你,却让人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杨凡哈哈一笑,对秀才拱手道“掌柜见笑!”
秀才道“你怎知我是掌柜?”
程青也好奇道“你没问,人家没说,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杨凡摸了摸程青的头,笑道“傻妞!你仔细想想,你包十天客栈是二百五两,人家收了五百两,为何找你二百五六?”
程青道“是哦,我好像赚了六两银子了。”
杨凡接着道“世人避讳二百五这个数字,人家为免冲撞客人,自愿吃小亏,这样两边都讨个喜的细节。人家若不是掌柜,就不会有这大方的举动,有些贪财的账房也会想到这些,却会找你二百四十八两了,自己贪墨二两银子。”
还是夫君聪明,程青嘻嘻傻笑。
秀才拱手道“少侠英杰,聪慧过人。”
杨凡回礼道“过不过人我不指望,我就指望能超过我这傻妞就行,不然我很替下一代担心啊。”说着摸了摸程青头,众人哈哈大笑,程青撅着嘴哼哼一声,乜视杨凡,一副你等着瞧的神色。
杨凡“不知秀才公雅名?”
秀才“雅不雅可不好说,就是听起来有点臭屁——周俊才。”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周俊才“敢问少侠英名?”
杨凡笑道“我的名字就低调了,杨凡。”
周俊才伸手做请,率先上楼,示意众人跟上,说道“我带你们看看,喜欢哪间,你们自己随便选。”
杨凡奇道“我们自南而来,一路见了很多难民,为何到了这兰陵城却没有多少了呢?”
周俊才笑道“管控了呗,刘季仁刘太守不让他们进城啊,只有少部分混在人群,或者假装不是难民的难民进的来。”
杨凡问道“城中粮价如何?可有上涨?”
周俊才摇头苦笑,道“自古以来,太平盛世钱贵人贱,大战乱世粮贵命贱。贬州既然已成战场,粮价上涨必是板上钉钉的事,天子出面都压不住。”听听这话,就像文人雅士。
两人打开话匣后,立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管是经济、军事、还是政治,二人都各有见地,越说越深,越聊越起劲,自己的想法总在对方身上找到互补。
席地而坐,促膝长谈,俨然把别人都凉在了一边。若非曈曈敲门喊二人吃饭,两人竟不知已经天黑,更不觉饥饿。
两人走下大堂,见程青、烙珀、曈曈,和那个街边棚下舍粥的夫人坐在一起,也是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周俊才介绍道“这是我夫人,田甜甜。”
杨凡笑道“这名字可真甜,兄弟,你估计是不用到白发苍苍,你的牙齿就早早掉光了。”
田甜甜对程青嫣然一笑道“如此有趣的夫君,你当真是有福。”程青不置可否,笑的天真烂漫。
杨凡接受道“这脑子看着不灵光的,是我夫人,程青;这位眼睛特别漂亮的,是我徒弟,杨曈;这位风姿卓越实力强劲的,是……我侍卫,烙珀。”
周俊才笑道“这‘感情’就想这桌仙女,你且听我向你道来。一见钟情的喜欢,却总需要有人先耍流氓,上去就是‘亲亲’,管他挨不挨耳光,被打了权当是抚摸,不打只当她是喜欢。等在一起了,好好珍惜,用心‘疼疼’。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直到老公公牵着‘老婆婆’,一起看日落月升,夏去秋来。这样的感情,才是‘田甜甜’。”
众人附和大赞,杨凡佩服道“你是我见过最强劲的情敌啊,一席话,不显山不露水将姑娘的名字都用上了,夸人夸成这样也是没谁了,还抬高了自己的媳妇。宾主尽欢,后院牢靠,我服气的很。”
周俊才谦虚笑道“有感而发罢了,绝不是有意为之。”
众人坐定,起筷动碗,杨凡和周俊才的第一筷,竟不约而同皆是往自己的媳妇的碗里放,两对夫妻互视一笑,说不出的投缘。
一桌人畅谈无阻,欢声不绝,笑语不断。
正在这时,“哐当”一声,一人满身是血,倒入店内,昏迷不起。
曈曈说道“白的。”
身后又来三人,凶神恶煞着一身劲装,天黑背光五官看不真切。三人直接破门入店,瞧了杨凡几人一眼,便不在多看。
曈曈对杨凡小声说道“黑的。”
其中一人说道“是杀一个,还是全杀?”言外之意是想连杨凡几个目击者一并抹干净。
一人道“多此一举。”
第三个道“两个特级,斩草难除根,不如任其生。”
杨凡心道“这三人是不是傻?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的吗?”
这三人武功不高,只有一流中期,恶胆却大,竟对杨凡一行人视而不见。举起大刀,照着昏迷在地的男子当头砍下。
杨凡手腕一甩,手中饭碗正中男子手腕,男子一声痛呼,大刀叮铛落地。
男子道“毒谷办事,何人敢挡?是想死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杨凡多了一份小心,不敢让其他人帮忙,说道“你们离远点,小心这群毒人。”说话间,身体已经跃了出去。
男子袖子一划,一片粉末扬起,喝道“既然活的不痛快,那就让你死痛快。”
这袖里藏毒的把戏,早被杨凡玩剩下了,不受半点影响,欺身而上,手腕刀片一闪而逝,男子便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倒下。
其他二人反应迅速,立刻退后几丈,他们自知实力不足,只想拉开距离准备投毒。
毒谷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一个疑问“这货为何不毒发身亡?”毒谷的危害和癌细胞没什么区别,那怕站那不动,只要他们想,他们经过之处也是惊险片的效果。
杨凡为什么没事,他自然不会回答他们。
杨凡步法不停,匕首晃动。看似眼花缭乱,其实是以虚盖实,他太了解毒谷了,毒谷身上有软猬甲他也有穿,所以他的落刀处皆是要害。
几个回合,毒谷弟子就都心惊胆战了,看他们只是在勉励回防,其实空气中已经被他们不知撒了多少种毒药,可平日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百试不爽的毒药,今日却无半点反应。
其中一人道“逃!”说着两人便转身就逃。
杨凡脚上一踢,一只铁鞋呼啸飞出,直中一人后脑勺,不用多说,被三十八斤的铁鞋砸中,显然是可以去阎罗殿吹牛了。杨凡连他吹牛的草稿都想好了,“说出来包大人可能不信,我是被一只鞋砸死的。”阎罗包拯大手一挥,笑道“那你下辈子就做破鞋吧……”
想到有趣之处,不免笑容洋溢,杨凡用脚底板擦了擦裤腿,金鸡独立的站在街上望夜兴叹。
曈曈跑出,拉弓架箭,一放百里。
只听远远传来一声痛叫,扑腾落地,便不再有声响。
杨凡问道“这么黑?你看得到?”
曈曈点点头,“看得到啊。”
杨凡又问“还能看这么远?”
曈曈道“也不远啊。”
杨凡“你刚刚射他哪里了?”
曈曈“后心!”
杨凡“他没死。”
曈曈“你怎么知道?”
杨凡“告诉你一个江湖经验,行走江湖的毒谷弟子,都有软猬甲护体。其次,大部分江湖人为了保命,也会或多或少带上护心镜,有人带前面,有人带后面,还有人前后都带,这个常识记好了。”
曈曈点点头,“是,记住了。”说着突然倒地。
杨凡手疾眼快,一把抱住,笑道“再告诉你一个经验,毒谷以用毒见长,所以他们打斗的战场,空气中会弥留毒气毒粉,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的消息,你中毒了。”
曈曈却将杨凡抱紧,呢喃道“我想死你怀里。”
杨凡心中一震,笑道“你想的美,有我在,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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