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身插长剑,侧着身向身体被刀钉在地上的兄弟爬去。他们都没死,但是他们都离死不远了。
场中杨凡和烙珀是转悲为乐,刘四达和刘五福却是江河日下。
刘季仁也好,叶子归也罢,仿佛真只是来看戏,实则少不得心中在权衡利弊。
杨凡不好意思道“这么多人围观我一个大老爷们被娇滴滴的女子抱着,你这样我很好难为情啊。”
烙珀这才抬头注意了一下环境,臊的推开杨凡,慌张起身。
“唉呀!”
咚的一声,杨凡后脑勺着地,结结实实。
烙珀心疼莫名,不由分说的将杨凡抱在怀里,那神情便如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受伤一样,温柔哄弄,好生抚摸。
杨凡被母爱的大山压的呼吸短促,瓮声瓮气道“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儿子,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儿子一样对待。”
烙珀……
刘季仁悠悠道“把这两个碟子抓来拷问拷问,了解一下他们背着我都做过了什么?”一家丁领命上台。
本来被当成戏看的杨凡和烙珀,现在冷眼旁戏。
双生子匍匐前进,艰难向双生子挪动。这听上去是语病,可试问一下,对于一对双胞胎,你那里分的出谁是刘四达,谁是刘五福呢?
短短十余步,步步血拖地。
太守老奴上得场中,戒备的看了看杨凡和烙珀,微微躬身以示善意,抽刀抵在双生子的脖子上,道“老爷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四兄弟是夷族碟子,之所以收下你们,一为能利用,二为好监视,三为可控制。”这话说的很有智慧,听上去像是得胜后得瑟的马后炮,其实是为了安抚周遭的兵卒。
果不其然,听到此话,叽叽喳喳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听命于官家的军人,终究不想效忠不臣的官家。
老奴看了看周遭,又邀功一般的望向刘季仁,见刘季仁微微点头,不由的喜形于色,顿感前途光明,满身力量。
老奴提高嗓子道“说!刘二哥真名叫什么?”
双生子终于是爬到了兄弟身旁,两人的手掌缓缓紧捂,死死不分。
被烙珀砍手钉在地上的双生子,凄凉一笑,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马上就知道了,我大哥叫乌恩其。”想来是“刘二三四五”四人,为了潜伏,自愿卖身刘府,故意从“刘二哥”开始改姓编名,暗捧大哥只能是你刘季仁,以此讨人重用,降低防备。
老奴问道“你们到底潜伏了多少人?华雄华将军是不是你们陷害的?你们到底为何要杀我们国家的医者?”这些问题看似问的肤浅突兀,其实问的很是聪明,历来潜伏间谍,最是心坚智硬,怎么可能如实相告。
可就是这得不到答案的提问,自然而然就把众人的疑云往间谍身上引导,不管怎么回答,不管回不回答,都能完美嫁祸。
傻话用对场合,就是智慧。
双生子看向杨凡,只是笑笑,开口道“哥!我想回家。”
双生子道“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弟弟了。”
“能带我回家就是哥哥,不能带我回家就是弟弟。”
“你锁骨被钉,只能做弟弟了。”
“所以才叫你哥哥啊。”
两人一问一答,让人听的云雾迷蒙。
说话间,被烙珀长剑贯穿的双生子,突然从身下掏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插进亲兄弟的喉咙,以同样的速度拔出,捅进自己的胸膛。
双生子喉插匕首,抿嘴微笑。
双生子轻声哼唱,安然闭目。
围观群众无不肃然起敬。
等老奴反应过来,探鼻查看,早已是黄昏照腌菜——凉透了。
杨凡大声道“太守府与敌串谋,已经真相大白……”
话刚起头,却被刘季仁打断,只听他字正腔圆道“阁下的确棋高一筹,假扮道长,主持正义,自导自演一出除奸铲恶的大戏,混淆视听掩盖真相,你这样费尽心思翻云弄雨,应该是为了挑起朱朝内斗,好混水摸鱼打开城门接应骑兵入驻中原吧?”
杨凡感觉被雷劈了,想不明白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来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这怎么翻盘?越是聪明的人越想知道别人的怎么翻盘,所以杨凡没有插口,他想知道刘季仁怎么倒打一耙。
刘季仁站起身,邻家爷爷的气质雍容随和,让人亲近易信任,只听他大声道“大家都知,两日前,风清阳风老神仙在一线峡谷为国捐躯,此去千里不止,为何道教掌门令牌会在这里?又为何是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身上?大家可能不知,老夫小女嫁的正是风老的二弟子孔儒,我怎会不知风老有那些弟子?就算风老游历江湖再收新徒,不被老夫所知,可为何令牌不传给老成持重的孔儒,而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再言之,那怕风老真的传令牌于新进弟子,谁又能确定这个少年不是冒充的呢?”
这番话,全是疑问,没一句结论,偏偏却把道教令牌的优势全部剥削。
刘季仁接着道“你们再想想,是先有面前这个少年,还是先有的内乱,是先有的内乱,还是先有的骑兵南来?是有了杨凡,才有了不可收拾的内乱,有了内乱,外敌自然趁机南进。你们再想想,为何杨凡知道我府上有哪些间谍,为何知道刘三柯身上有纹身,为何和双生子打的漫不经心,为何双生子一刀劈不死他反而助他境界提升,为何临死要对他笑?”
喧哗嘈杂,哗然四起。
杨凡和烙珀对视一眼,心中都飘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这真的是百口莫辩,有口难言。
刘季仁笑道“因为这些都是杨凡导演的,他用三个属下性命,造势栽赃激起民变军变,迫使整个兰陵军政体系土崩瓦解,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兰陵郡,为敌人入驻中原打开方便之门。”
不管那些兵卒是不是全信,反正很多人是信了这套说辞。
刘季仁没有给杨凡辩解的机会,大手一挥,轻飘飘说了一个字“杀!”
四面八方,士兵如潮来袭,杨凡和烙珀如海中孤舟,高低由浪,身不由己。
杨凡脚步移动,一手夺过一把长枪,护在烙珀身前。
烙珀不甘落后,猫腰侧翻杀人夺刀,与杨凡背靠背防护。
一时间抢来刀往,叮叮当当,杀声四起,呻吟不绝。
只是片刻,便尸陈满地。
两人进退维谷,脱困不得。
正当二人准备听天由命,打算做一对亡命鸳鸯时。
东南瓦房处异军杀出,立刻让杨凡和烙珀有缺口可退。
只听一声大喊“公子!这边来!”
杨凡和烙珀心中都是一喜“是小玉的声音。”
两人边打边走,就见巷口一男一女在奋力杀敌,不是高峰和小玉还能有谁?
杨凡记不住人脸,只因与小玉打斗失嘴一吻,所以对于她的脸庞格外清晰。
杨凡道“怎么回来了?”说话间将一个士兵挑飞。
小玉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话说的情意绵绵。
烙珀气道“混蛋!这时候了还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杨凡和小玉异口同声道“我们没有关系,你别吃醋。”
烙珀心道“这是炫耀心有灵犀吗?”
小玉道“巷子易守难攻,可避围攻,里面九曲十八弯,更易走脱,前面有刘伯和秋馋姑娘带路,你们快走吧。”
杨凡道“小玉有勇有谋,进退得法,果然是聪明的好姑娘。”
烙珀哼道“花言巧语,花花公子,长的好看果然不安全。”
杨凡那里顾的上此刻的阴阳怪气,横枪在前,喝道“你们先走,这里我来殿后。”
烙珀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玉“要走一起走。”
杨凡道“小玉!听我的,你们实力欠佳,不能胜任殿后工作。”接着又道“媳妇!现在走,也许一辈子在一起,现在在一起,我们就是一起死了。你自己选。”
烙珀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大声道“你不要有事。”
杨凡一招横扫千军,扫的士兵倒地一片。
一壮汉突然跳出,喝道“在下顾脸!欲求一战。”此人正是叶府家将,武痴顾脸。
杨凡道“在下不要脸,能不能选单挑。”
顾脸大手展开,挡在兵卒身前,喝道“你们退后,莫要相帮。”看了看杨凡道“在下生平喜欢打架,看见高手若没交上手,就心痒难耐。既然擅长用刀,你就换上刀吧,没用趁手的兵器,你打的不尽兴,我胜之也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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