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本来还能和他打成平手,但司徒安吃了那汤之后身体的耐力比寻常人要强出不少,时间越过司徒云就越来越坚持不住。
砰的一声,司徒云手里的短剑直接被司徒安砍碎。
他讶异的看着手里的短剑,“怎么可能?”
又怒目而视,“短短时间内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增长这么多,你之前一直在藏拙是不是?!”否则他怎么可能打赢自己。
司徒安这个时侯已经懒得理会兄长,只是上前拿起了总兵的帅印,“军营之内向来以武为尊,如今若有不服者,尽管上来与我挑战,赢了的我这总兵的位置给他做也无不可。”
司徒安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底下哪个不长眼的敢现在上去挑战。
“属下等自当遵从总兵号令!”一个人跪下之后,又有多人跪了下来。
“小心!”沈清秋突然出声。
司徒云从靴子里抽出了短剑,势如破竹朝着司徒安捅了过去。可已经被暗算过一次的司徒安对着自己大哥也早有防备,一个转身便把短剑给踹到了地上,却不料司徒云还有后手,从袖里打出了一套银针出去。
司徒安躲闪不及,沈清秋三步化作两步上了台,而后将一旁的擂台上的布扯了下来挡在司徒安面前,手腕随即奋力一抖,那银针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去了。
三根银针都射入了司徒云的凶手,不过一息之间,他已经暴毙。
“大哥!”司徒安大惊,连忙去叫司徒云。
无论两人之前再多的仇恨,始终是在一起长了二十几年的兄弟,这会儿看他身死司徒安不免难过。沈清秋上前,本想查看司徒云。
司徒安却把她挡住了,“乡君,还是叫我大哥入土为安吧。”
沈清秋一阵冷笑,知道司徒安是怪自己杀了他大哥,也不勉强,直接起了身,只道“你且扒开他的胸膛,看看那些银针够不够要了他的命。”她自己的力道自己心里当然有数,那些银针顶多到骨头,又不会穿破他的心肺。
司徒安扒开了司徒云的衣裳,银针已经掉落了一根。
足以见那些银针并不深,哪会就这么要了人的命。而那些银针上都带了司徒云的血,这会儿血液在银针头上已经发黑。
这银针是带了毒的!
“见血封喉,我想只有剧毒之物才能有这样的效果了。”沈清秋道“司徒安,你把人家当大哥,人家自始至终可想要的都是你的命。”
司徒安捏着银针,脸上冷汗不断,又看着司徒云的脸。
再亲的兄弟一次二次的暗算之后也都会有隔阂,何况这次他亲手想杀了自己。那一点的悲伤被冲淡,司徒安闭上眼睛,回头冲沈清秋道“乡君,是我狗咬吕洞宾了。”
沈清秋不会计较他这些,只道“你接下来预备怎么办。”
司徒安道“无论如何他是司徒家的恶人,总不能叫他暴尸荒野,葬了他之后我便带着司徒家的驻军赶去援助顾侯。”
沈清秋自不会在这个时侯还催促他,只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三日,司徒云的一切丧葬事宜安排结束,两人便带着大部分兵马日夜兼程去了边关。
——
大漠孤烟直,满眼望去都是无尽的黄沙。
顾庸的兵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足足半月有余,如今不仅粮草短缺,水也一日一日的减少。终在这一日,顾庸的部将扑腾一声跪了下来,“侯爷,快没水了,我们绝不能再硬抗下去了!”
顾庸便怒目而视,“不能硬抗,是叫这一城的百姓都被贼人杀之吗?”
那部将通红的眼睛看着顾庸,“侯爷,我等死不足惜,可您是天下统帅啊,您若死了,这偌大的王朝怎么办?难不成真叫朝廷上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再拿着百姓的血汗去谈什么和谈吗?”
顾庸咬着牙,时至今日谁还对朝廷有什么期望。
他们在前线打仗,朝廷的兵马和粮草支援却迟迟不上。若皇帝只是忌惮他的朝权和兵马也就罢了,可这数万万的将士和百姓的生命他们居然也能弃之不顾!
“我顾家满门忠烈,我顾庸守的是顾家先祖的威名,守的是国土内的百姓,即便背水一战,我也绝不做逃兵。”
可如今的情况连背水一战也都不成。顾庸目光望着前方,他不忍百姓去死,当然也不忍自己麾下的将士去送死,“还剩下多少水?”
“剩下的水最多只够三天。”
顾庸抬头,目中冷然一片,“既是这样那就同本侯一战!!”他举起手中的佩剑,“杀出去!“
“杀出去!”
所有将士高喊此句,他们心中明白这一战是必死无疑了,对方兵强马壮而几分被困伤员众多还粮草短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心中反而没了顾虑,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冲啊!”
“杀啊!”
匈奴的兵马倒是没想到顾庸带的人会突然冲出来,一时之间倒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边境匈奴的将领呼延烈倒也没想到顾庸所率兵马竟有如此之势,被困数月还能奋起一战,“可惜了这中原的顾侯,的确是个人才。若他不是中原人,我定奉为上兵!”说起来也得感谢内斗的中原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就这战胜铁桶一般的顾家军!
而顾庸虽然武功高强,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又何况本就擅长马战的游牧民族。
顾庸身上已经受了不少刀伤,眼看要从马上掉落下来。
“给他留个全尸,到底也是一个英雄。”呼延烈有些可惜的吩咐道。
却在这时一把短刀横空而出,却见一人穿着黑色斗篷从众人的头顶轻踩了过来,所到之处血痕遍地,顷刻间无数匈奴倒地,而她如杀神一般。
挑落了正要刺到顾庸凶手人的剑,她短刀一个飞旋便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顾庸庸剑撑起自己,正要道谢,她已经摘了的斗篷的帽子,“爹,是我。”
“秋儿!”顾庸心中一惊,竟是忍不住眼眶都有些红了,“你……你还活着!”若说此次出战,他最后悔的就是带上了女儿,若非如此怎么会亲眼看她掉落山涧!
“爹爹,不着急说这些!”沈清秋看着他身上纵横的伤口,眉眼一冷,唇角一动,笑容冷厉无比,“先灭了这些人,咱们有话慢慢说也不迟!”说话间便已经杀入了人群中。
顾庸本是强弩之末,但看见女儿平安归来,心中自然兴奋,当即再加入战局。
他虽然受了伤可到底武功高强,而且沈清秋如同杀神一般,被人像切菜瓜一样砍了脑袋,被杀的多了匈奴自然也怕,没多时敢靠近这里的人就少了大半,顾庸自是不用废什么心神。
不多时司徒安带着的兵马也已经赶到,“冲啊!支援顾侯!”
沈清秋的闯入已经搅乱了战局,如今司徒安的兵马一到,更是把整个战局扭转,很快匈奴的兵马已成败相。而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也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呼延烈看着人群里黑衣斗篷的女子,愤恨的骑着马要杀进去,“快,给我杀了那个女人,给我杀了那个女人!”他自然看的明白,这顾家军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突然闯出,才突然有了战意!
若他不说话沈清秋还注意不到他,听到声音之后,她唇角微勾,一个飞身上前便直接割了呼延烈的脑袋。
前一秒还活着大放狠话的人这一秒就死了,而原本护送着呼延烈的将领一个个也都慌了。
战场上最忌群龙无首,如今沈清秋杀了匈奴的首,他们就托那个一团散沙,本来怎么也不可能赢下的仗竟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反败为胜了。
匈奴溃逃之后沈清秋便被众人围了起来,各个要举起她庆贺胜利。
却叫顾庸挡在了身后,“去!离她远些!”自己的女儿怎么看当然是怎么好,纵然现在满身的鲜血顾庸也不想叫周围的这些兵痞子靠近,“一个个身上又臭又汗又腥的,赶紧滚远些!”
这会儿打了胜仗兵将们也都不怕他,“侯爷还说末将,且看看自己身上的泥血吧!”
顾庸垂头一看,这会儿还哪有侯爷那金尊玉贵的模样,忍不住也是一笑。
司徒安带着自己的兵马清扫完了站场,末了才上前对着顾庸双手抱拳半跪行礼,“属下司徒安,见过侯爷!”
顾庸自然知道刚才的胜仗有司徒家的功劳,他亦心中明白,那年的败仗虽然有司徒家之过,可到底也是朝廷上下的命令,便拍了拍司徒安的肩膀,“你也算不堕了先祖之名。”司徒安跪在地上,只垂头,“司徒家的数万兵马,愿同侯爷一起讨伐匈奴!”
如今呼延烈已死,匈奴群龙无首,此时不一击击破,更待何时!
站场上的事情本就瞬息万变,就像顾家没了顾庸群龙无首,匈奴没了呼延烈,就像是拔了牙齿的老虎,不堪一击。又有沈清秋这样拿着死神镰刀的收割者,不过短短的半月时间,顾庸已经收回了朝廷丢失的三座城池。
可这一切朝廷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如今的讯息还停留在顾庸兵败,被困沙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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