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上官奕和上官柳父子便被召入元郃殿议事。
“父皇,儿臣愿亲赴云州,体察民情,为民除忧!”
上官柳和父亲进元郃殿时,刚好听到太子褚凌跃正对着平暄帝请示要去云州,而一旁的宰相公孙朔则静立不语。
“陛下,不可,常言道水火无情,太子乃国之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上官奕紧走几步,对着平暄帝行了个觐见礼,然后开口反对太子前去赈灾。
“上官御史,此话差也,孤作为太子,怎可因区区灾情而退缩?孤做不到!”
褚凌跃正义凛然的坚持。
呵,上官柳闻言在心中冷笑一声。
还做不到?
以往北方边关有祸乱时,怎不见你作为太子做不到了?
先帝爷时期,作为立太子呼声最高的暄王不也是勇赴边关?
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敛财成性却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太子殿下,虽然水患目前已经势弱,只是自古便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一国太子,安危皆系与褚国之根本,还望殿下三思。”
上官柳出言劝解。
平暄帝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太子,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宰相公孙朔。
“宰相如何看?”
“臣听皇上的。”
公孙朔听出平暄帝这是不愿太子前往的意思,只好敛去心思,恭敬的回应。
自上次因高玖连累,公孙朔在家闭门思过后,再次回来,公孙朔在平暄帝面前就收敛很多。
“哼!”
对于公孙朔的回答,平暄帝冷哼一声,显然极为不满。
“陛下,臣愿前往,替陛下分忧!”
上官柳跪地请旨。
上官家作为平暄帝面前的直臣,一直都是平暄帝指哪打哪的,这还是上官柳第一次主动请旨呢!
此次救灾和以往的边关战事有所不同,以往是他不争取也会轮到他。
因为刀枪不长眼,别人不愿犯险,只能轮到他。
可此次赈灾,他若不去,不管最后去的是朝中哪位,赈灾的物品和银两都不见得会百分百分到那些灾民手里。
为了那灾区的万千百姓,上官柳顾不得许多。
褚凌跃见上官柳竟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抢,连忙开口争取。
“父皇,儿臣”
“好了,太子还是留在都城帮朕处理政务吧!”
平暄帝打断褚凌跃的话,一口断了他的念头。
“儿臣遵旨!”
褚凌跃无奈的退了回来。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第一次,对上官柳,褚凌跃生了丝丝杀意。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只能除之后快。
上官柳感觉到褚凌跃对自己的杀意,无所畏惧。
本来两人就不是同路人,早晚都会有这一遭,早点晚点没什么大区别!
平暄帝只是静静的看着。
满朝文武,除了老四,估计也就只有上官父子俩敢和太子明着叫板了。
想着,平暄帝再次看向上官父子的目光便温和了些。
“上官爱卿,你如何看!”
“陛下,犬子为您的马前卒,理应前往为您排忧,且犬子对这些突发事件有经验,臣赞成!”
上官奕不愧是能在平暄帝面前红了那么多年的忠臣,你看看这说话的水平,这谦逊的态度。
“好,准上官柳明日就启程前往云州先探明情况,两日后朕的亲卫会点明物资,一路护送过去!”
平暄帝拍板,定下一个让上官柳早已猜出的结果。
褚凌跃见平暄帝竟派自己的亲卫护送物资,心中不免嘲讽起上官柳来,如此,就算争来又如何?
“陛下,臣此行还有一小小的请求!”
上官柳却早已明白平暄帝的作风,对平暄帝此举,并不觉得有何不忿。
“哦,你还有请求?”
平暄帝的话虽温和,可态度却冷了些。
“臣偶然得知这届承恩堂内的一寒门学子对治水有些见解,故想请陛下下旨,命其与我同往!”
上官柳不卑不亢的说完,便静候平暄帝的反应。
“如此小事,还需下旨?你只要带朕口谕前去,不尊者,抗旨论处!”
平暄帝听上官柳的要求是关于一个寒门学子的,竟是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面色缓和了下来。
“臣领旨谢恩!”
上官柳礼毕起身。
平暄帝挥挥手让几人退去。
出了元郃殿,褚凌跃冷哼一声,率先朝着他的东宫而去。
“恭喜上官贤侄,又要立一功,小小年纪,已身居数功,前途定然无可限量啊!哈哈哈!”
公孙朔说完,大笑几声,也先行了一步。
上官奕看着公孙朔的背影,脸色难看。
公孙朔的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以为是夸赞之语。
可偏偏他口中所说的身居数功的上官柳,至今却仍然身无一官半职,还前途无量,这明摆着说的反话。
平暄帝如今已然六十有四了,他还能有几年好活?
上官柳如今依然是白身,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新帝继位时,即便是身居高位的朝臣都免不了被新帝冷落,何况,上官柳这个先帝时除了得宠外的一介白身?
怕是下一位帝王再是如何大度,也注定不会再重用上官柳了。
且看今日太子的表现,只怕他继位后不清算上官家就是皇恩浩荡了!
上官奕明白,这一切的缘由根结都源于二十多年前的暄王之因。
平暄帝多疑,明眼看着这些年他对上官家诸多优待,就连上官柳一介白身,却可出入元郃殿,且自称臣便可见一斑,可实际上平暄帝根本没有为他们上官家留后路。
“父亲,你先回吧,我去告诉长林,今晚准备好,明日一早出发!”
出了皇宫后,上官柳和上官奕分开去承恩堂寻荣若。
上官奕目送上官柳走远后,心中一叹多好的孩子,却因上官这个姓氏,委屈了那么多年。
上官柳到了承恩堂,寻见荣若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传陛下口谕,明日你同我一起去往云州,助我救灾!”
“小人遵旨!”
荣若规规矩矩的领命,而后直接回了学堂。
上官柳也不挽留,出了承恩堂直接回家去,直到进了家门,上官柳才眯着双眸看向街角尽头已经消失的一抹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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