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之后更改过来,请见谅。
……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的楚大队长,轻轻一叹,微微眯合着眼,在自己的脑袋里翻起旧时记忆,想起了和媳妇儿初见面的时候……
这般想着再回忆起随军相逢之时,楚铮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说是判若两人,到底有些过了,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楚铮的心一时狠狠地缩紧了。
“是我多想了吧!”楚铮职业使然,习惯性的会将很多看起来七零八落的一片散沙,按照逻辑慢慢推演,捋顺。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凭借着他强大的记忆力、联想力,以及那场非同一般的梦境,来不断打散再结合,渐渐的组成心中的谜团……没错,心里那个朦朦胧胧的答案,于他而言,更愿意是谜团。
“到底不一样啊!”楚铮低下头,看着媳妇儿沉睡中的眉眼,脸上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的笑,他眼中的爱意,浓到眼底只能看到她一个。
“爱情还是从随军之后开始的吧!”他抬手,虚虚的沿着她脸庞的弧线轻抚描摹,心里不只是唏嘘还是庆幸。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媳妇儿仍旧是她随军时的性格,他们俩……恐怕不会走的这么亲近,不会这么长久。
他摸了摸媳妇儿柔顺的黑发,痴痴地看着她舒心的睡颜,心底感慨着:当初被领导以他是光棍为由,给他下了找不到媳妇儿就不许停止假期的命令,“踢”出了部队。
他只能按照领导爱人给的相亲名额一一接见。
那时,他满心都是任务和训练,整天想的也是怎么做的能更好……对于感情方面之事,他根本不想放太大的精力在其上。
所以,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他从第一个见到了倒数第二个,都是见一面儿就放手,谁也没能入谁眼。
直到假期最后一次相亲。
那天,他和陈述竟然因缘巧合的在同一家咖啡厅见相亲对象。
他本着不让陈述那小子旁观他的相亲过程的心思,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只是哪想到,阴差阳错的,陈述见到了他的相亲对象冯真贞之后,整个人都突破天际了,立刻和冯真贞攀谈起来。
那场面,当真可以说是尴尬之极了。
他当时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才出面解决尴尬的。
只是没想到,主动和子禾攀谈一次,竟然头一回不动脑子的结下了姻缘。
他不是无心之人的,对于和他闪婚的媳妇儿,他也是想花时间和精力来让彼此.深.入.了解,也是想让她尽量适应军嫂生活的。
可是不曾想到,假期才放了不足一半儿,他就被部队紧急招了回去。
原本按照他的意思,结婚这件大事儿需要先放放。
可没想到子禾答应的特别痛快,还在他归队出任务前,给她打的电话里,询问了他婚期。
当时,领导就在他身边儿,听到了他们的话,二话不说,就给空白的结婚报告纸上批了准盖了章。
虽然,当时他考虑到那次任务的危险性,没有立刻在结婚报告纸上落下内容和名字,但是任务归来,在子禾和领导双面催促下,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将结婚报告写好。
为结婚,他还特意跑到领导跟前,申请子禾的随军资格。
可是,他虽然有心为结婚奔波,可身在部队,任务一个接一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抽一天时间回家和子禾领证,再抽一天时间以新郎的身份参加婚礼。
而就那两天,还都是当天晚上就被部队召回。
他到现在还记得,召回的理由——一次是参加紧急演习;一次是临时增添的集训。
结婚将近两载,只见了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面儿,他内心深处,对子禾,不是不愧疚的。
只不过,随军资格不是说申请就申请,被批准还要等一等。
当时,他考虑到子禾的职业和性格,就想着等他多攒几次军功,让自己的军衔和职位再升一升,到时候,可以让她有个更好一些的随军环境。
对此,他当时也和子禾开诚布公的谈了谈他的想法。
电话里,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脸庞,可听她的声音、她于电话线另一边儿的反应,他知道她是理解和同意的,虽然她的同意里面带着点儿小别扭。
后来,他终于拼着半条命,挣来了往上提一提的机会,也取得了大房子资格的随军名额,只不过,名额下来需要时间,他和她都需要等一等。
若是放在现在,他是等不住的,光想媳妇儿就能把他想疯!
可是当时,他对子禾、对他的婚姻,抱有的只是责任和义务,他想,他到底还是希望他们俩能够长长久久的。
只不过,时间和距离、以及繁重的训练任务,让他鲜少能想起来她,他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叫每月的工资补贴全数交给她,以及……紧盯住随军的进度。
保持每周一次电话的频率,他对子禾并不陌生。
她也从不在电话里和他过多的抱怨,只是日益冷淡下来的态度……和越来越少的话语,让他心底越发无所适从。
不管俩人是怎么开始的,他自从领证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没有离婚的打算。
所以,对于子禾的改变,他也是发愁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量守恒定律太过强大了,此消彼长之下,他爸妈的话却越来越多起来,对子禾的抱怨,让他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他爸爸埋怨子禾一周难得回家里一趟,他妈妈嫌子禾话少冷淡,而他二嫂和子禾一见面就冲突,俩人唇枪舌战根本就没少过!
他对于父母的抱怨,心里是有数的,也对于她的状态感到心疼和怒其不争。
毕竟他距离她太远了,就是想帮她照顾她,也是有心无力。
直到随军名额终于发下来了,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接到了随军批准函的通知。
对于这个消息,他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他的感受,可是,他告诉了子禾,得到的态度回馈,却不是那么热烈。
现在回想起来,他想,当时的子禾,也许是想和他把话说开了,一拍两散的吧?……不!不!不!不!要是她当时就有那种想法,就不会跟学校申请借调了吧?
也许,当时的她,还是想为他和她的婚姻生活再拼一拼的!
只是,婆家的繁琐事情和妯娌的挤兑,让她终于失去维护这段婚姻的耐心……
回想到媳妇儿随军过来的第一次见面,楚铮心里既甜蜜又好笑。
他想,他的爱情,应该是从那时候才正式开始的吧!
毕竟,他见到媳妇儿第一眼就想好了,作为丈夫、作为婚姻的另一方主角,应该学会去爱自己的媳妇儿,爱自己的婚姻。
而子禾,也是从那时起变得大不一样了。
没有过去的空想和不切实际,也没有往昔的少言无语,她和他说通了想法之后,就很积极的投入到适应彼此的存在中去了。
楚铮在那里兀自想着,越想眼睛便越亮,越想眼眸中的光便越炙热。
“想什么呢你?”韩子禾不知何时醒过来了,深处五指在他发怔的眼前晃了晃,轻轻地推他一推,问道。
“嗯?你醒了!”楚铮被媳妇儿这么一唤,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反应过来。
“可不是行了么!你看看,都几点了!”韩子禾指着闹钟给他瞧,“这一睡睡的,可都是下午了!”
“再躺会儿吧!”楚铮见她说起就要起,不禁伸手将她按回去,道,“晚上也不要你做饭,你就踏踏实实的躺着就好,咱俩说会儿话。”
“……也好。”韩子禾皱皱鼻子,想想,点头答应,“不过,咱俩说什么好呢?”
“随便说,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楚铮笑呵呵的摸摸她刚睡醒的小脸儿,特别耐心道。
“哦。”韩子禾睡意渐渐散去,脑子也渐渐恢复正常运转了。
于是,她又想起之前纠结的事情:“楚铮,你说……假若我是你梦里的那个世界的人,你会怎样?”
“什么怎样?”楚铮注意到他媳妇儿眼中的不安,心里原先的猜测,似乎渐渐清晰起来了。
“我是说,你会不会觉得失望……亦或是,害怕?”韩子禾试探的幅度又大了一些。
“我为什么要害怕?”楚铮想了想,正色道,“只要你是我的媳妇儿,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我就不会害怕!”
他的意思是,他害怕的是韩子禾会离开她。
“你认真的?”韩子禾看他这反应,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用细想她就能猜到,恐怕楚铮多少是有所联想了。
她这算不算是变相的不打自招?
心里苦笑两声,她一时间脑子有点儿懵,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又该思考些什么。
“随军前……”你是你么?
楚铮想了半天,好容易开口,却刚说了半句话,就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我一睁眼,就在医院了。”韩子禾话里的“医院”,指的是军属医院。
虽然她话里的信息有点儿模糊不清,但不可否认,楚铮听的分明。
尽管她没有细说时间,可他就是知道,她说的,应该是随军前,找他时晕倒在军属医院前的事情。
“那……她?”虽然楚铮心里爱的是媳妇儿,可对之前的子禾,他也不是无动于衷的,至少对方当时是他想好好接触的对象、妻子。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知道了,他若是一问不问,与他自己而言,也是太过薄情。
韩子禾听他这么问,心里却意外的松口气。
终于问出来了,韩子禾心里面一直压着她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
事实上,听他这么问,她心里竟然会萌发一种“轻松”的感觉。
之前自己琢磨时,猜测的可能反应,没有一种是现在这种感觉。
她原本以为她会吃醋的!
“我也不知道。”韩子禾实话实说,“她留给了我所有的记忆,就好像我原本就该是她一般……至于她,我似乎梦到过她果断离开的身影……至于她到哪里去了,我却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楚铮闻言,静默片刻,点点头,“也许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生活,让她感到束缚……她,终归和咱们是不同的。”
楚铮丝毫没有怀疑韩子禾给他的答复的真实性。
他太了解自己媳妇儿了!
虽然他媳妇儿表面看上去温温柔柔、随随和和的,但是!
她为人光明磊落,骄傲直率。
楚铮清楚的知道自家媳妇儿的.性.子,她可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撒谎和避重就轻这种事儿,她不屑于做。
听到原先的子禾自己果断远去,楚铮心里也难以辨别是什么滋味儿的。
若是说不舍,那就是扯了。
对于原先的子禾,他除却一声叹息之外,更多的是愧疚吧!
毕竟为人夫者,没有能力很好的照顾好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她受了委屈,不懂声响的离开婆家,只为了寻他来,将婚离了……这原本就是他不对。
他自己的错误,他都会认!
只可惜,可惜原先的子禾了。
“……”看着楚铮整个儿人跟定在那里一般,呆呆的发怔,韩子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才好。
她总不能直接跟他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吧?
毕竟,虽然那话没错,但不应该是她说出来。
“哎,不管怎么说,也许她也是得偿所愿了!”经过咱三询问,知道媳妇儿的到来,完全是因为之前的子禾毫不犹豫的离开,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打走一片云彩的果断。
他想,她也许是奔向了适合她生存的平行世界,也那么幸福的生活在那里,无忧无虑、自由翱翔。
“能跟我讲讲你那时候的生活么?”楚铮摩挲着她一双手,问道。
“你想听?”韩子禾见他表情认真,又见他眸光湛亮,整个儿人看上去坦坦荡荡,心知他没有因为她的来历产生半丝芥蒂,终于松口气,笑了,“那我要讲的可就多了……这样吧,就从你上衣袋里的那张照片上的袖口图章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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