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贵眼珠子一转,花生随手放在石桌上,“好说好说,我们这就去镇上,秋漫的做法太丢我们秋家村的脸,一个女子怎么能如此的不知检点?”
陈氏得意的上了马车,“镇长想明白了就好,我们即刻出发。”
在马车上,翠柳将事情的大致情况与秋家村长说了。
面对陈氏这样的寡妇,他说话倒是挺硬气,但面对镇长家的宝贝千金,他说话轻声细语、低声下气,“明白,我都明白。”
翠柳轻哼一声,颐指气使道“只是明白可远远不够。”
秋贵微愣,这下他可就不太明白了,“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拐弯抹角的我倒是听不太懂了。”
翠柳目光转了一圈,马车之中就只有他们四个人,说话倒是可以随意一些,“不知村长有没有见过徐家二公子徐止然?”
秋贵忙点头,“见过的,生得一表人才。”
“我们家小姐与二公子情投意合,偏偏被秋漫横刀夺爱,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教吧?”翠柳阴测测的看着他。
秋贵手中捧着杯热茶,身子忍不住的抖了一激灵,“男女感情的事儿,我一个村长不好……”
对面的林月儿指尖落在桌上轻点了几下,“村长,本姑娘千里迢迢请你来不是要听这些的。”
被对方摄人的气势所压迫,秋贵抿了口茶,露出圆滑的那一面,“林姑娘,我就是秋家的村长而已,又不是衙门的捕快,更不能将秋漫给抓进牢里去。能做的就是口头上教育几句,能听自然是好的,要是听不进去,我也没辙啊。”
他恐惧对方的身份是真的,但也不想因为身份而任其摆布,好歹当了几十年的村长,解决了半辈子的邻里纠纷,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陈氏的心提得老高,不会无功而返吧?
林月儿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令人看不清神色。
“听说村长一直在争河西那边一块水源充足的肥沃的地,不知有没有这件事?”
秋贵神色复杂,“能不能拿下那块地,还得看镇长的意思。”
林月儿抿唇轻笑,“爹爹那儿好解决,要是你帮我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我自然也能帮你解决了难题。”
……
翌日,秋漫醒来之后梳妆打扮好,对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几天没有休息好,皮肤状态看上去很是糟糕。
没有一个姑娘不爱美,上辈子的秋漫就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美人儿,如今天天盯着镜子中的小黑妹。落差太大,无论看多久都没有办法接受。
阿冬推门而如,腕间挎着一个小花篮,花篮里头放着新鲜还沾着晨露的玫瑰花。
“秋漫姐,院子里的玫瑰长得很好,你说需要,我就摘了一些来。”
秋漫接过花篮,一番操作,将鲜嫩的玫瑰花榨成新鲜的花露,加上她之前调配好的香料,一同放在一个瓷瓶中。
香气在屋中弥漫,阿冬猛地吸了两下,笑盈盈的说道“什么香味?怎么这么好闻?”
这儿比不上现代精密的技术,做出来的花露有保质期,她一连装了三瓶,随手递了一瓶给她,“护肤用的,抹完之后,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滑嫩。”
阿冬双手接过瓷瓶,爱不释手,“这花露叫什么名字?”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
“是用玫瑰花露做的,就叫玫瑰花苞水吧。”
秋漫护理完皮肤,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赶往秋进福的房间。
听说昨天的争执摔了他的头,不知会不会让病情更加糟糕。
倚在床上的秋进福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见秋漫来了,丑陋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
她这个傻哥哥就是这样,大多时候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高兴与不高兴都是通过细枝末节去表现。
“哥哥,今天感觉怎么样了?”秋漫从桌上拿了本话本,打算给他读几个有趣的故事,哄他睡觉。
头疼难忍的时候,睡过去会舒服一下。
这边的事儿告一段落,是时候去山里找找魏世隐的行踪,要是能找到这位飘忽不定的神医,哥哥的病就有救了。
秋进福按住她的手,“不,今天不听故事。”
秋漫担忧的望着他,“怎么了?哥哥是举得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吗?”
“不是,就是我们兄妹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聊聊。”秋进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时常会想,这么好的妹妹怎么就没有一个疼惜她的人出现呢?
“那好,哥哥想聊什么?”秋漫没有闲着,起身将帕子沾湿,帮他洗脸洗手。
“昨天,陈氏来徐府闹过一场。”也就是闹得这一场,让他的心绪纷乱,一夜都没有睡好,早早就醒了,等着妹妹来找他。
秋漫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在秋进福面前表现的平淡,“有听阿和说过,具体情况如何倒是没有问。”
“徐止然人很好,可惜他是陈氏的儿子,昨天陈氏逼迫他将我们赶出去没有得逞,不日肯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你怎么办?”秋进福自己被打了没关系,他担心他如今这副模样,没有办法保护好唯一的妹妹,生怕妹妹受到旁人的欺负。
“怕什么?我们租在这儿可是签了合同的,就算他们想将我们赶出去,得赔付一笔不小的费用,怎么算我们都不吃亏。”秋漫用轻快的语气说着,看上去倒像是无所谓的模样。
秋进福摇摇头,“就算徐家愿意赔这笔钱,应该也不多吧?镇上租金便宜,位置又好的房子不好租,要是陈氏再从中作梗,我们如何能租到好的房子?”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真的被人从徐家赶出去,在镇上是难以立足的。
秋漫一人还好,但带着他这个病弱的哥哥,未免太难了一些。
“哥哥,你就别担心这种事儿了,徐止然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他在昨天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将我们赶出去,以后不管陈氏来多少次,都无法改变他的做法。”秋漫心底对徐止然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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