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表情再次变得为难起来,还记得上次和飞鸢要钱的时候,飞鸢便斩钉截铁的说了,以前定下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不会再加了。
毕竟他们家少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别看飞鸢年纪小,在气势上一点儿不输徐止然,很多事儿其实徐止然不过问,就比如要银子的事儿,大多是直接联系飞鸢,飞鸢从账房里播一部分的银两出来,然后再交给她。
具体金额多少,或许徐止然都不知道。
在飞鸢眼中,她要银子自然要的凶,但陈氏母子两儿依旧觉得拿得少,次次都拿母子的恩情来要挟飞鸢。
一开始飞鸢对她还算客气,但次数多了,是个人都受不了,飞鸢的态度便越来越冷淡,最后还立下一个规矩。
双方谈妥给多少银两,每月给一次,定下之后就不能再变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规矩都不能改。
陈氏鼠目寸光,并且为了尽快将银子拿到手,自然点头答应了飞鸢的要求。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银子会花的这么快,亦或是她觉得徐止然欠她的,只要她开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徐止然都得帮她摘下来。
反正手头上的银子花完了,就找徐止然要,要是不给,撒泼卖惨总归是要给的。
赡养兄长和娘亲不就是应该的吗?陈氏觉得自己又没有欠徐止然什么东西,反而是徐止然欠他们母子的恩情。
而因为陈氏答应了条件,这一次的银子飞鸢一口气给了三个月的,也算大方。
三个月的时间,下个月就到期了,所以说,再等上十来天,又能去和飞鸢要银子了。
可惜徐止归不愿遵定这条规则,“徐止然欠我们的,这一辈子都还不完,难不成打算用这点银子就将我们打发了?”
听他这么说,陈氏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儿子说得对,是为娘考虑不周全。”
徐止归扯了扯嘴角,只有在得知有银子拿的时候,他的心情才能舒坦一些,露出一抹笑意来。
陈氏见徐止然笑了,心情同样跟着豁然开朗,进厨房又帮他添了点面,“一天没吃应该饿坏了吧?多吃一点,才有力气读书。”
徐止归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又吸溜了一口面,含糊问道“什么时候去和徐止然要钱?”
陈氏答,“明天吧。”
“尽快啊,别和今天一样,一去一整天。”
陈氏不会对徐止归太过于严厉,但对其学习还是有要求的,她大字不认识几个,只见他看得书上头有几副小画,便盯着看了一会儿,上头的蝇头小字自是完全看不懂。
徐止归察觉到她的视线,快速的将书页合上,“娘,你根本看不懂,看这东西做什么?”
陈氏收回目光,“说得也是,只要归儿你看得懂就好了,今年秋闱考个状元郎回来,娘的苦日子可就到头了,到时候我们风风光光的搬到京城里去住。”
这样的畅想她说过很多遍,有的时候就连做梦她都是这么想的。
徐止归又翻开书页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儒家道家的经典,而是春宫图,不过是比较隐晦的春宫图,没有画的那么露骨,陈氏看不懂罢了。
四书五经有什么意思?还是看美人有意思。
暖饱四淫欲,吃饱喝足之后的徐止归春心荡漾,又想起白天来的白白嫩嫩的林姑娘,虽说林姑娘气质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就喜欢性子烈的,驯服起来才有意思。
“娘,今天你跟着林姑娘去,就没有多问问林姑娘对我什么感觉吗?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当续弦啊?”徐止归看完一本春宫图,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还是活色生香的女人搂在怀中有意思。
特别是像林姑娘那样长得好,家世又好的,要是娶进门,他一辈子都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就算考不上举人,下半辈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他这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陈氏丢下抹布跑到他跟前,正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其实林月儿有兴趣的是徐止然,并不是他。
徐止然见陈氏脸色不对,“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去了秋漫的住处为娘才算是大开眼界,那秋漫竟然和山匪混在一起,什么时候命没了都不知道。林姑娘不仅喊上秋贵,就连衙门的人都请动了,硬是没有将秋漫定罪。”陈氏一说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秋漫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
以前就是个在她跟前任打任骂的野丫头罢了,还真以为和离之后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山鸡永远是山鸡,总有一天会落下来。
“所以,把她赶出去了吗?”徐止归随口问了一句,其实秋漫过得如何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林姑娘这般牵挂秋漫的处境,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没呢,最后又杀出来一个叫做周全彪的老爷,听说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林姑娘都对他客气三分,不能随便得罪。有这个周老爷护着秋漫林姑娘带着的衙役也动不了他们,最后不了了之了。”陈氏长叹了一口气,动作幅度大了,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周全彪?之前听我的同窗提起过,是镇上一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从来眼高于顶,从来不把镇上的人放在眼里,娘,你说这样的人为什么出面帮秋漫,是不是秋漫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相比于陈氏,徐止归好歹是一个会动脑的人。
“能有什么秘密?秋漫就住在秋家村,村里的邻居看着她长大的,就算是祖上三代都能够帮你查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秘密?”陈氏对秋漫一直是一副嗤嗤以鼻的态度,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上她的儿子。
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陈氏都有些记不得了。
秋漫那人从小就晦气。
因一直觉得秋漫耽误了他的儿子,才耽误了他儿子考取状元,陈氏对秋漫的恨意不畏是不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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