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近来安静得很,几乎没有什么新鲜事,陈氏这大嗓门一闹,围观百姓兴奋不已,看来是有新的八卦可以听了。
“贱人?徐家的哪个贱人?”
“没听说吗?他们家最近住进来一个长得还挺俊俏的姑娘,好像是姓秋,就白天的时候我还看见秋姑娘和徐公子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外头回来,瞧着还挺登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两儿是一对的。”
“竟有此事?徐公子一表人才,听说还没婚配,我还想把家里的小女儿嫁给他呢。”
“呵,你家女儿黑得和黑煤球一样,还想嫁给徐公子啊?”
“咋地?我家女儿的确皮肤黑了点,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还清白得很,哪儿像你家女儿天天在外头鬼混,次次见她都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怕不是早就不是清白姑娘了吧?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想将你家没人要的女儿嫁给徐公子吧?”
“你嘴巴可真欠,信不信我抽你!”
眼看着两个镇上有名的泼妇要打起来了,热衷于看热闹的村民不再看戏,好言相劝道“哎哟,你们两个闹什么?看别人的戏反倒看到你们自己头上了?平白惹人笑话!”
两个妇人这才放下抓着对方头发的手,反正谁都不服谁,两个人的账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算,但今天的热闹,错过可就没有了。
另外一头,陈氏张开双手挡在门前,不怕丢脸的大声吆喝,“乡亲们,你们看看,这世上就是有如此不孝的儿子!连亲娘都不养,就懂得和女人鬼混,他们住这么大的好房子,而我和他哥哥只能住在乡下的茅草房里。之前说好一个月给i一次银子的,眼看着已经三个月了,家里已经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能不能要点银子回去买点米。没想到啊,他们一分银子都不给,还妄图掩饰事实真相。”
她每说一个字,飞鸢的眉头便皱起半分,听到最后,眉头已经完全皱成一个川字。
“你在胡说什么,三个月给一次银子不是你事先同意的吗?怎么到头来还怪我们不给钱了?你三个月前明明已经拿了……”飞鸢气不过,要将实情公诸于众。
陈氏精明的眼珠一转,故意撞向飞鸢怀中,脚一扭,仰首倒在地上,扶着根本就没有受伤的腰,“哎哟,你小子不给钱还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乡亲们快来看看,他不给钱还打人啊。”
其实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飞鸢愿意安安静静的给钱,那她拿了银子自然会走,但是飞鸢这小子一看就不愿给银子,那就不要怪她用极端的办法。
飞鸢愤怒的看着蜷缩在地上丑态百出的妇人,抬起双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有,我刚才连碰都没有碰到她,又怎么会推她呢?你们站在一旁应该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对她动手!”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一个是正值年轻的有为青年,一个是衣裳褴褛的中年妇人,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青年会主动动手的模样。
“哎哟,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要么我就死了算了!”为了激起围观群众的正义感,陈氏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有几个大叔看不下去,走出来主持公道“小子,你先动手就是你的不对,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得动手?老人家的骨头脆得很,你这么一推,不就是要她的命吗?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啊,你不给赡养老人的银子就算了,竟还将人给伤了,难不成你以为老妇人因此死了,你就不用给钱了吧?”
“肯定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平白无故动手做什么?看着还挺清秀的一个小子,没想到心肠如此狠毒。”
“我看啊,要么你将银子给付了,注意多给一些,还得加上伤病的治疗费,要么啊,你们就去见官,官家肯定会给老妇人一个公道的。”
陈氏哭嚎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见官?那可万万不行。
眼看着就有人来拉扯飞鸢,把他衣裳都扯得凌乱。
“你们别拉我,松手,你们想干什么?这件事错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拉我?”飞鸢气鼓鼓的将拉他的人推开。
有几个妇人被推得踉跄,刻薄道“还狡辩呢?还说没推人,刚才你不就死像推我们一样推了老妇人?”
飞鸢急急后退,怎么办,说不清了啊。
秋漫站在门内看了一会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提裙走了出来。
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就是站在那儿,就算不说话,也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造次。
飞鸢眼睛一亮,“秋漫姐……”
“不必说了,事情我大概了解了。”
之前还是徐家媳妇的时候,她便知晓徐止然月月都寄银子回来补贴家用,刚开始的一两年徐止然混得不是很好,银子少了些,但书信上说的是,几乎将所有银子都寄回来了。
后来每年给的银子逐渐多了起来。
秋漫想,可能是立了大功,陛下赏的。在军中立功可不容易,几乎是以命来换。
而贪婪的陈氏想的却是这些银子够给徐止归买多少笔墨纸砚,又能多打点几位先生,丝毫没有考虑到徐止然的银子来得多辛苦。
要是旁人家有这么多银子,肯定想要如何钱生钱,亦或是修个好点的房子。
但陈氏和徐止归两人鼠目寸光,大半的银子享受完就买笔墨纸砚,月月都没有盈余,有的时候不够,还得让秋漫去外头接点零碎的活补贴家用。
秋漫一个媳妇在家中没有话语权,再加上她性子懦弱,陈氏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她想,徐止然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何还要被这两只吸血鬼冠上卑鄙不孝的名头?
试问,陈氏又给了徐止然什么呢?
“哟,这位姑娘是谁?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不就是那姓秋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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