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儿嘴角抽了抽,费了很大的劲才压下眼底的鄙夷,如今寄人篱下,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不好的情绪。
飞黄腾达?她所设想的飞黄腾达的生活,是嫁给徐止然,从今以后衣食无忧,而不是跟着徐止归凑活。
跟着一个考不上举人的瘸子有什么前途?而且还是秋漫不要的垃圾货色。
徐止归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反复念叨林月儿说的话,“徐止然是护国大将军,地位仅次于陛下。更是百姓们爱戴的常胜将军……”
他突然一拳重重砸在桌上,眼露凶光,“娘,我们都被徐止然给耍了。”
陈氏面色沉重的坐在他身旁,“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徐止然竟然藏得这么深?既然是护国大将军,为什么一句实话都没有告诉我们?”
林月儿也在他们身旁坐下,幽幽的说了一句,“还不是怕你们知道了之后,找他要东要西的?”
“我们是那种人吗?就拿银子的事儿来说,我们要的那么点银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有必要藏着掖着?”徐止归越想越生气,能不生气吗?要是徐止然能坦然的告诉众人他的身份,那么徐止归不仅能考上举人,还能在京城混个一官半职做做。
既然是亲兄弟,这么做未免太不厚道了一些!
陈氏附和道“就是,护国大将军那银子海了去了,有必要因为一点银子懂不懂就将我关进牢里?”
林月儿就静静听着,但笑不语。
“好了,夜已经深了,林姑娘劳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屋休息,明日大婚,有的忙了。”徐止然拉着林月儿柔软的小手,将她送回了房。
就算林月儿心里嫌弃得要死,她表现上还是一副娇羞的模样,还让徐止归照顾好自己,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
翠柳作为丫鬟是没有资格与林月儿一间房的,而徐家的房间根本不够,翠柳只能在大厅随便找找两条椅子拼在一起将就的睡下。
徐止归路过忙碌的翠柳之时,刻意放慢了脚步,翠柳这丫头长得普通,身材也干瘪,但胜在善解人意、温柔似水,比那情绪不稳定的林月儿好相处得多。
翠柳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徐止归,见他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娇媚的看着他,“徐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想问问翠柳姑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翠柳莞尔一笑,“我是个下人,这种粗活做得多了,徐公子有没有需要伺候的?直接说一声就是了。”
徐止归被她笑得春心荡漾,伸手从背后抱住她,嗅着她脖颈之间的香气,“你好香啊。”
翠柳没有大力的挣扎,而是扭捏了两下,“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很快就要与我家小姐成婚了,我们这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徐止归就喜欢她这副温柔小意的模样,比林月儿还动人几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奴婢是……”
“别说那么多,你一个姑娘家睡在大厅里不合适,不如去我的房间将就一晚吧。”徐止归半搂半抱的将她带回了房中,房门一关,掩了许多旖旎的春色。
在两人相处的时间里,翠柳还不小心透露了一件事,那就是林月儿一直心怡的是徐止然,要不是这一次家道中落,恐怕也不会愿意委屈在徐家。
徐止归那高傲的心一听这话就受不了了,“什么叫做委屈?要不是我,她能活得下来吗?既然那么嫌弃,就别跟着我回来。”
他现在可不一样了,过去充其量就是个秀才,不足为奇,如今,他可是护国大将军的哥哥,相信未来不久,等他到了京城,就是许多名门闺秀所争抢的对象。
他觉得自己能看上林月儿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翠柳一只胳膊从锦被中伸出来,白花花的胳膊抱着他的身子,娇声道“这些话我只与徐公子说一次,徐公子可千万不要告诉小姐,要不然她肯定不会饶了我的。”
徐止归捏着她的手,“放心,我才不会说。”
“那就好。”
……
林府被抄了家的事情,秋漫还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小五得到消息之后,回来与她手舞足蹈的兴奋的说着,“姑娘,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那林伟深作恶多端,被上头的人查了。”
“是什么罪名?”秋漫知晓林家人做的龌龊勾当肯定不少,但凤翔镇这种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大多数官官相护,想要除掉地头蛇,难得很。
“好像是贪百姓的民脂民膏吧,林林总总不少,都在衙门门口的告示上贴着呢,围观的人一大堆,但都在拍手叫好。说林伟深为官多年,就没做过几件清廉的事。”小五觉得解气,这些做了坏事的人就别想安睡。
“那么林月儿呢?”秋漫与林月儿缠斗许久,上一次给她喂了药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林月儿还反扑,派了牡丹与静婵来害她名誉与性命。
“听说,昨夜让林月儿溜了,目前人在哪儿,衙门的人并不知。”
秋漫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其实她在哪儿都不太重要,毕竟没了林家这么个靠山,就像是没了羽翼的鸟,扑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小五却有不一样的看法,“那林月儿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让人隔应一天,就算她已经不再是林家千金,但以她阴毒的心性,恐怕会拼了命做一堆奇奇怪怪的事,就像是饿到极致的狗,总想着从人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秋漫从镜子中看了眼小五的脸色,微微点头,“不得不说,你点评的非常精准到位,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我们也不是官府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追查到林月儿在什么地方。所以这件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官府的人要查自然会继续差下去的。”
此刻,县令同样头大,对着一堆衙役大发脾气,“你们怎么做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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