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夏悯经历了很多,但实际上从他在殡仪馆上车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比正常回家的时间多了一个小时而已。
说起来也挺神奇,本来在夏悯经历了韩琳的一天后,夏悯相当于两个白天没有睡觉,精神上已经很疲惫了,不过在韩琳进入了自己的影子以后,如同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而且这种透心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到家,吃完外卖,练习完化妆,以及在网上修炼阴阳术,当然,他没敢洗澡,直接就上了床。
然而夏悯一直到凌晨三点,还是很精神。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夏悯盯着天花板,开口问道。
韩琳从上身以后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夏悯说话她也搭茬,好像真的像她说的一样,自己并不会对夏悯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夏悯是不相信的,他现在愈发后悔让韩琳上身了,特别是当他后续突然想到还可以找释靈协会寻求帮助,就更难受了。
夏悯只能怒其不争地骂自己下贱,就是看人家漂亮心软了,修炼根本不到家。
过去了大概三十秒,还是没有回应,夏悯坐直身子,轻声道:“你妈死了。”
他的影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夏悯颓丧地倒下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说没有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韩琳对她妈好像也不是会特别维护的感觉。
反正睡不着觉,夏悯闲着也是闲着,在脑子里把今天的事情复盘了一遍。
其实夏悯愿意帮助韩琳也并不是冲动之举,他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韩琳出现的时间,牵扯的东西都过于暧昧。
首先,自己白天刚刚处理完了韩琳的尸体,晚上就遇到本尊,虽然已经变成了靈,但是居然还保持了神志。
其次,自己为什么可以进入韩琳的主视角,为什么可以经历她死前的最后一天?而且看韩琳的表现,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尽管她也随着夏悯消失了近一分钟。
而且这个消失是真正的消失,所以夏悯也无法界定这到底是穿越还是附身,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和韩琳的幻境无关。
如果说自己借韩琳的身体过了一天可能是机缘巧合,但是夏悯从司机口中得到的信息就能肯定一定是夏悯自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司机在韩琳的幻境中不仅对鬼是零抵抗,对人也无法触碰,而夏悯不仅在幻境中杀了人,还顺利逃脱了。
假如韩琳没有放水,那么应该是自己的确有异于常人之处。
而且韩琳进入了自己的影子自己除了精神得不像话以外,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些疑点。
最让夏悯在意的是,韩琳知道释靈协会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韩琳变成靈以后经历了什么,但是夏悯并不认为每个靈都会得到一本靈的指南,告诉你不能招惹释靈协会或者是身为靈必须遵守的规则。
那么便有两种可能,首先是她和其他的靈有交流,好比昨天的那个被收进骨灰盒的低素质小女孩,似乎就知道很多关于释靈协会的事,不排除还有其他“合法靈”的存在。
第二种可能便是韩琳见过释靈协会,甚至和会员有过交流。
不管哪一种,无疑都证明了平常看不见的阴影中,其实还有着很复杂的关系网,这也正是夏悯所好奇的,所以当发现韩琳的确无法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后,夏悯愿意冒着一定风险去拿到这个世界的入场券。
毕竟,从他认识释靈协会的那一刻开始,他终于对这世界产生了一丝期待。
这就好比你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邀请函,你的接受或许会让你失去现在的生活,可是那可是魔法啊,有谁能拒绝魔法呢?
没有人!就算是会死掉,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看一眼,真正的魔法!
夏悯心中一动,回想起了韩琳附身的那种紧绷感。
夏悯压制住了那股悸动,让韩琳顺利附身,但是后来夏悯对于这方面的反馈一直处于很敏感的状态,这导致了他一直处于一种有些提防,有些紧张的状态。
夏悯好像突然意识的韩琳为什么不出来了,好像不是她太高冷,而是自己没给人家出来的机会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夏悯大概是承担了一个括约肌的角色,太紧张了的话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也不出去。
夏悯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心神,这一放松,就是一个小时
丝毫没有作用!
咬咬牙,夏悯决定对自己狠一点。
于是他打开p站,搜索巨魔。
一分钟后,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只见他赤着脚才在冰冷的地板上,激情澎湃地大喊奥利给。
就在这个时候,夏悯月光下的影子出现了一丝变化,穿着血衣的韩琳从阴影中浮现。
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外边的空气好很多,面色便是一阵巨变。
月光下,窗外之间零星光亮,如同一片鬼域,窗内是数不清的诡异面具,和面具中扭曲起舞的诡异人影。
韩琳壮着胆子,轻声试探着叫了一句夏悯。
夏悯僵硬的回过身,眼皮耷拉一半,思维似乎已经僵掉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夏悯突然觉得自己的精力被一下子抽空了,整个人好像被榨干了一般,一下子无比的疲惫。
他眯着眼,强大着精神,终于看清了角落中瑟瑟发抖的韩琳的脸,然后如释重负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夏悯脑袋中只有一个问题。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夏悯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粉色的海洋,海水很温暖,自己好像刚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一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夏悯无法看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但是感觉中,自己变成了另一种生物,每天就是在这片不大的海中游来游去。
有一天,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子,落进了海中,夏悯想要去捞,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了。
直到过去不知道多久,从海里长出了一根枝蔓,上面一团在白色光雾中的花蕾。
夏悯看不清白色光雾中的模样,但他就是能知道,那东西就是花蕾,等它开放的那天,会比世界上所有的花都美。
有一天,花终于开放了,白色光雾也终于快要消散了,夏悯被它吸引了心神,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它。
这个时候,花发出了声响。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然后,夏悯惊醒了。
看了看自己的闹钟,这已经是它第十七次响了,按照五分钟响一次的设定自己大概又要,不,已经迟到了。
放下手机,正要感慨冬天的被子会吃人,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夏悯低下了头,与怀中韩琳抬起的满脸通红,羞涩中带着一丝愠怒的脸对在了一起。
夏悯皱了皱眉头。
“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