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帝再过来郑平这里的时候,郑平很明显的不想理他了。
皇帝叫他,他不应也不理睬,就把头别过去,对着墙壁,也不说话。
“郑平兄!郑平兄!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痛啦?要不要我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呢?”
“吼!吼!‘太医!’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也承认喽?这里真的是紫禁城!给我看病的那些大夫也真的都是太医!“郑蘋萍生气地扭过头来,”哼!你自己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当今的皇上?那你为什么一直都骗我?我们之前可是天天都生活在一起的,那么久的时间!你一次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就一直骗我!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了你是皇帝,就会一直赖着你?赖在你家这皇宫里?你……”
“哦!好了!好啦!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在生气吗?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真实身份吗?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我跟你道歉,真的对不起!但是我没跟你提起我的身份,不是怕你知道我是皇帝。而是因为我和你这一路上走来,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这个皇帝竟然要经历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你看!现在不还是连累了你吗?我不是没想过跟你说,而是我真的是不能说啊!你要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噢!这样说来也对哦!貌似我也怪不到你的头上!这一路上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难怪呢!难怪,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看到你被那群黑衣人围攻呢!我当时还在想这些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怨呢?要下那样的杀手?可……可,你都已经是皇帝了,竟然还有人敢要杀你的吗?”郑蘋萍又弱弱地问了一句“那……那你现在知不知道之前追杀你的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你中了箭以后,我就急着把你送进宫里来医治了,把那些黑衣人都交给了牟斌。就在我带你回到宫里的当天,牟斌就已经来禀报过了,那些黑衣人竟然全部都是死士。已经全部服毒身亡了,一个活口都没留!所以,现在这件事情就陷入了一个僵局。暂时毫无踪迹可寻。”
“那么多的黑衣人!一个活口竟然都没有的吗?”郑蘋萍睁大了眼睛。她想到那么多条的人命一下子就都没了。“真的……这么可怕的吗?”
“是啊!所以……咦!不对啊!说到骗人,又不单单只有我一个骗人!你不是也一直在骗我?”
“我哪里有骗你了?”
“你敢说你没有?你自己说说看,你明明就是个女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个男的呢?”
郑蘋萍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有骗你?明明就是你先入为主地把我认成了个男的,我才将计就计的,跟着承认了自己是个男的。
“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啊!就连你这个当今的皇上都能身陷险境,更何况我只是区区的一个弱女子?我女扮男装,自然是为了方便赶路的啊!”
“哦!这样说来也是很有道理的呢!但是!郑平兄!郑—平—兄!你到现在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真名就叫‘郑平’?我可是不会信的!”
“郑平兄(胸)!郑平兄(胸)!真的好难听啊!我真的拜托你了。你不要再这样子叫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听你这样叫我的时候,每次都是有多想把你的嘴巴捂起来!人家瘦的人原本就平胸,你是嫌我平得还不够,是吗?还一直叫我郑平胸!郑平胸!”
虽然祝承佑跟郑平以前是天天都厮混在一起打闹的,什么话也都说过。两个人就像是左手跟右手,身体跟自己的影子一样。但是知道了郑平其实是女儿身以后,再听她竟公然在自己面前那么大声地说平胸,祝承佑还是臊得从脸红到了耳朵,再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一时之间竟然被噎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喏!我告诉你喽!我的真实姓名叫—郑—蘋—萍!”
祝承佑红着脸,眼睛盯着地板,好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噢!”
郑蘋萍等着他往下说,但是等了一会儿了,他还是没有后话。郑蘋萍就歪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知道了我的姓名,却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不公平的吗?”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明朝是我老朱家的天下嘛!”
“是吗?……也是哦!这个我倒也是知道的!”
“祐樘!其实我叫朱祐樘,祝承佑是我微服私访的时候用的化名。”
“祝承佑?朱佑樘?承佑?佑樘?那还不是一样的嘛!橙柚跟柚橙有什么差呢?不还是一样的嘛!”
郑蘋萍正说着,却冷不丁还有一个没有退出去的太监,站在离她大概有五步远的地方,突然冲着她大喝了一声“放肆!当今圣上的名讳岂是尔等能胡乱称呼的?你可知此罪……”
郑蘋萍根本没留意后边还有人,突然被这么严厉地大喝了这一声,吓了一大跳,全身都跟着抖了一下。
那个宦官的话还没说完,朱佑樘就沉着声音斥了一句“何鼎!多嘴!你先退下!朕与她可是能拿命去换的交情。哪里需要因为这些小事来置喙?”
太监立马低了头,默默地退了出去了。
“郑平……啊!不对!又说溜嘴了!叫习惯了,要改都改不过来了。郑—蘋—萍,对吗?”
郑蘋萍点点头,她以为刚才自报姓名的时候皇帝根本没有在听,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次,他竟然也记住了。
“蘋……萍,你不要在意刚才何鼎说的!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维护我,维护习惯了,又在这皇宫里呆得久了,天天与这皇宫里的条条框框为伍,一言一行都要规规矩矩的。唉!也都是没有办法的。”
“好啦,知道啦!所以,我也并没有半点要怪罪他的意思。只是……”郑蘋萍歪着脑袋,看着朱佑樘,突然就冲他不怀好意地一笑“只是柚橙,你自此以后可以不用再称呼我作‘郑平兄’了,但是你却也不唤我作‘蘋萍姐’了吗?”
这个郑蘋萍背上还伤着呢,却也不忘了向朱佑樘嘴上讨便宜!
朱佑樘原以为她是想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她却是嘴上不饶人,于是赶紧回怼“你自己说你年纪比我大上了许多。但是你又说不出你具体是那年那月出生的,我以前一直就有问你,你却只说你是摔下山,都忘了。你既是忘了自己出生的年月,那我又哪里知道,你不是故意想占我便宜,所以编了年纪来匡我的呢?你自己老说你的年纪是比我大了许多的,但是我也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有比我大了多少?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的年纪就算大,也大不出我多少!你以前告诉我的名字,性别都能是假的,保不齐你连年纪也是编的假的呢?叫了你那么久的‘郑平兄’,我都觉着自己亏了呢!现在还想我叫你‘蘋萍姐’吗?”
天地良心!她郑蘋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呢?只是21世纪的日期要怎么换算成这大明朝的年月?这个才是她真正不知道的。而且这个事儿还没法儿说。
自己这么离奇的经历,要真说出来了,让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自己还真不敢想。如果是在21世纪的话,好一点儿的估计会被当成实验品,被关进实验室里去吧?坏一些的结果?呵呵!估计就直接被抓去解剖了吧?
那在这里呢?说了要么没有人信,要么有人信了,自己肯定就被当成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处置了吧?
“行吧!行吧!谁让这里是你的地盘了呢?你说了算吧!只要是不再叫我郑平兄(胸),叫不叫‘姐’的,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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