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蘋萍将自己的赏金拿了一小部分出来,贩了一些比较稀奇的玩意儿,屠三帮忙着打下手,他们一路沿途兜售了下来。慢悠悠地走走停停着南下。
屠三是自愿非要跟着郑蘋萍,当她的仆人的。但是与其说他是郑蘋萍的仆人倒不如说是她的同行伙伴更合适些。这一路上郑蘋萍自己吃的什么,屠三便也是吃的什么,郑蘋萍穿什么布料的衣裳,屠三便也是一样的,甚至是干活,郑蘋萍也断没有让屠三一个人干活,自己反倒在旁边躲清闲的时候。
好在屠三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郑蘋萍的身边默默地干着活儿。没有活儿的时候,他也是默默地坐在郑蘋萍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闭着眼睛休息,看似是在睡觉,可是只要身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却又立刻就能跳起来。
郑蘋萍现下里就是想自己清静清静,没有人打扰她。这时候的独处很适合她自己想一些事情。哪怕有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想地把脑袋放空了,对着空气发呆。相比较于在紫禁城里的压抑和之前自己一个人在路上的颠沛流离,这种时候真的是很难得的恬静时光。
这一天,郑蘋萍跟屠三又沿途兜卖了一些小玩意儿,都有些乏了,便来到了一条溪水边,洗漱休整。
郑蘋萍正把一条帕子绞干了擦脸,突然听见离自己二、三十步远的上游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只见是四五个人出现在了水的上游。
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用竹杠艰难地抬了一个用竹篾编的大猪笼,后面又跟着两、三个人。他们一行人涉着水在往溪的中间走。郑蘋萍睁着自己的近视眼,看不大真切。只是看到了那个大猪笼一直在晃,里面好像是装了什么动物似的,一直都在动来动去地挣扎着。
跟在后面的那几个人,郑蘋萍听着隐隐约约送进耳朵里的声音,好像有的是哭哭啼啼的,有的却好像是骂骂咧咧的。但是至于他们具体的都是在哭什么,还是在骂什么的,郑蘋萍却是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此时的风向是从郑蘋萍他们这头往上面吹的,处在风头,自然听不清下风口的声音,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来。
突然听得“噗通”好大的一声响,溅起了好大的水花。那些人却是将那个大猪笼丢进了湍急的溪中间,然后就都转身走掉了。
郑蘋萍还以为这些人是将家中得了瘟疫的猪拖到这溪中来丢掉呢。心中还在暗自骂他们破坏生态,污染水源呢!
郑蘋萍忍不住问屠三“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猪生病不能吃了,都要拖到这种地方来扔掉的呢?难道不能埋掉还是火化处理掉吗?他们这样子一折腾,不是害得别人也都没办法用这条溪里的水了吗?”
屠三一脸懵“什么猪?没有猪!刚才那群人是在将猪笼里的娘子‘沉塘’也就是俗称的‘浸猪笼’!你看到那个猪笼底下绑了许多的大石块了吗?就是为了让它沉下去的。走在后面的那三个人,有一个是族长,另外的那两个,就肯定一个是被沉塘的小娘子的爹,一个是她娘了。”
“什么?你是说刚才那猪笼里装的是人,不是什么动物?有人在将活生生的人“浸猪笼”?就是那个在古代很出名的私自处死刑的‘浸猪笼’?”说着郑蘋萍将外面的衣裳和靴子脱掉,就要冲到水中去救人。
却被屠三一把抓住了“那是人家整个家族里的事情,我们去管不合适的!再说了人家自己的父母都跟着一起来了,都没有反悔的余地。你一个外人,要是被他们的族人知道了,我们会被他们整族的人打死的!”
郑蘋萍立马甩开屠三拉住自己的手“你知道的!既然刚刚那个被丢下去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我看见了就不可能会不管的!”说完郑蘋萍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向着溪的中间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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