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
蝶衣是被春花和夏木叫醒的。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外,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大黑天的把我叫起来。”
春花说道“王爷来了,找你呢。”
夏木打开衣橱将衣裙取出来放好。蝶衣眯着眼睛说道“谁?哪个王爷?”夏木手指张开在蝶衣眼前晃晃说道“就是武王啊,快点起来吧。”
蝶衣拽过被子蒙在头上,说道“谁来也不能打扰我睡觉!”
夏木说道“好姑娘,快些起来,说不定事情很重要呢。”
蝶衣不动,又等了一瞬,见她仍然未动,吓得夏木打开被子查看,发现她竟又睡着了。
无奈出去禀告“王爷恕罪,姑娘,疲乏的很,睡了……”
站在观鹤院门口的林曦,身上盔甲未卸,面染风尘,只一双俊目永远熠熠生彩。
“她累了,让她多休息会,我在这等她。”说着竟在门口台阶上,席地而坐。
盔甲在身,衬得他的背影如山如岳,那宽阔的胸襟里,似乎能将一切包容!
蝶衣默默在廊下看着,不觉泪流满面。
“姑娘!”夏木发现了她,轻轻一声惊呼。
林曦听到动静,站起转身,便看到只着里衣的蝶衣正看着他。
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抚掉她的泪滴,猛然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蝶衣发出轻微的痛呼。
林曦低头看看自己的盔甲,皱了皱眉,弯腰将蝶衣一个公主抱,抱进了房间。
门在二人身后闭上,春花夏木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林曦三下五除二的卸下盔甲,再次将蝶衣抱个满怀。
这久违的体温,是他,是他来了!
林曦迫不及待的找到蝶衣的唇,激烈的吻起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蝶衣不能顺畅呼吸,伸出手,捶打林曦的肩,林曦才放开她,呼吸已然乱了。
灯光下,蝶衣两颊红晕,如春之桃花,双目含情,如水如兰。
林曦揽着她的腰,等她说话,却见她只是看着他,眼里隐含痛苦与喜乐。
拥紧她,轻柔的吻落在蝶衣额头、眉间。
蝶衣将脑袋埋进他宽阔的胸膛,蹭了蹭,无比贪恋他的温暖。
就这么拥抱着,二人久久未言。
他未卸盔甲就来了,也不知疲惫否?蝶衣抬起头,伸出纤指温柔的抚着他的脸庞。
“穿上衣服,跟我去一趟海都府。”林曦沙哑着嗓子说道。
“现在?好!”蝶衣未料到他还有事,哪知他不卸盔甲是准备随时出发的。
穿上黑衣,蝶衣拿起盔甲要帮林曦穿上,被他按住手,说道“现在不穿,会咯到你。”蝶衣红着脸点点头。
二人同乘一骑,星夜出发。
在马上,蝶衣问道“是什么事,要你亲自前来叫我?”
林曦亲了下她的侧脸说道“有个叫孙丰的人,带着队伍和船来投诚,指名要见你。”
是他,来的正好!
次日清晨,二人到达海都府,没去城主府,林曦直接带着蝶衣来到一处渔港码头,一路竟未见倭寇踪影。
“这是余人码头,是孙丰的据点之一,周围都是滩涂,不利于倭寇大船行驶。”林曦说道。
二人正四处打量,海面上过来一条小船,几个人从船上下来,走过淤沙,来到二人面前。
来人正是孙丰与手下,他朝蝶衣躬身拜礼,说道“恩人,劳您亲自过来,一是想让您检阅我的船,二来……”他瞥了眼林曦,继续说道“其他人我也信不过。”
蝶衣淡然说道“孙当家不必多礼,给你介绍下,这位公子是我相公,功夫在我之上,以后不可怠慢于他。”
孙丰露出吃惊的表情,进而对林曦恭敬的行礼,说道“恕罪,恕罪,眼拙了,眼拙了,原来是恩人的相公,这可真是……”哇,原来恩人真是女子!婆娘告诉我,我还不信!老天爷啊!
看着孙丰震惊又窘迫的模样,蝶衣哈哈大笑起来,孙丰也跟着讪讪的笑,一面躬着身子引二人登船。
蝶衣心里惧怕海水,又不想表现出来,毕竟,这群海匪甘愿投靠,是因为他们尊我为强者,绝不能露怯。尤其是他们现在才知我女子身份,或许会不服。
林曦护在蝶衣身侧,二人一起上船。蝶衣调整呼吸,放松身体,让自己适应船的节奏,与林曦一起,稳稳站在船上。
小船往深海划去,孙丰偷眼瞧去,见二人毫无惧色,平静而从容,尤其是这位公子,气度不容忽视。他暗暗点头。
茫茫波涛中,蝶衣看到一艘三帆大船停在前面海上,小船的速度慢了下来,停在大船身侧,大船上扔下软梯,让他们爬上来。
孙丰躬身说道“恩人先请。”
不待蝶衣回答,林曦揽过她的腰,足尖在小船上一点,纵身往上一跃,微一个借力,便翻身上了大船的甲板。
周围响起一片称赞声,孙丰很得意,瞧,我说恩人厉害吧!
孙丰爬上来以后,蝶衣说道“我相公在此,一切公务找他谈吧,你要像信任我一样,无条件信任他!”
“是是是,恩人与公子单枪匹马的赶来,也是对孙某的信任。”孙丰说道。
“恩人,可把您盼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蝶衣扭身一看,是孙丰媳妇。
“恩人,来船舱,我给你们备了薄酒。”妇人欢喜的说道。
看来孙丰履行了承诺,善待媳妇了,蝶衣朝孙丰赞许的看了一眼,转而对妇人说道“大嫂,酒先不喝,公事要紧。”
说完,对孙丰做了个请的姿势。孙丰点点头,引着林曦仔细介绍起船的各项装备来。
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像星星洒落人间,蝶衣站在船头,张开双臂,惬意呼吸,面带笑容。
妇人也很高兴,说道“恩人,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常来船上,小妇人求之不得。”
蝶衣见妇人外貌普通,谈吐却是不俗,心地善良,性情坚韧,不禁心里给她竖起大拇指。她笑道“海上风光果然不同,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登船临海。”
妇人笑着说“我当家的常年在海上,海路熟,他要是能帮上恩人,那是我们的福分。”
蝶衣说道“如此全仰仗孙兄了。孙兄既是帮了我,也是帮了百姓,若能驱除倭寇,还百姓安宁,功莫大焉,或可封将。”
妇人激动不已,又要下跪,被蝶衣扶起来,“大嫂,千万别,您已跪我多次了,以后莫再如此。”
妇人笑眯眯的看着蝶衣,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却行英雄事,而且行的坦荡,行的气派,我们一家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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