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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有个自称是永春煤矿矿工的中年男人给陈雷打来电话,说有矿山事故的情况要向他反映。陈雷与他约定,明天早上六点半晨练时光在他家附近南郊公园里的假山下碰头。
早晨5点,陈雷起床。匆匆洗漱完毕,陈雷就在宾馆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向约定地点奔去。今天早晨天气不好,下了一阵雨,接着又下起了大雾。司机小心驾驶着车子,不断按着喇叭。陈雷想,好在今天起得早,时间又抓得紧,要不这样坏的天气乘车,非迟到不可。
到了南郊公园附近,因为前面在修路,陈雷下了车,向公园大门口走去。这时,他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快速奔走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灰色风衣、高个头的青年人意外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之所以感到意外,一是因为四周还被浓重的晨雾包围着,可见度很低;二是由于这个青年男子的脚步太快了,好象是在奔逃的样子。
对那个青年人来说,陈雷站在那里也是相当意外的。只见他一瞬间很吃惊似地朝陈雷凝视了一下。这个人给陈雷留下的最深印象特征是长长的头发从后脑勺猛地向前梳了下去。
陈雷把脸转开了。于是那个青年人从他身边穿了过去,踏着河边的草丛,朝着陈雷来的方向大踏步远去了。可能那边有一条通往公交车站的近路。接着陈雷又遇到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孩子,看来是个初中学生,要到学校去上早自习。他眼睛很大很圆,鼻子有些往上翘。
陈雷走到公园里的假山下,看看手表,六点二十五分,没有迟到。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
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可那个约定的人还没有来。陈雷等不急了,拿起手机给约定见面的邢远志师傅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邢师傅。
“你是哪位?”对方一个男人问。
“我是昨晚约定与邢师傅今早见面的陈记者。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他怎么还没来呀?我就在南郊公园假山下等他呀。”
“你到湖南街南一胡同52号邢师傅家来吧。有事可以在家里谈。我们等你。不远,从南郊公园到邢家也就半里地。”
陈雷来到湖南街南一胡同,只见胡同里都是小平房,一家一个小院。来到52号邢家门前,只见门口有警察把守。怎么回事?他向守门的警察说明来意,那名警察让他进到院里。
院子里有警察在搜索。一个精干的中年警察接待了陈雷。
“我叫张鹏,你跟邢远志师傅约定今早见面要谈什么?”
“他要跟我谈矿山事故的一些情况。怎么,他出事了么?”陈雷回答。
“你在电话中说你是记者,可以看看你的证件么?”张鹏问。
陈雷掏出记者证给对方看。对方看了证件后说“邢远志师傅今天早晨被害了。”
“啊!”陈雷吃了一惊。“他是怎么被害的?”他问。
“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张鹏顿了一下又问“你刚才在来的路上碰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了么?”
陈雷立刻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个行迹匆匆的人。他说“我刚才在公园附近的路上遇到一个行迹匆匆的青年男子。”
张鹏立刻掏出一个笔记本,说“请你谈谈这个人的外貌,衣着,有什么特征。”
陈雷详细把见到那个人的情况对警察说了。
55岁的邢远志师傅是永春煤矿第一掘进队的队长。他唯一儿子邢河已经结婚分出去单过。他的老伴这几天回了在山区的娘家,邢师傅一人在家。今天早上,也就是9月7日的早晨6点10分,有人在他家的卧室里发现了他被勒死后的尸体。
尸体的发现者是邢师傅的邻居,61岁的退休矿工李成。他从邢师傅手里借了500元钱,今天早晨是要去邢师傅家还钱,因为邢师傅每天早晨晨练,所以他一早上就过来还钱了。
李成站在门前按了几次门铃,却听不到回音。邻居都很熟,常来常往,他就一推院门,门开了。
他走进院子就喊“老邢”,还是没人回应。他见房门开条缝,就开门走进屋去。一进门是厨房,厨房两侧各有一个屋。
他先走进东屋。屋子里光线很弱,鸦雀无声。可是,他往里瞅了瞅,没见到人影。
他又一边招呼着,一边向西屋走。进了西屋一看,炕上铺着被褥,被子里躺着一个人,是邢远志。他很奇怪,平日里邢远志早上都起来晨练,今天怎么现在还躺在被窝里?走近一看,一根细绳缠在他的脖子上,绳子上还残留着几根花白的头发。人刚死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凉。李成马上打电话报了警。十几分钟后警察就赶到了邢家。
一个小时后,警察汇总了初步检查的情况。
“这是一根用三股麻线搓成的细绳,绳子勒在了喉节的下部。勒的劲儿不小啊!因为出现了明显的表皮剥落和皮下出血。”张鹏说。
“尸体现在脸朝上仰卧在炕上。他身高175米左右,身上的肌肉紧绷绷的,身上穿着半旧的棉制内衣裤。头发灰白色;脸上出现了被勒死者所特有的暗紫色浮肿,点点滴滴的溢血斑像雀斑一样分布在脸上。”张鹏说到这里停止了。
“若是从正面勒死的话,罪犯应该是骑在他身上的吧?”刑警林东猜测着说。
“好像是骑在身上的。”另一警察点了点头。
“好像是抵抗过吧?”林东又猜测着说。
“嗯,穿的衣服有些乱……不过,也不像有过强烈抵抗的迹象。”张鹏说。
“为什么这样说?”年轻的林东问。
“比如说这根麻绳完好无损。还有,一般在被勒死者的尸体上能找到其本人在挣脱麻绳时所留下的抓痕,可是这次一点也没发现。”
“噢……”林东点了一下头。
张鹏又说“虽说被害者已55岁,但是看上去体格还很健壮。如果是骑在他身上、从正面把他勒死而又几乎没给他留下抵抗的余地的话,那么要么这类凶手动作非常敏捷,力量极大,要么就是两人关系密切,被害人没有警惕。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不只一人。”
张鹏又说“尸体还很新鲜,看样子刚死不久,也就是今晨5点半到6点这段时间被害的。凶手可能乘着今晨大雾入室作案。”
林东说“屋内的橱柜什么的没有被翻动的痕迹,看来凶手不是为了劫财而来。”
张鹏说“邢师傅约定与记者今晨见面,反映最近发生矿难的情况。结果没见到记者就被害了。凶手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
市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李航说“张鹏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又说“除了那根麻绳,在这里没能找到其它一件凶手留下的像样的遗失物品。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指望找到明显的指纹,脚印大概也被早晨下的一阵雨水冲洗掉了。不过,搜集到的其它一些微小物品,如毛发等也还是要带回去仔细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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