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似是读懂了江平的眼神,心里傲娇地冷哼一声。
朕是皇帝,是天子,有资格这么任性。
他转身走至书案前,从中选取一份奏折,拿到江平面前道
“这是淮阴王的的折子,你私自调兵,牵累龙骑禁军伤亡数千人,乃是数十年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他已经向朕告状了,江爱卿,你来告诉朕,朕该如何处理?”
淮阴王便是李家世代传承王号,因为他们受封淮阴郡而得名。
江平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
赵皇愣了愣“你想干什么?”
江平道“我看看啊,我看看淮阴王是如何告状的,也好能编个,不是,也好有理有据地反驳他啊。”
“不然的话,我憋屈的慌。”
玛德,都收了他那么多银子,还敢告状?还敢问罪?
下次见面,他就带李诚去当地最有名的青楼,不给他造个十个八个私生子,他名字倒过来写!
别说什么武道大宗师不好生育,只要发射的子弹够多,总有机会中标的。
一个不行,那就一百个!
反正大宗师身体好,有钱,抗造。
赵皇却是连忙收回了折子。
这里面可没什么告状,顶多是事后补救,例行通知,比如某月某日,龙骑禁军出动多少人马到了哪里,干了什么事。
他虽身为一国之主,却不能对龙骑禁军有任何干涉。
因为这是赵国最坚挺的镇国之柱,就是他儿子背叛他,李家和龙骑禁军都不会背叛。
为了保证他们的独立自主性,不为皇位更替而受到折损,伤及本国元气,从龙骑禁军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即便是皇帝,也只有宣听之权,而无调动之权。
其实折子里淮阴王还很罕见地夸了几句江平。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让江平看到了,否则他还怎么找机会发飙,
赵皇冷冷地看着江平,不着痕迹地把折子往书案上一塞道
“朕的折子你也想看,那朕的位置你是不是也想坐一坐?!”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江平,你太没规矩了!”
这个该怎么接,在线等,挺急的!
江平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乖乖请罪,然后静静等着赵皇以此为借口,从他手上分权出去,甚至就此剥夺他武道司司长的位置也不一定。
毕竟这些日子,他干的事情太刺激了。
赵国七宗一下子没了三,再让他折腾一下,说不定不用一年半载,剩下的四宗也没了。
到时候赵皇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毕竟明面上他还有好几年活,没了赵国七宗作为对手,指不定他会把武道司折腾成什么样子。
赵皇必须为此做点什么,即便没有这次的事,也会有下次的借口。
这才是君王的制衡之道。
也是他们这对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君臣的默契。
不过谁让他现在背后有人呢。
江平似乎没看到赵皇脸上的怒容,仍旧淡淡道
“陛下,武道司肃清武林,乃是国策,关乎到赵国国运。我所行所为皆是公心,为国而战。
龙骑禁军有损失,难道我就没损失吗?
这一次为了剿灭神刀门这个武林毒瘤,我手下十二位大宗师尽皆战死,无一后退逃跑。
至于更低阶的武者,损伤更是不计其数。
难道这些非得我昭告天下,世人才知我的付出,才知武道司的辛苦?
淮阴王对我有意见,便是对赵国有意见,对赵国有意见,便是对赵国不满。
他是赵国的淮阴王,不是李家的淮阴王。
陛下,我看该有意见的是我才对!
既然淮阴王对我有意见,我不日就上柏人李家一趟,我倒要看看李军神这个王爷的屁股是坐在哪一边了?!”
盖帽子嘛,江平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水平的。
“别!”
赵皇连声阻止。
这年头他想个由头治罪,怎么这么麻烦?
他自然不能让江平去找淮阴王,否则到时候谎言一拆穿,他面子上岂不是很尴尬。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怎么不知趣?
赵皇嫌弃的眼神看向江平,一点都不乖了。
好吧,他一直都不乖。
从之前在这里向他要走武道司司长之位,说要青史留名的时候,他就知道江平是个大大的刺头。
从那以后,江平在他面前,便从未称过臣下。
不尊皇权的心意,已昭然若揭。
不过当时他还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觉得能将江平作为手中的一把刀和玲珑的磨刀石。
这一次他想要江平娶他女儿,也是想为他套上一层刀鞘。
但现在看来,这把刀还是早点销毁为好。
心思一定,赵皇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反正江平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么一想,他还得感谢江平这么快为他消灭三宗。
因为剩下四宗中,早有一宗就暗中投靠了他。
而剩下三宗,靠着玲珑,还有玲珑这些日子请回来的国师弟子,就算进行起来有些曲折,但前途是光明且美好的。
江平能行,没道理玲珑她不行。
而搞定了七宗,剩下的那些宗派武者也就不值一提了。
算起来,三五年内,赵国内的武林就能肃清一空,十年内,新生代成长起来之后,整个武林的面貌绝对会焕然一新。
到时候他也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境外战争,让这个庞大的帝国为他运转起来。
据他所知的情报,秦国手段酷烈,对待野生武者非死即伤,如今已经激起民怨,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了,还有可能造成极大的内耗。
而魏国宗派与世家交织,情况复杂,便是魏皇有心,也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
三国之战,一线先机,便是胜负之别。
“算了,念在你此行有功的份上,淮阴王那边就让朕为你应付过去吧。”
赵皇表情淡漠,语气淡淡,似乎对江平有些意见,又为了大局隐忍。
殊不知他已起了杀心。
“嗯?”
江平没想到赵皇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耳朵一动,像是在倾听什么。
然后他看着赵皇的目光旋即就变了。
‘好家伙,我跟你开玩笑,你特么想杀我。刚才还哭着喊着让我当你女婿,玛德,老小子!
那就别怪我以后当叛徒了,政哥儿,果然你才是真爱。’
江平心中卧槽,但表面上依旧淡淡笑容。
“对了,陛下,此次过来,我还有一个喜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