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说过这个很好吃的”小绵亿拉着母亲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黄妈妈,看得她头皮发麻,这两个小祖宗哦。
“可奴才真不会烧,要不您去请了萱儿小姐来”
许氏倒是知道内情,见黄妈妈真不会,蹲下身子跟儿子说道“绵亿,咱们先养着,等你小姑身子好了在煮来吃”
“好”小绵亿很懂事,不像有些孩子想什么不管怎么样,闹都要闹到达到目的,乖巧的点头“黄妈妈,这小鱼记得炸了晚饭吃”
“是小少爷,奴才肯定给您炸得香香脆脆的”黄妈妈是徐氏的陪房过来周家的,她们跟其他人不一样,喊小绵亿五少爷,都是喊小少爷的。
“儿子走了,你答应帮娘看账本的”
“好勒”母子两欢乐的走了,可身后的人却被母子两的对话给惊了一个踉跄,看着许氏的背影满是一言难尽还有对家里三爷的无语。
他是有多大的心啊,居然放心将生意的账本交给三太太来看,他就不怕三太太算错了,生意垮了还有小少爷你才多大啊,就敢伸手看账本,你以为是玩吗?
这话传到周梁氏耳里,她不以为意的摆手,并不相信许氏真会让小绵亿一个孩子看账本,至于许氏,之前老三伤着了,许氏帮着打理生意,不也做得很好,所以她完全不担心
她现在担心的是出去快一个月的女儿,也不知道又跑去哪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只让女婿来说了一句。
晚上躺在炕上的时候,跟自家老头子嘀咕“老头子,你说萱儿这回又去哪了,这都快一个月了”
周老爹这些日子心里也藏着事呢,上次侄子来说的事,村里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并没有因为夏收结束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他是猎户见过血的,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那些人中有些人不是普通的商人,能够察觉到村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他在想,萱儿离家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人?
“萱儿一年难得出门一回,多玩一会也没事,不过你可看好雪院了,千万别让人知道萱儿不在家”
几十年的夫妻,周梁氏一听这话就不对了“老头子你是不是又啥事瞒着我”
老妻的执拗他懂,见她听出了异常,干脆跟她明说了,周梁氏一听炸了,要不是在炕上她能跳起来“你说啥,村里的人不是来买玉米的?”
“他们买了玉米却一直不走,肯定不是单纯来买玉米的,再说了,咱们家的玉米早就让老三运走买给南方的商队了,可他们还总在咱们家附近打转,你觉得能是为什么?”周老爹闷了将近一个月的心事,本来不想老妻跟着担心,现在老妻问起,干脆不吐不快了。
“以前你虽然瞒瞒叨叨的,可萱儿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萱儿这次出去,只怕就是躲着这些人,也是为了不连累咱们家,这孩子啊”虽不是自己亲闺女,可养了这么多年,早就跟亲闺女一样了,小小年纪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扛着,为了这个家一个人躲出去,这孩子是在让人心疼啊。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也算是歪打正着,这次来查探的人不是普通人,周萱儿若是在家,她身上的灵力以及容娘的存在,哪怕不出门,那些人一样可以锁定她的位置。
那些人要是知道他们伤了容娘,反而让周萱儿因为要救他去了与世隔绝的十万大山,不仅让她们与目标擦肩而过,在未来几年里走了无数的弯路,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秦青汐也因为失去了周萱儿的联系,陷入昏迷,让前去盛京的那一路人,也没能查探到她的痕迹,无功而返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真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容娘的伤让周萱儿姐妹,让周姐躲过了一场危机
“你放心,我从明儿个开始就住雪院去,等萱儿回家”周梁氏也跟周老爹想到一块去了,心疼得眼泪汪汪的,她也懂老头子的意思,只要萱儿的身世没有被发现,那她就还是他们的闺女,等村里那些天杀的走了,萱儿还能回家。
“老头子,咱们闺女怎么就这么苦呢,她才十一岁啊”周梁氏越想越难受,蒙在被子里大哭了起来,以前萱儿说起的时候,她只是心悸担忧,可真正面对了,女儿被这些人逼得颠沛流离,她的感官更直面了,也想起了当初在小坞岭见到他们母女的情景,那真是比逃难还苦。
逃难还只是少吃少穿,可她们还要躲那些天杀的
哎周老爹是男人在难受也不能跟老妻一样嚎啕大哭,只是转转反复一夜不眠
只是二老没想到,自家女儿的事没动静,反倒周涛家出事了,三天之后村里来了一个大官,说是来请周若澜去螺洲指到整改农事的。
螺洲在西南位置,在北晋与南晋交界的地方,雨水多,山林少,那里不是山地就是沼泽,稻子是需要水,可水太多也会淹死的,种麦子或者其他的更不行,明明气候好,四通八达哪里的人却比西北一些地方还穷。
“大人太抬举这孩子了,这么大事,她一个小孩子只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周涛看着一身威严的管袍,外面整整齐齐的几十号侍卫,心里直打鼓,可让他门把女儿带走,却不能。
他虽然不成器,没什么成就,可他怎么也是在盛京长大,有些事情不曾经历过也听说过的,整改良田小打小闹还行,可负责整改螺洲,那就不仅仅是自家买几亩荒地折腾折腾那么简单,这可是朝政,做好了不仅不会有功劳,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朝廷上的人不可能会让一个女子背负这么大的功劳不说,说不定还会以女子参与政务为由,直接要了女儿的命
周若澜在门外静静的听着,抬头望望贼老天,难道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宿命吗?不管怎么折腾都逃不掉上辈子也是因为她在农事上的惊人天赋,被那人盯上,帮着他种出万千粮食,消息传到盛京,她被接到了盛京,在那人的庇护下,周家那群人是不敢拿她如何,甚至积极的帮她运作,最后她被皇帝派去了螺洲,三年的时间她终于成功了,将螺洲打造成了另一个鱼米之乡。
然后呵呵然后她被那人作为鱼饵引来南晋的目光,而他则暗中调兵遣将一举攻城,她在城墙下,看着他挥军而来,无情的面容,冰冷的目光,带着杀机的箭头漫天而来
如果这是宿命,那她也要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也要留在她一手打造的家里
“范大人,你不必多费口舌了,若澜不过是东村一个小小村姑,每日只为三餐一宿奔波,没有为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情怀再说了,在我们一家三餐不继时没人同情可怜,那别人三餐不继贫苦挣扎又与我何干您也别说着是朝廷的旨意,那请出示圣旨,除了今上的旨意,小女子一家谁也不认”
“你岂有此理,这就是周家的教养,身为女子居然登堂入室,随意插话”听到说要出示圣旨,姓范的官员恼羞成怒,对着周若澜一顿吼。
“呵呵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既然如此看不起女子,连我在家都不能说话,那你今日来所谓何事范大人要么离开我家,要么你让我一家四口血贱五步”周若澜两辈子的怨恨喷涌而出“我周若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要是想拿我周若澜做筏子,争功劳,那我周若澜宁死不会屈服”
拔下头上的簪子,抵住脖子上的大动脉,眼中的决绝让人心惊。
慕容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心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行动快过脑子的快步上前,将簪子夺了下来“你干什么,一点小事要死要活的”
“小事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与其将来为他人做嫁衣之后万箭穿心而死,我不如死在家里,还能入土为安”周若澜觉得她会重生,是因为死的时候那份不甘于怨愤,被马蹄践踏成泥的结果,所以她这辈子就算要是,也要留个全尸,入土为安,结束这让人绝望的宿命。
“万箭穿心?”
慕容轩眸光一凛,这个词听在耳里,为什么心那么疼,好像他曾经看过类似的一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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