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一声象鸣般的吸气,却是让正在与他对砍的圣者坦帕斯,以及偷偷躲在不远处窥视的丘陵巨人加图都吓了一跳。
菲妮雅等人的远离,却是让威廉彻底放开了手脚,许多波及返回很大的招式他也敢直接开整了。
威廉气血灌注秋水刀,烈焰凝聚其中,当头就给了坦帕斯一记月牙天冲】···啊不对,是跟月牙天冲很相类的火斩】。
一记弧状的烈焰斩击瞬间从秋水刀的刀刃上激射而出,然后快速膨胀拉长,其中所蕴含的爆裂能量更是将周围的空气排斥一空,竟形成了类似于飓风狂飙一般的效果。无数的沙石尘土、花草树木,乃至许多不长眼的怪物被吹的四处乱滚。
这些可怜的家伙还是比较幸运的倒霉蛋,真正悲惨的还是被正在扩张中的烈焰斩击所淹没吞噬的可怜虫,它们才是最倒霉的,正在剧烈膨胀中的烈焰能量直接把它们的躯体撕成了碎片,并烧成了灰尽。
而作为火斩】主要目标的坦帕斯的感受也就更深了。真要是说起来,这一招以咒火能量所化的烈焰和气血为底子的攻击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对有神力护身的圣者而言伤害性并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暴躁的烈焰推着不甘心退避的坦帕斯不停的后退,以至于圣者簸箕一般的双脚在大地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壕沟。不过烈焰还是吞噬了她,然后磋磨了她一阵,将坦帕斯的皮肤灼烧的通红发亮之后,最终横扫而过,向着远处的怪物大军掠去。
被烈焰斩击遗留下来的坦帕斯疼得直抽凉气,浑身灼热的让她心慌。坦帕斯这个时候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就不该过于大意,在威廉这个硬茬子面前屏蔽神力减伤。
许多知晓神的秘密的人都知道,有神力护身的神明化身拥有独特的减伤能力,除了一些特定的屠神魔法,一般想要伤害神明(化身)的躯体,要么必须使用具有同能级效果的神器,要么必须是达到了极高水准的超凡武器。
正常情况下坦帕斯的圣者之躯同样也享受着神力保护。但是坦帕斯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她喜欢在战斗厮杀过程中受伤流血的感觉,尤其是自己能受伤和流血,是对她的对手最大的肯定和认可。
所以她总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屏蔽自己体表的神力防护。
如果你想伤到其他的神明哪怕一点点伤口,那么你可能需要准备一件足够优秀的弑神武器。但是与坦帕斯对砍,你可能只需要一把精良级别的利器就能让这位伟大的战神流血,当然也仅仅只是流血。
坦帕斯这一点小手段玩了无数次,曾经让很多与她对敌的强大战士都为之心折倾倒,佩服这位战神的光明磊落。
但是这一次坦帕斯却是彻底的玩砸了。
她没想到威廉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玩阴的,你说大家伙儿好好的玩战士心得体会交流,你抽冷子上火焰喷射器是几个意思,我知道你玩火玩的熘,可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啊!早知道你不讲武德,我直接开伤害免疫湖你丫的了!
大伙儿都知道,烧伤这玩意儿,不在乎你烧的有多狠,而是在于你的身体烧伤面积,大面积烧伤真的很痛苦,极端的痛苦。坦帕斯就是被来了个全身覆盖式的大面积烧伤,头发眉毛胡子都给烧没了,面皮油亮油亮的,就跟烤乳猪似的。
当然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致命伤的伤害,对于一个圣者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伤,或许她只需要一个治疗神术,或者凭借着自愈能力就能很快愈合。
关键是真的很难受,痛苦干扰了战神圣者的判断,而威廉也没有给她留下恢复的时间。矮身疾步前冲,然后袖刀直捅,暴走的威廉第一下近身就是照着坦帕斯的面门而去的。
这个时候坦帕斯彻底的展现出了她街斗老油条的丰富经验,当威廉从她的视野中消失的瞬间,圣者立刻用黑剑和铁手套护住了面门要害。
威廉一刀捅在了铁手套的缝隙上,竟被铁手套挡住了,原来这手套的本质居然同样是精金。威廉毫不停歇的对着坦帕斯无法防御的身体部位进行攻击,尤其是她那对未曾着甲的臂膀,在极短的时间里几乎秋水刀砍成了五花肉。
秋水刀砍人真的很疼,砍圣者也不例外,坦帕斯感觉自己这一刻所承受的痛苦,比过去一千年所受的痛苦加起来都要多,她奋力的鼓动体内有限的神力,想要摆脱自己所面临的困境。
所有的圣者都必须要面对一个极为窘困的问题,相比于正常的神明化身,圣者所能动用的神力是极为有限的,而且这些保底的神力一旦消耗亦尽,那么她们在物质本质上就跟正常的本土生命没什么两样了。
当然这些圣者也并不是没有获取更多神力的办法。
比较常规的是找一群虔诚的信徒,用神力转化的神术置换他们的信仰之力,然后信仰之力就会转化成新的神力,这一方法并不能提升圣者所能控制的神力上限,只是提升了续航力。
还有一种比较残忍的就是掠夺其它的圣者,从她们身上榨取神力,当然这样获取的神力会对吸收的圣者造成某种影响,操弄不好容易被那些受害者来个鸠占鹊巢,夺舍重生(后来班恩就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玩了这么一手)。
坦帕斯自然不会去掠夺别的圣者的神力,她甚至都不需要寻找虔诚的信徒搞那啥交易,她的存在基础是战争,可以说只要有战争存在的地方,坦帕斯的神力就能源源不绝。
她主要是需要动用神力为自己加持各种状态,恢复伤口,这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圣者直接动用神力转化神术,会遭到神力的反噬,先前坦帕斯对两个丘陵巨人使用神术激励】时就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这也是她被威廉轻易叫破行藏的原因,坦帕斯一开始就被自己的神术给搞的受伤了。
所以,如果坦帕斯直接对自己使用神术,哪么所造成的结果可能将会更糟。不过命运却给了战神一个机会,她暗中对躲在不远处的一位心惊胆颤的观众施展了神之感召】。
神之感召】是终极魅惑神术神之救赎】的低阶简化版本,这一招不需要消耗很多神力,只需要与目标建立心灵链接,然后以神的威仪感化目标,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信徒。当然这神之感召】的成功率比较玄学,如果是遇上了对的人,那么基本上一召一个准,要是双方相性不合的话,失败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恰巧,这位被感召的观众与坦帕斯的相性就比较合拍,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方给转化成了自己的信徒。
新鲜出炉的战争牧师——丘陵巨人加图。这个可怜的巨人在听到神明的幻音召唤时,立刻就献上了自己的膝盖和信仰,然后它就获得了使用专属战争领域的神术的权限。
这厮当即先给自己套了一个护盾术又加持了一个次级复原术为自己修复了一下在先前的战斗中所受到的创伤。居安思危之下,加图又为自己加持了忍受元素伤害】和虔诚护盾以免被那两个大老的战斗余波给送走吃席。
当然这么一来初级战争牧师加图的常规神术位算是消耗了个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小戏法类的神术可以动用,这却是气坏了准备借机破局的战神圣者。
她立刻以神启的方式命令加图给自己施展圣域术圣域术】的效果是为受术者制造一个安全的规则屏障,对手无法攻击你,你也无法进行攻击。
如果有可能,坦帕斯真不想借助这个神术脱困,因为这代表着她自认在战斗方面被威廉给击败了。但是坦帕斯也知道,正在狂攻她的这个人类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她可不想像那几个倒霉蛋一样被这个混小子给砍死在这里,那她可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就在加图得到坦帕斯的命令,并获得了额外的神术赐予(当牧师的常规神术位耗光以后,圣者可以通过蚀本消耗神力为牧师提供额外的神术位),它立刻开始准备神术,想要为圣者提供神术援助。
这时威廉却忽然伏身在坦帕斯光着的脚丫子上扎了一刀,疼得坦帕斯嗷呜一嗓子,却是吓得丘陵巨人加图手一抖,居然把圣域术】给扔到了威廉的身上。
然后当威廉抽出圣者脚上的秋水刀,准备给坦帕斯来一套修脚服务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刀竟然砍不动对手了。
当然坦帕斯也伤害不到威廉,由此双方的争斗暂时停滞了下来。
坦帕斯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几乎被剃成大骨棒的手臂,还有几乎被切了半个脚掌的大脚丫子,却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威廉同样也面色冷厉的瞪着坦帕斯,大有想将战斗持续下去的意思。当然这也只是表面上的声张虚事,其实威廉的内里也早已千疮百孔,毕竟气血爆发终极版】也不是什么大白菜,几乎把他的身体给侵蚀破坏的一塌湖涂。
威廉立刻动用体内残存的咒火能量为自己补充生命力,一边呼唤烈焰之门的开启。
却说坦帕斯正借着加图这个工具人为自己刷治疗类的神术,什么治疗轻伤】、次级复原术】完全修复术】不停的往她的身上套。
顺便说一句,完全修复术】是用来修复物品损伤的,而这一神术用在圣者的身上居然有奇效,坦帕斯身上的烧灼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然后一层熟皮被扒了下来。这说明圣者之躯对圣者来说就是一件物品工具,与其是不是生命无关。
坦帕斯正想着一会儿等她刷完状态,再启动神力减伤特性,到时候该怎么整治威廉的时候,烈焰之门被打开了,火焰世界的出入口出现在战神的面前。
这却是把坦帕斯和她的新牧师给吓了一跳,然后一头咒火凤凰从烈焰之门中冲出,在几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骤然落下,与威廉融合为一体。
威廉化作了一个数十米高的烈焰巨人,他将那些仍然在暴走的气血与咒火能量一起注入秋水刀之中,然后收回——精——纯无害的生命回馈。
大量的咒火能量被转化为生命力,为威廉补充气血暴走所造成的生命亏损。
坦帕斯神色复杂的看着威廉变成烈焰巨人,然后又从烈焰巨人变成一个精神小伙儿。她叹了口气道:“威廉,你这个好运气的混蛋!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控火者,但却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强大的咒火掌控者,通道对面应该是一个烈焰天象吧!哈!我绝不会跟你拼消耗的!混蛋小子!”
威廉睁开一双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眼眸,这是体内咒火能量满溢过甚所呈现的外在表征。威廉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不想打了?”
圣者却洒脱的笑道:“你我之间又不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这只是一场试探,是我对你的考验。威廉,我承认你拥有独霸一方的资格,你真的很适合成为战争权柄的执掌者之一,真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成为我的选民?”
一边加图却眼巴巴的问道:“我的主啊!您看我,我有没有资格成为您的选民呢?”
坦帕斯不屑的瞟了丘陵巨人一眼,道:“就你?省省吧!你连转职个战争牧师都很勉强,更别说成为选民了!”
说罢,坦帕斯提起自己的黑剑,又戴上落在不远处的头盔就准备离开。话说她对这头盔可是爱恨交加,要是早早的戴上它,说不定自己就不至于遭受那么大的痛苦折磨了。
威廉喝道:“战神坦帕斯,你就准备这么离开吗?”
坦帕斯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回算你赢了!以后但凡有你在的战场,我都会退避三舍,以示对你今日占据上风的敬意。当然,以后要是我找回了场子···!”
战神的圣者并没有明说最后的一句,但威廉却很清楚,失败者将会没有人——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