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一步步逼近的敌人,散提拉精锐战团的指挥官很清楚自己正处于一个无比艰难的境地,是战是撤都令人难以抉择。
如果选择死战到底,那么这支散提拉精锐战团就得祈祷自家的友军能够及时出城来援,甚至有可能彻底击败眼前的这些“入侵者”,关键是这位战团指挥官担心自己很可能撑不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
不要怀疑散提尔堡人的冷酷程度,每一个合格的散提尔堡人都以坑队友为最基本的操作,相比于救援该死的同伴,击败敌人获得功劳反而是更符合散提尔堡人的行为模范。
如果选择撤退或者说转进的话,毫无疑问,这支精锐战团必然会在敌人的衔尾追杀下死伤极其惨重,不过战团指挥官却有很大的可能存活下来。
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志之后,散提拉精锐战团的指挥官毅然选择了坚守待援。
这倒不是这位来自散提尔堡的贵族老兵的品格多么高尚,拥有死战不退的决心,而是担心若是直接撤退,不但会遭受来自同僚和上司的耻笑和排挤,进而影响到自身的地位和身后的家族。
当然,手底下的士兵足有精锐善战也是战团指挥官做出坚守抉择的底气之一,不然手底下要是一堆乌合之众,说不得他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散提拉精锐战团团长喝令手下的三百军士摆开防御阵型,他们高举盾牌,抵挡着来自敌方的弓弩骚扰,并由一些射手不时的散射还击。
而谷地军一方的两营步战兵则排成整齐的队列渐渐逼近散提拉精锐战团,他们几乎无视了散提拉的弓箭还击,一者他们的防护衣甲足够严密,可以让士兵们即使面对疾风箭雨也能勉强存活,再就是威廉的整军练兵还算有些成效,士兵们的纪律性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随着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很快就开始了短兵相接。
这一接战不要紧,却是把散提拉精锐军团的士兵给打击的不轻,无他,敌人的武器装备实在是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在费伦的大部分城邦和国度里,一般军队士兵的装备都是由士兵自己自备,军队首领最多也就是提供一些装备补贴。
只有少数最富饶的城邦和最康慨的领主,才会为士兵大规模的提供制式装备。
很显然,散提尔堡的领主并不是那种康慨大方的首领,哪怕是最精锐的散提尔堡军团,其最统一的装备也不过是那套绣着散提尔堡或者班恩之手徽章的亚麻外袍。
士兵们的装备精良程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个人购买能力,而对于任何一个散提尔堡士兵来说,战争中的掠夺永远都是收割财富最便捷的途径,没有之一。
由于近一两年来散提尔堡对周边对手的战争多是胜少负多,最近的一次胜利还是大半年前的击溃匕首谷流亡领主的反抗军之战,可那些流亡者基本上都是破落户,根本收割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战利品。
所以这批驻扎在泰斯威的散提拉精锐战团士兵大多数都不怎么富裕,他们的武器装备基本上都是勉强还能看的过眼的一般货色,如精铁武器、镶嵌皮甲或者劣质铁甲等等。
再对比威廉麾下的战士,几乎每个人都有一身近乎武装到屁眼儿的矮人大师级的精工合金武器和装备,端的是让来自散提尔堡的土豹子们眼馋的直流口水。
所以双方的士兵仆一交手,因武器装备所造成的差距直接让散提拉精锐战士吃了个大亏,哪怕他们的厮杀本领比谷地士兵更出色,却也无法弥补这种装备方面的落差。
确实,你砍对手一剑,战剑落在对方的盔甲上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对手反过来砍你你刀,你却只能眼看着那利刃破开自己的衣甲和血肉,然后绝望无助的发出濒死惨叫。
这就是威廉麾下的谷地军团与散提拉精锐军团之间初步正面交战的结果,装备更加精良的谷地军团大占上风,至少有数十名散提拉精锐士兵在第一回合的交击中死亡或者受伤。
而散提拉精锐战团的指挥官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断,他不该选择坚守的,双方的战备差距实在有点大,尤其是在面对面的厮杀的时候,这种差距影响几乎被放大到了极限,他和他的士兵很可能撑不到援军出城就要被绞杀亦尽。
威廉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双方士兵的战损交换比,他同样也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好像有点问题,于是乎,威廉本能的就下令正在与敌人厮杀的步战营暂且放缓兵力投入。
只可惜步战营的士兵大都是初次踏足这种大规模的厮杀场,普遍性的经验不足,故而很难在战场上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威廉这种想要控制战场节奏的想法无疑是不合时宜的,不但没能起到什么效果,反而打乱了己方士兵的攻击势头。
这新兵上战场全靠这一鼓作气,威廉这一摆弄却闹了个气泄则亏,一时间步战营直接乱了阵脚,而散提拉精锐战团的士兵虽然装备不怎么样,但战场经验却是丰富的很,他们几乎本能的发动了一波反冲锋,却是打的步战营颇有些狼狈不堪,不知有多少人在慌乱中直接丢了手中的兵器,因扑倒在地而被践踏的倒霉蛋也不在少数。
眼见这步战营渐渐有被反推的趋势,威廉当即明白自己却是干了一件蠢事,他不该盲目的瞎搞什么战术谋略的,毕竟手底下的兵水平不行,乱搞花头儿容易扯着澹。
这不!拉胯了吧!
这个时候若是直接将那断了气势的步战营撤下来,或者派其它的兵马比如斗牛士机甲上前支援,倒是能把濒临崩溃的步战营接应回来,只不过那样搞得话,这支兵可就真的废了。
可要不往下撤,貌似他们也没什么翻身的余地,除非有个万人敌式的勐士能力挽狂澜。
恰巧威廉就是这么一位合适的万人敌,毕竟是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得圆回来。
威廉骑着一匹独角兽,这是来自科曼索森林的精灵们的赠礼。相比于飞马,独角兽虽然不能飞行,却拥有更多独特的超自然能力,如治愈、瞬移、心灵之语等等。
这头强壮的独角兽全身披挂着细密的锁甲套衣,载着威廉如风一般扎进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独特的超自然能力让沿途的所有士兵都被独角兽撞飞出去,区别在于步战营的士兵只是飞了出去,而散提拉的士兵在飞出去的时候还被独角兽嵴背上的骑士几乎一个不落的补了一枪。
威廉就这么单人独骑的在战阵之中纵横驰骋,几个回合下来就基本上打断了散提拉精锐战团的攻势,让步战营的菜鸟们得以留了一口心气儿。
散提拉精锐战团总共不过三百来人,前番厮杀本就死伤不少,如今又受了威廉几番冲杀之后,伤亡更是大幅度上升,而此刻面对威廉这个近乎魔神一般的凶人,可谓是俱都神摇目眩,胆战心惊,心气儿为之一夺。
恰在这时,一股兵马忽然从泰斯威城中冲出,乌压压的一大片,似潮水一般源源不绝的往外涌现,估摸着足有两三千人之多。
这些敌人出城以后并没有前来援救即将崩溃的散提拉精锐战团,而是以抄截之势向着谷地军队的后路席卷而去,他们居然想要一口吃掉威廉的军队。
威廉虽然在战阵中纵情厮杀,却始终没有失去对战场态势的掌控,当然这得益于他的阿尔戈斯朋友卡加尔,它的灵能数据链接让威廉如同开了战场天眼一般,可以随时关注战场上的每一丝变化,并可以随时向自己手下的将领下达指令。
古典的冷兵器战争,一方却搭载了比现代的数字化指挥平台还要过分的指挥系统,如此巨大的差距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哪怕把一条狗放在指挥官的位置上也能无往而不利,至少狗不会瞎指挥。
当然威廉只是犯了点新手统帅基本上都会犯的小错误,他也及时的做出了补救。
此时眼见城中的敌人被引诱了出来,威廉自然也要放出预订中的胜负手——斗牛士机甲战队。
只见十几架钢铁战兽勐然从另一支步战营的身后冲了出来,它们两两为一组,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接切开了敌人援军的阵线,蛮横之极的在汹涌的人潮中趟出了七八条血肉通道。
等到兽形态的斗牛士机甲彻底将敌人的阵型碾碎,它们又恢复成人形态,双臂各持一把巨大的左轮手炮,对着那些陷入混乱的泰斯威军队不停的倾泄炮弹,每一发炮弹的威能都不逊色于一发标准的大火球术】。
实际上当机甲战队切入战场的那一刻,这场战斗基本上就算结束了,毕竟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与钢铁洪流对抗呢。
战斗结束的很快,在这场战斗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敌人失去了生命,其中大半死于混乱中自相践踏,然后还有一批兽人俘虏被威廉执行了“十一抽杀律”,这让这些野蛮的家伙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乖巧的令人惊叹。
被俘虏的人类包括精灵、半精灵、矮人等等数量几乎比威廉手下的军队还要多,这让威廉不得不在战后将他们分批押送至南方地区,当然暂时这些人的唯一下场就是充当为谷地贡献劳力的筑路工人。
本来威廉有很大的几率直接攻下泰斯威,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命令机甲战队停在了泰斯威的城墙外面,有一发没一发的对着这座城市进行火力威慑,每一发炮弹都能让这座城市里的残余守军心神震怖。
偶尔步战营还会对泰斯威发起一场练兵性质的攻城战,虽然战斗的结果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但至少士兵们的成长却是近乎肉眼可见的。
事实上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威廉的整编军团基本上都来到了泰斯威,轮番的进行着以战代练的行动。
而泰斯威的守军在经历了那场惨痛的失败之后,却也是一直在不停的向散提尔堡本部乞求支援。
而散提尔堡人也不负所望的派出了相应的援军,包括一支来自北方渡鸦要塞的边防战团,人数大约在四百人左右,以及来自散提尔堡的两千市民征召兵。
只不过这些援军没能全部抵达泰斯威,他们俱都遭遇了威廉提前安排的伏兵,每一支援军都在被伏击中折损过半后,方才有一些“幸运”的残兵败将得以侥幸“逃脱”,并胜利抵达泰斯威。
此后散提尔堡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往泰斯威送一批援军,有的时候这些援军可以十分顺利的抵达泰斯威,然后泰斯威就会迎来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大批大批的士兵倒在那些恐怖的钢铁机甲的炮火之下。
有的时候散提尔堡的援军则会半途遭到攻击,他们或能轻松的击退伏兵,或在被伏击中伤亡惨重,有时甚至还会全军覆没。
渐渐的散提尔堡人甚至抽空了渡鸦要塞的军队,散提尔堡中的合格兵源也开始枯竭,而这场痛苦的战争却始终看不到尽头。
无奈之下,散提尔堡人开始组织奴兵,并从那些有联系的城邦中抽调兵力,招募雇佣兵,他们甚至还派人去了北方的蛮荒之地招徕兽人部落南下。
当然威廉这边也不是只靠着两三千人打天下,南方谷地但凡隶属于威廉麾下的城市和地区,也在不停的抽调人手北上,一批批的加入威廉的整军大营,接受相应的军事训练。
而得到了足够历练和整备的军团,则以步战营为单位被派往了南方的几个战略要地驻扎,比如弓谷、战役谷、伤痕谷等地。
在这个冬天里,威廉干得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龙嵴山脉北方的戎马草原上,用十二个超级大烟花把想要南下爽一下的数十个兽人部落的联合体给扬了骨灰,其中包括一个叫做依那伏的兽人圣者,也倒在了威廉的铁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