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毕竟,宁寒压根没见过岳倾城,只是从林沧澜留下的信中知道有这么个人。
现在想想,能让岳龙城岳家在二十年前将未出世的女儿订婚给他,林沧澜到底做了什么?
从小到大,宁寒都不清楚林沧澜有多强。
他只知道自己这位师父无所不能,但凡你能想到的,他都能做到。
你想不到的,他也能做到。
曾经宁寒以为林沧澜能让帝城秦家、叶家订婚,该是造化境?后来有了纳兰轻语,也许应该超凡级?入圣级?
现在得知岳倾城的消息,宁寒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低估了林沧澜。
这位师父,当真,深不可测。
“岳倾城在岳龙城,还是在天雷府?”
“我说兄弟,你可悠着点,岳倾城可不是好惹的,她师从天雷府太上长老方恩慈,年近二十岁,已经是超凡级初期,据说最近就要再次突破,迈入超凡中期,连我都不敢惹她。”
雷枫小声提醒道。
“她在天雷府。”
哦——
宁寒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岳家拜访。
先见过雨倾城,把事情说明白了,再和对方长辈交代一声。
婉拒岳、秦两家邀请之后,宁寒并没有和雷枫一起,选择独自在岳龙城转悠。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千年前被秦家老祖坑死的那位岳家老祖,居然叫岳飞,而秦家那位老祖叫秦桧。
这里是圣域,风土人情与外界无异,要说重名也正常。
可问题是,两个都重名,这就很巧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岳龙城最中心区域,站在了城主府门口。
和北凉城不同,那地方四大家族把持,没有城主。
而岳龙城是有城主的。
城主不掌权,只是负责监察,是由天雷府设立的,监管秦家和岳家的存在。
主要还是为了避免两家发生大冲突,为了避免生灵涂炭。
城主府并不恢弘壮丽,就像是摆设一样,平日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青砖瓦砾,平平无奇。
如果不知道城主府的真正用意,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有人恶作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宁寒靠近了城主府,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吸引着他,要他进入城主府,得到它。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站在城主府门口,宁寒已经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就是那种感觉。
“什么玩意儿?”
吱~呀~
老旧的大门打开一扇,露出一颗脑袋,是个头发花白,身材有些佝偻的老妪。
揉了揉昏花浑浊的老眼,盯着宁寒看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仔细对比。
“您是,宁寒少爷吧?”
“您是?”
宁寒诧异地看着对方,能一口叫出他名字,此人有点门道。
她怎么会有自己的画像?
看那老旧的纸张,泛黄的页面,分明是已经珍藏多年。
可是画像上那个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不科学……
是啊。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科学。
“老奴终于等到您了。少爷,您快进来吧。”
“……”
宁寒跟着进入城主府,入眼是一片荒芜,给人一种很久没人住的感觉。
城主府并不大。
很快来到书房,老妪打开门,就在门口候着了。
“少爷请进。”
宁寒能感觉到,冥冥中吸引他的东西就在书房,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血脉相连一样。
回头看了一眼老妪。
后者笑了笑。
“是白小姐留下的。”
“谁?”
“上一任城主,白樱兰,白小姐。”
轰——
宁寒虎躯一震,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
白樱兰。
七师姐。
她怎么会是岳龙城城主?作为天神岛最杰出弟子,白樱兰……
她怎么做到随意进出圣域的?
她……
对啊。
圣域百年开启一次,二十年前,师父怎么把自己和六师姐从圣域带出去的?
一连串疑问再次涌上来。
宁寒深吸一口气,迈开坚定的步伐走进书房。
或许,这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书房里空荡荡的,书架上没有一本书。
只有书桌角上巴掌大的砚台下压着一封信。
拆开来。
“小师弟,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师姐已经离开圣域了,你可能会有很多疑惑,这里就不一一为你解答,自己慢慢探索吧。”
“……”
宁寒一阵无语。
不帮我解答,你说那么多干嘛?
信中写道“实不相瞒,师姐只是当了几天城主玩玩而已,实在没劲……”
“砚台是师父留给你的宝贝,和那块黑色板砖同源一体,与之对应的还有一支笔,不过很遗憾那支笔遗失了,你得自己去寻找。能找到的话,它们所具备的的力量,比你父亲留给你的千绝刀还要强悍。”
什么?!
宁寒瞳孔一缩,仔细阅读信中内容。
父亲。
千绝刀是父亲宁无悔留给他的?
师父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七师姐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
宁寒强忍住内心的巨震,把信看完。
最终深吸一口气,掌心萦绕一股澎湃的内力将信磨成粉,簌簌飘落。
当他拿出黑色板砖,与砚台放在一起。
两者就像是墨汁入水一样,直接开始融合蜕变。
简直和电影特效一模一样。
微弱的光芒流淌,两者融合完毕,砚台大小没有任何变化,黑色板砖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翻过来看,砚台下方出现一个字。
古老的“台”字。
从它占据的位置来看,砚台底部应该不止这一个字或许是“砚台”两个字,或许还有别的字。
握在手心,砚台与宁寒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好像就是他身体一部分。
之前吸引他前来的冥冥中的感觉,大概就是这砚台了。
信里交代了。
这砚台,可以和之前的黑色板砖一样,当砖头砸人。
宁寒其实很想试试到底是砚台更硬,还是千绝刀更锋利。
想了想,最终没有尝试。
不管千绝刀是不是让母亲留下满怀遗憾与恨的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留下的,至少,这砚台是养育他二十年的师父林沧澜留给他的,万一毁了,太可惜了。
找了一遍,确认书房里没有其他遗留。
宁寒走出书房,见到院子里空荡荡的,老妪不知身在何方。
“老人家?”
很快,宁寒发现城主府大厅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干枯的身体,像是风干了。
依稀能从脸上的轮廓看出几分微笑。
她,去世很久了。
她,正是刚才接引自己进入城主府的老妪。
她……
宁寒不信鬼神,可他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来时遇见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妪的怀里,有一幅画,画中男子,与自己……
不!
只是八分神似,并不是完全一致。
眉宇之间多了一种睥睨天下之气,有种久居高位傲视苍生的感觉。
那种气质,宁寒并不具备。
只有久居高位,高高在上的人才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养成。
莫非……
宁寒手臂狠狠一抖,把画捧在手心。
这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