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慕轩基本能够将毒素的影响彻底的化解。这无疑对留下的四人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境界最高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风尘、云追和百里伯渔,都是宗气境的小学生。但这足够让胖子和老道两个人惊讶,他们可是知道风车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茵陈和杨问柳已经撤出,百里伯渔为风尘吃了他最后一个烧饼而喋喋不休,幸好几人的身体被灵晖浸染,几天不吃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只是,总有一些另类,比如从没离开过饭桌的白行简,心宽体胖的百里伯渔,和从不挑食的风尘。
“这一来一回,恐怕脚程再快也需要三天半的时间吧?”
“嗯,差不多。”
“那咱哥儿几个,就这么宅着?”
“愿闻高见?”
“天黑了以后,摸进去看看?”
百里伯渔这个提议立马引起了风尘极大的兴趣,只能说茵陈的反复叮嘱,不无道理。
慕轩倚着门栏,边听着周遭的声响,边闭目养神。虽然风尘没有开口赞同,慕轩也没有睁眼去看他的表情神态,但立马就出言提醒了一句。“茵陈说过,绝不能轻举妄动。”
风尘才想起,这还有一个木头脑袋,死板的不行,所以只好将是否夜袭的决定,搁置下来。
天光还未变暗,但已近黄昏的时候,本来寂静的古镇,总是偶尔泛起些嘈杂。
百里伯渔好奇,“走啊,去看看?这是要开联欢会啊?这么热闹。”
风尘和慕轩注意到这种反常之后,都开始起来收拾这本就破旧的屋舍,仔仔细细的抹去几个待过的痕迹。
“我说,死胖子!”
“干嘛?”
“你说你有脑子留着不用,是不是准备留着当遗产的?”
“这都火上房梁了,你还有心情编排我?”
“废话,这还用问嘛?这都快一天了,肯定是准备处置被抓了的几个人,结果发现都跑掉了。”
云追则没有那么多话,直接了当,“该换地方了,一会应该就会搜到这边了。”
就这样,直到黑幕降临,时至前夜,四个人翻爬跳跃,来回穿梭于古镇的废旧街巷之间,像嬉闹着玩耍捉迷藏的小小少年,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扮鬼的玩伴。
直到古镇中的人逐渐褪去,他们才又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在一天的时间里,慕轩也发现了,这位百里伯渔,竟然能比风尘更加聒噪,与之相比,风尘简直就是乖巧听话的满月婴孩,可爱的不行。
“我说,介得躲到嘛时候?他们都不睡觉的嘛?”
云追再附近巡视了一圈,回来后正好听见这句问话,“应该可以睡了,都撤回去了,不过恐怕得有人守夜。”
“两人一组,两小时一互换。”慕轩做了安排,几人都没意见。
都是常年在外,任务在身,值此情况,俩人肯定好过单人轮换,可以互有照样,互相提醒。
风尘说:“胖子,便宜你了,你和云追先睡。别开小灶啊,直接睡觉。”
百里伯渔和云追这一个月来,都是昼伏夜出,从昨夜至今,又是一天,还没有休息过。也不推辞,这种时候,客气和谦让,毫无用处。
不多时,就响起了沉稳舒缓的呼吸声。
说来可怜,自从被伏击之后,一路上提心吊胆,终于得见风尘,却又卷入一片荒唐之中。风尘也使唤的毫不避讳,吃定了他们现在无处可去。云追和百里伯渔可说是遇人不淑了。
听着他们的呼吸,风尘其实心有不忍,瞩目良久:“看来回去得好好给他俩补补。”
慕轩本想着商量,但见风尘主动的找了门口坐了下来,自己只能去墙角,但绝对更舒服一些,俩人互为犄角,目之所及刚好尽收眼底,没有遗漏。
不知想起了什么,风尘忍不住开口聊了起来,“幕哥,我一直没有问过,那时候你们为什么会在回合森林?”
慕轩似乎对于风尘这种敬语不是特别习惯,沉默了会才回话:“茵陈自小体弱,吸收心螺后更是不堪重负,无极寮给了方剂,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圣兽嘲风的鳞甲骨片。遇到你实在偶然。”
风尘说:“所以今天,你才抢了解毒的药丸。”
“嗯,也不止如此,另外因为,你们三个,毕竟是杏坛将来最正统的传承。那群人不好应对,带头的李宪一直也没有出手,我对烟萝有信心,所以谁吃谁就得留下。”
“哈,偏心,你怎么不让我也一起逃跑。”
“不用激我,你如果走,肯定不忍心让这两人留下帮忙,你也没办法看我一个人,这种事,你做不出来。”
“切,我这种的,绝无道义可言。”
慕轩难得笑了一下,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幕哥,你不烦我嘛?问柳姐一直对我十分照顾,而且我来以后不由分说,就被赏了杏坛学生的身份。”
慕轩没有声响,风尘很是好奇,转头看才发现,慕轩呆愣愣的看着夜光有些发呆。沉了半晌才说。
“问柳有个弟弟,十年前和杏坛西院院长领了差事,结果出了意外,死在枫江之中了,那时候刚刚九岁,应该活到现在和你是一般年纪。你刚来杏坛的时候,有一天问柳突然回来高兴的对我说,你叫她姐,我能看出,这是真的高兴。至于杏坛学生这一层嘛,杏坛遴选自有标准,不管是谁,一旦接任,便是杏坛一脉的将来,杏坛是我的家,因为,我父亲就是杏坛西院院长,皓灵白帝先生,慕帝君。”
风尘有些震惊,杨问柳大大咧咧和院长为老不尊的模样,是看不出还有这种秘辛。更甚者,慕轩竟然也只剩自己,无亲无故。这十年,感同身受这种事,大概谁也不敢说做到极致。
风尘郑重的向慕轩行了一礼,说了一句:“后学风尘,拜见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