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驰穿正装的样子过于让人上头,黎麦到现在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不过,今时今日的她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能藏得住情绪。
哪怕内心风起云涌,脸上也能保持波澜不惊。
只是旁边的女性工作人员按捺不住,水灵灵的眼睛都快黏在季默驰身上了。
“你的搭档呢?”季默驰明知故问。
黎麦不能耽误进度,挽上对方抬起的右臂,红唇轻碰,“季总耍这些小把戏有意思?”
本以为她这么呛声会让季默驰恼羞成怒,可没想到头顶一声轻笑,接着很恬不知耻地回了句“很有意思。”
“无聊。”黎麦脸上带着笑,嘴里吐着槽,挽着季默驰在红毯上踽踽前行。
秦佳苒看得直皱眉,嘴里嘀咕“这丫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旧情复燃看不出来么?”萧景廷在旁边搭腔。
“不可能,”秦佳苒瘪嘴,“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萧景廷不比季默驰小几岁,听了心里总不是滋味,“怎么就老男人了?我们这个年纪,男人的黄金时代。”
秦佳苒的眼白都快铺满眼球了,一脸嫌弃地问“论耐力,比得过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吗?”
“秦佳苒你别激我。”萧景廷最受不了这个。
“我没有啊,”秦佳苒一脸无辜,“我不过说事实而已。”
不过,她很快就后悔逞口舌之快这件事,萧景廷把她拉进化妆间后就没再让她风风光光地出来。
以至于黎麦走完红毯想找她吐槽都找不见。
黎麦先去了一下卫生间,出了隔间在盥洗台前洗手时,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让人毛孔倒竖,黎麦下意识回身,就看到穿着卫衣带着鸭舌帽的女孩,虽然看不清脸,但黎麦认出她是谁。
“黎老师,恭喜。”声带好像被破坏过似的,声音低哑破败,充满沧桑感,像是拿着坚硬的石块在砂纸上打磨。
“初蔓?”黎麦诧异,“你怎么……”
初蔓从嗓子底部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笑声,“很意外吗?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黎麦下意识地警觉,向后退了一步抵在大理石的台面上。
卫生间此刻没有别人,初蔓一步步朝她逼近,右手被卫衣的长袖子盖住,半举在身前。
“季先生和我分手,是你挑唆的吧?”初蔓渐渐抬头,脸瘦得不像样子,颧骨突出地厉害。
黎麦被她的状态吓到,尽量安抚,“我没有。”
“呵,”初蔓显然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她勾唇阴仄地一笑,表情令人毛骨悚然,“随你怎么说……”
黎麦还想着该怎么脱困,但初蔓的声音忽然尖利骇人,她双目圆瞪,两手抱在一起露出手心攥着的匕首,直直地朝黎麦挥舞而来。
“你给我去死!”
初蔓疯了一样扑向黎麦,黎麦赶紧躲开,但还是被刀尖划伤手臂。
她顾不上疼,脚上的高跟鞋让她没办法迅速跑掉,急中生智下,她一把推倒了墙角半人高的瓷花瓶。
陶瓷碎片碎了一地,可初蔓一点都不畏惧,直接踩在上面走向黎麦,笑容愈发诡异惊悚。
“亏我还很崇拜你,把你当偶像,原来也就是个烂人!”
初蔓在经历过自杀事件后,精神受到重创,虽然平日里表现得都很正常,但当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大发脾气,摔烂家里的所有东西。
当她看到黎麦参加双年展的消息被营销地铺天盖地时,冲动终究战胜了理智。
她觉得因为季默驰的抛弃,那些小姐妹都在背后里嘲笑她,就连平时别人和她打招呼都好像是在看她笑话。
黎麦看出初蔓已经不能正常沟通,她弯腰捡起一块更大一些的碎片。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女宾和黎麦对上眼,看到血正沿着她藕白的右臂低落,在地上染出一小片艳红。
“啊!杀人了!!”刺耳的惊叫穿透展厅,很快就有人跑过来。
初蔓被尖叫声吓了一跳,本就是激情报复,惊吓之余她完全失智,举起刀子再度挥向黎麦。
黎麦也被吓傻了,下半身完全无法行动,只能闭上眼睛举起手里的碎片妄图挡住刀子。
时间仿佛静止,黎麦紧张地冷汗沁满额头和后背,可她浑然不觉。
一阵嘈杂后,冰冷的身躯忽然传遍一股热流,她惊慌地睁开眼睛,已经被人紧抱在怀里。
从露出的一点点缝隙里看去,初蔓被保安扭住了手腕,嘴里继续发出难听的叫喊声。
“季先生您流血了!”
黎麦听到这句话后,还没做反应,人就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