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在窗户前站着,墨色衣袍与窗户外的黑衣融为一体。
还没站稳,就被墨辰逸抱进怀里:“我以为你不来了。”
双手垂在身边,内心挣扎片刻,还是抱住了他,令人安心的怀抱很久没有拥有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腿有些僵了,我轻微动了下,他松开我,牵着我的手在桌前坐下。
墨辰逸盯着我,像狼盯着面前的肉,思考着从哪下口。
我避开他的视线,将天山雪莲和一个药瓶放到桌上:“你的伤还没好,我来送药。”
“不是让舅舅给过我了?”
“那是毒药,回程途中可能不太平,用来防身的。”
“那这些呢?”
“小瓶子里是救命的药,天山雪莲能助力你修复内伤。”
墨辰逸笑的比月亮还明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苦涩:“然后呢?”
“什么?”
“无忧是想与我两清吗?”
“不想。”这些东西怎么能还清救命之恩呢?我下意识拒绝。
墨辰逸起身,半蹲着身子,与我平视,声音蛊惑:“那是想与我结百年之好吗?”
百年,我没有百年啊,我头还没扭到另一侧,就被一只手拖回来,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直白道:“我要一个答案。”
“或许...或许我没有百年。”
他笑了:“没关系,这辈子活不到百岁下辈子继续。”
“下辈子谁知道在哪?”我还有使命在身上,还有族人等着我。
“我知道无忧在哪,我去找你。”
“你要是能找到,你就来吧。”冥界的关系哪是那么好走通的。
“那这辈子呢?”
“我们不是有约定我三年之内不嫁人吗?”
墨辰逸放下手掌,郑重问:“三年,以国为聘,迎你同分天下,应否?”
“如果...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应。”三年,那股力量应该还没找到,就让我贪心一段时光吧,那片冰海太冷了,如果琴里的力量归位,我也就活不了了。
他在我脑门敲了下,把我拉进怀里:“好好一小姑娘,应该想着自己长命百岁。”
天快亮了,我该走了“你好好养伤。”
墨辰逸摸摸我的头“知道了。”
见他笑容比初生的太阳还要灿烂,我不自觉也扬起了嘴角。
回了长乐宫,听说和北海的谈判落幕了。早朝前父皇收到北海国主的信函,最终以边境五城换回颜丹颜炳,且曹玄烨带一队人马护送二人回到北海国都。
“父皇”御书房内我问:“为什么要曹大人带队护送?我们正是用人之际。”
“琉璃即将和南毅联手攻打东渺,为防北海添乱,需要有人挑起北海内乱,拖住北海。”
“曹大人去做这事?能行吗?”
父皇笑了:“拭目以待。”
北海谈判团启程前,曹玄烨找到我,递给我两份地契:“松竹馆和曹府就拜托公主照料了。”
“给我?曹大人在京都应该很多好友。”
“这两处是皇上给置办的地方,给公主最好不过。”
“进了别人的地盘小心行事。”我拿给他一块令牌:“这是我在北海安置的暗桩,允你调动差遣。”
“多谢公主。此去...或许经年,公主保重。来日...”后面的话曹玄烨没说完,来日如何呢?
听说他从长乐宫离开后去了御书房,君臣二人相谈一夜,把酒言欢,以至于父皇误了第二日早朝。
午膳过后,北海谈判团启程,父皇说让我陪他出宫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北海谈判团前头的送君亭。
曹玄烨脱离队伍,进了送君亭,父皇递给他一个包裹:“御书房内君臣,送君亭内师徒。此去艰险,万事小心,曹府给你留着,想回来时就回来看看。”
父皇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
“玄烨谢过恩师。”曹玄烨跪在父皇面前磕了三个头,策马离去。
回宫的路上,我问父皇:“怎么觉得曹大人一去不复返呢?”
父皇答:“或许这是朕与他此生见的最后一面了。这些年朕拿他当儿子教的。”
“父皇这么说,儿臣可要争宠了。”见他神情低落,我故意道。
他笑着揉揉我的脑袋:“都是给无忧备着的人。”
“东渺那边怎么办?简玉珩这个人挺危险的。”
“东渺国主不会拿五座城池换他这个儿子,明日就让东渺谈判团离京。都走了,就该整治内部了。”
沈泽轩与东渺谈判使言明:“既然谈不拢,便各回各家,二皇子留琉璃国都做客。”
“北海五城换回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太子。到东渺这一个人就五城,琉璃未免太过欺人。”
“原来最像东渺国主的二皇子和北海太子是一个价钱。”沈泽轩讥讽道:“不如东渺自己说愿意拿几座城池来换?”
谈判团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谈判使说:“一座。”
“看来七公主和二皇子在东渺国主心里一视同仁。”沈泽轩说:“但在琉璃这,二位可不是一个价钱。诸位请便。”
“错把鱼目当宝珠。”东渺谈判团内有人说了这句话,整个谈判团愤愤离去。
没过多久,紫荆来告诉我:“公主,东渺谈判团被撵出城外了。加上近期处置了些大臣,朝内有些声音,说皇上专横独裁。”
“柳右相那边的人说的?”
“还有一些看起来跟柳右相没关系。”
“也正常,触碰了利益。”
紫荆瞧见我在纸上写的“错把鱼目当宝珠”,我问他:“你说东渺谈判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鱼目,谁又是宝珠?”
“应当说的是七公主和二皇子。”
“如果简韵是宝珠,宝在哪?”
“淼族圣物听她的?”
“那日简韵已被送到边境,驱动淼族圣物咬父皇的是谁?”
“当日...”紫荆突然道:“公主,那日远处好像有窸窣的哨声。”
“我也听到了”我回:“从紫竹院传来,那日藏在紫竹院的是应当是瑟裳。”
“吴妃是淼族人,教了她怎么驱使也说不定。”
我摇头:“若当如此,不该大费周章救简韵,应当送瑟裳从暗道出宫。”
“或许是以为圣物在简韵手上。”
我还未答,就听见皇后慌里慌张的走来:“无忧,柳右相被下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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