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afia最近好像动静变小了,&bsp&bsp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好像很久没在领地附近看见黑西装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首领快要坚持不住了”
“想想也是呢,自从上次传出他病危的传言,&bsp&bsp已经过了有两三个月了吧,&bsp&bsp如果病情恶化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
屋檐上,&bsp&bsp西宫里绘坐在中原中也身边,&bsp&bsp晃着脚眺望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bsp&bsp漂亮的粉色眸子里倒映阳光初升的的光芒,&bsp&bsp闪闪发光。
在她身边,&bsp&bsp中原中也侧眸凝视着她的侧脸,看她精致的脸颊在橙黄的光影中闪耀,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bsp&bsp水晶一样的粉色眸子很漂亮。
他的思维不禁发散起来。
每次看到这双澄澈的眼睛,&bsp&bsp他就会想起当初捡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在羊的领地巡逻,西宫里绘浑身脏兮兮地出现在他面前,瘦骨伶仃的,全身上下都脏得看不清模样,&bsp&bsp只有黑乎乎的脸上,这一双粉色的眼睛格外让人动容。
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bsp&bsp还有火烧的痕迹,&bsp&bsp但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从小生活在镭钵街人们惯常的麻木,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像燃烧着烈焰的菖蒲
尽管柔弱,却埋藏强大的力量。
明亮到几乎要把人灼伤。
中原中也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明显不是镭钵街长大的人,看这样子应该是外面流窜进来的如果没有势力保护,&bsp&bsp很快就会消失在深渊一样的镭钵街吧。
没准下一次见到她,&bsp&bsp就是一具尸体了。
鬼使神差地,&bsp&bsp中原中也把她带回了“羊”的领地,&bsp&bsp带她远离了危险。
他本来好像不是这样心肠软的人
“中也中也”
中原中也逸散的思绪被西宫里绘召唤回来。
“嗯怎么了”
看着中原中也疑惑不解,完全t不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西宫里绘鼓了鼓腮帮“中也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吧”
从刚刚开始就视线飘忽双目无神
这就是根本没有在听她的话吧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说出来让我听听”
中原中也脱口而出“想你”的身世。
西宫里绘的脸一下子爆红起来“中也你在胡说什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后知后觉,白净的脸庞爬上红霞,耳尖红红的辩解“不是,真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是太紧张,中原中也原本流畅的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西宫里绘悄悄低头,看到他蜷缩起来的手,不安地拽着卫衣垂下来的帽绳。
“你,我,你这个”
西宫里绘的话磕磕绊绊,也连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天边的朝阳升起,朝霞尚不及两个人面颊上的艳丽颜色十分之一,初夏灼热的空气流淌,双目相对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突然流动起来。
好看。
中原中也怔怔。
救命救命纯情的中也我也好可
表面小脸通红,内心不文雅地发出鸡叫,荒川依奈现在的想法就是兴奋中夹杂小小羞涩,羞涩里还有着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纯情到对视就脸红的中也什么的
宿主注意形象
用透明的胶质小手捂住眼睛
收敛一下啊宿主口水都快流下来啦
“呃,那个,我知道了”西宫里绘匆匆忙忙撇开视线,“柚,柚杏她们好像在找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中原中也有什么表示,直接自顾自沿着搭在一边的箱子跳了下去,就是跑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慌张。
溜了溜了,要不然她怕自己会暴露s本质。
“诶”
中原中也伸手,连她的裙角都没够到。
望着视野中渐渐消失的纤细身影,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充满揶揄。
什么嘛
平日里身体柔弱的人,一碰见这种事情动作怎么这么灵活
没有多想,中原中也“嘿咻”一声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三四米的高度对他来说和玩儿一样,要不是为了照顾身体不好还非不信邪,成天上上下下的西宫里绘,屋檐下面堆的箱子都没有必要存在。
“真是的,我还没解释完呢,跑得这么着急。”
中原中也抿嘴失笑,最近心里堆积的压力都在这样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突发事件里面消散,心头轻松了许多。
作为“羊之王”,中原中也冷静自持的表面下深深的疲惫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没人知道多少次无人的夜里他的辗转反侧,每天只有和单纯没有烦恼的西宫里绘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稍微放松几分。
想到西宫里绘,中原中也的脸色又有发红的趋势。
刚才的误会好像还没有解释清楚
“算了,”中原中也抬手,用冰凉的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喃喃道,“下次有机会再解释也来得及”
预感自己如果追上去绝对会被恼羞成怒的西宫里绘瞪,中原中也悻悻停下脚步,准备有时间再和西宫里绘解释清楚
自己真的不是什么色狼啊
穿过废弃的垃圾堆和迷宫一样弯弯绕绕的小巷,荒川依奈喘着气放慢了脚步,给胸膛中响若擂鼓的心跳缓和的时间
西宫里绘这具壳子的羸弱真不是说着玩的,就跑了不到两百米,荒川依奈的胸口就传来一阵阵刺痛,喉咙也火烧火燎的疼。
呼好险,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荒川依奈弯腰扶着膝盖不住喘气,脑海里还是少年中也红透了的脸颊。
人们常说秀色可餐,原本用来形容女子的词语放在少年中也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少年的脸还未长开,脸颊上的婴儿肥尚未消瘦下去,却依稀能窥到长大后俊美绝伦的影子。
当那双钴蓝色的眸子凝视着你,靠得那么近,漫天星辰都沉落在那双浩瀚大海中,闪烁点点星光。
全部的宇宙和瀚海里,世间万物都不能动摇的眼眸中,澄澈到只倒影着一个你
她就问,换谁不心动
换谁能不心动超大声
宿主,平静下来,数据监测到西宫里绘心动过速,排汗量失常,血压正在升高。
冒头,打断了荒川依奈激动的心情。
啧,麻烦。
直起腰版,水蓝色发丝水流似的顺着窈窕的后背曲线流下,荒川依奈抬头,用手轻拍胸口,感受着胸口滞闷的感觉渐渐平复,四肢麻痹的感觉也潮水一样退去。
继续监测马甲的身体健康情况,必要时能使用强制手段,反正就是没有我发话,不能发病。
西宫里绘的身体真的是太弱了,不用武器,她的战斗力基本在“羊”里面垫底。
要不是怜悯女孩子的心思作祟,荒川依奈也不准备用这样的马甲。
是,宿主
拉出健康面板,分了个屏给西宫里绘,在监测指标上画了一道线,只要监测数据超过这条线就会自动提醒荒川依奈。
一阵冷风吹过,满身是汗的荒川依奈打了个冷战,又一次深刻感觉到这个马甲的脆弱。
看着没有动静的门帘,荒川依奈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啊,真是的,效率真慢,真不知道这样的家族为什么还没有被吞并。
此时,荒川依奈正身处一间歪歪斜斜的房子前,漂亮的小脸蛋上全是烦躁。
如果让“羊”的成员看见这样的“西宫里绘”,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所房子和周围的房子没有什么不一样,同样残破不避风雨的屋顶,几片破布搭成的帘子,阳光下围绕着的蚊蝇“嗡嗡”个不停,臭烘烘的下水道气味弥散。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门口插着的一根竹竿吧,细细长长的竹竿深入地下,露在地面上的部分血红血红的,好像沾满鲜血一样瘆人。
突然,门口剩下半截的门帘一动,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姐,外面太阳大,快进来”
人来了。
荒川依奈重新换上柔弱的笑,一步三摇地掀开帘子,毫不犹豫地进了破破烂烂的屋子。
笑死,现在知道太阳大不能让她晒着了
早干嘛去了。
“小姐,这是我们调查出来的证据”
鸡皮鹤发的老者杵着拐棍,后面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严阵以待,被团团围在中间的少女细胳膊细腿,巨大的体型差衬得她楚楚可怜。
但是西宫治夫心里明镜一样,这个看起来弱得像只绵羊的少女,才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
西宫家族流落在外的直系血脉,西宫族长妹妹的亲生女儿。
唉,都是现任族长太过于窝囊的缘故,连自己妹妹的性命都护不好,让西宫家的仇人得手,一把火烧了半个老宅。
西宫家族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经变成被虫蛀空的大树,岌岌可危。
本来以为要看着偌大的家族分崩离析,他这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东西跟着无颜下去见祖宗了。没想到这个不被抱有任何希望,先天不足的大小姐居然能从火场里逃出来,一改往日的懦弱平庸,隐藏在暗处联系到了自己。
西宫治夫暗自点了点头。
隐藏在最混乱的镭钵街,就不用担心暗处的敌人发现羽翼尚未丰满的她,布局谨慎又大胆,除了对“迁月”格外关注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偏好
简直是英明首领的模板。
“好,谢谢西宫爷爷,”荒川依奈软软笑着,双手接过档案袋,“家族的情况不好我都是知道的,真是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为小姐效劳”
几个大汉立定,满脸正色。
身体不好的小姐都能坚持,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麻烦的
“小姐住在这样的地方才更辛苦等外面局势稳定一点,老夫一定会把小姐接出来。”西宫治夫满脸祥和。
“不着急,我在这里,让敌人以为我死在那场大火里面更好。”
笑死,本来就是冲着中也来的,西宫家族才是可有可无的,她傻了才会舍本逐末地离开呢。
“小姐真是受苦了,既然东西已经送到,老夫就告退了。”
“西宫爷爷慢走。”
荒川依奈面无表情地目送一行人掀开帘子离开,低头绕开绑线,把文件夹里的文件抽了出来,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上一目十行,还要求小八跟着扫描存储下来。
不到一分钟,荒川依奈看完文件,从兜里掏出一个廉价的打火机,利索地点燃了文件。
明灭不定的火光照亮了阴暗的屋子,在西宫里绘精致柔弱的脸上映出跳动的阴影,那一双粉色的眸子里面空空荡荡。
呵,西宫治夫永远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姐”早已死在火场中吧。那场惊动了半个横滨的大火烧尽了一切,连同那个体弱多病,最大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舞者的女孩一起。
“放心吧,既然决定利用你的家族,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仇人的。”
荒川依奈低声喃喃,尽管那个她在她临死时只见过一面的,拥有水蓝色发丝的脆弱女孩永远也不会听见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丝一缕的黑色气息从土地里渗出,温顺地缠在她的脚踝上,乖巧地蹭了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