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完全打开了,龚墨才带着他们绕过两个石墩往里面走。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下坡路,路宽两米左右,倒是比才进来的鸡血道要宽敞很多,头顶上方的高度也足有四五米。
只是这一次上方没有横板,而是布满了许许多多像是机关一样的凸起。
路也不长,全程也就二十米左右,当他们走到坡道中央的时候,便看见下方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
“蔡爷爷!”
龚墨快走几步,走到来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跟他行礼,然后转身看着跟上来的杨獲和洛煦煦。
这里只有洛煦煦是第一次来,龚墨便给双方都做了介绍。
“听你师父说过你了,怎么样,丫头,要不要来我这儿锻炼锻炼?”
蔡爷爷名叫蔡全义,是现任蔡家庄的族长,已经七十六岁了,但除了满头银发和白花花的胡子之外,根本看不出来是这么高龄的老人。
尤其是他那一身健壮的肌肉,每一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量感,古铜色的肌肤更是饱满光泽,比司马禅那浑身的疙瘩肉看着更和谐自然,更叫人不敢小瞧。
他着上身,身上纹着繁复的图纹,像是战袍一样布满了整个上半身,甚至连手臂上也有。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用麻绳穿起来的獠牙项链,最大的两颗足有十厘米长,上面寒光闪闪,叫人不寒而栗。
老人家说话声如洪钟,和司马禅那种大嗓门又完全不一样,就真仿佛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练家子,气沉丹田、声波如浪。
洛煦煦乖乖的上前行礼,有些不敢说话,这个有着白胡子的爷爷,看上去好凶——尤其是他脸颊上的几道伤痕,几乎从额头一直划到了下颚。
那双眼睛也充满了锐利的凶光,仿佛一眼就能看出你面皮下的真伪,一眼便能将你拆骨分肉。
“哈哈哈,小丫头害怕了,你师父可说你胆子很大的。”蔡全义笑得更大声了,笑的时候牵动了脸颊上的伤疤,反而让他显得更凶狠。
龚墨拍了拍洛煦煦的肩膀,这才笑着打趣“蔡爷爷,您确实挺吓人的,我师妹还小呢,害怕也挺正常的。”
“啧,臭小子瞎说。”蔡全义收起笑来,瞪了龚墨一眼,然后转身往里面走去,“行啦,都进来吧,正准备开工呢。”
蔡全义凶狠的眼神,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总让人觉得他在瞪人,尤其是他不笑的时候,就仿佛是要杀人一样的眼神。
但实际上,他是很温柔爽朗的人。
三人跟在他身后往里面走,很快就走进了一个山洞里面——整个山洞仿佛是把蔡家庄外面看着的那整个山头的里面都掏空了一般,大得有些惊人。
洛煦煦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起来。
山洞的顶上是一整面几乎平整的圆顶,顶上悬空挂着数不清的棺材,大部分是木制的,还有一些似乎是金属和玉石制成的。
每一口管材外面都围着粗壮的锁链,把它们捆得结结实实。
下方的灯光照射上去,影影绰绰的形成了许多的黑影,叫人觉得又壮观又森然可怖。
山洞里面有许多单独的小房间,围绕着整个山洞形成了一个圈。
而中间至少四五百平米的范围,则摆放着许多比较高的木桌,木桌的桌面足有人的胸口那么高,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只有桌子,没有任何椅子。
里面正有人在给每个桌子摆上碗筷,每个碗里都装了一半碗灰色的粉末,还有人往每个碗里插入三只褐色的短香。
“他们是做什么呀?”
洛煦煦咽了咽唾沫,好奇心又上来了,忍不住凑过来小声的问龚墨。
还没等龚墨开口,蔡全义就笑着反问起来“丫头,你猜猜他们在做什么呀?”
“唔……”
洛煦煦顿了一下,还是有些怂,但又本能的觉得这个老爷爷可能只是外表有些凶,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挺和蔼的。
“他们是不是在供僵尸呀?”
“哟,小丫头挺聪明的嘛,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蔡全义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香碗,又指了指上面吊着的那些棺材,“不是供僵尸,是驯养僵尸。”
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洛煦煦还是乖乖点头,四人又往里面走了些,路过的蔡家人,都笑着跟龚墨和杨獲打招呼。
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显然跟龚墨很熟悉,互相还笑闹了一会。
“差不多该开饭了。”
蔡全义看了一下手机,嘟囔了一句,又转头看着洛煦煦“小丫头,你真不怕吗,一会可是有很多僵尸要下来的哦?”
“真的吗!?”
哪知听了这话,洛煦煦只差没两眼放光跳起来,立刻凑到蔡全义身边,指着那些棺材问道,“那些里面是不是都是僵尸呀,一会它们要从上面跳下来吗?”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有趣,哈哈哈。”
蔡全义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洛煦煦的头,小丫头今天扎着一个单马尾,显得又阳光又健康。
洛煦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个爷爷好像确实不吓人,便索性放开了,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来来来,我们上边上些,不然一会砸坏了小丫头,罗耶可要来找我拼命了。”蔡全义笑着领着他们往更里面走了些,那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平台。
平台的四周围着许多高高的石柱,每一个石柱上面都刻满了符文,洛煦煦仔细的瞅了瞅,想看出来刻的什么。
哎呀!一个都不认识!
她一边跟着走,一边兴高采烈的四处观察。
周围的石壁、山顶,还有半空中挂着的那些棺材上,都贴了许多黄符,有些符纸看上去略有些陈旧,却连一张破损的都没有。
不仅如此,空中还牵引了许许多多的红线,红线上面串着好些铜铃和铜钱,虽然看着凌乱,却仿佛形成了某种法阵一样,乱中有序。
“当心脚下,别摔着。”
身边的杨獲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洛煦煦这才发现自己看得走神,差点一头撞到柱子上,回神的时候才看见蔡全义和龚墨早在三四步之外停下了。
正看着她笑呢。
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跑了回来,蔡全义有些宠溺的又拍了拍她的头。
众人刚刚站定片刻,四周的灯光便突兀的熄灭了,只留下了每个桌上点燃的一根蜡烛勉强照亮。
随后便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举着三只巨大的长香走了出来,他头上戴着大大的兜帽,叫人完全看不见他的面孔。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们身边的高台上,将手中的三支香插在了台前的一个巨型香炉里。
“卸锁!”
“盖起!”
“棺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