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雷泽中,靠近岸边的芦苇丛,防风氏的六名族人乘坐着竹筏向北朝着汪芒国进发。
通红的夕阳,透过芦苇,撒下余晖,在水面留下金光闪闪的波光。
竹筏上,少康撑竹篙,蛮牛、桑、噜噜和砾划着桨。
族长靠着一堆物品坐在竹筏中间。
族长感叹地说道
“有木桨帮助着划水,竹筏真快啊,看来明天中午就可以到汪芒国了。”
“这木桨现在做起来也容易了,一个人不要半天就可以做好一个,以前可不敢想啊!”
噜噜接口说道“青,青说……说过一种叫船的东西,还要快,青说,有那种船,到汪芒国大半天时间就够……够了!”
被叶青提拔起来做了木作区的管理者,噜噜慢慢地不再害怕说话了。
众人立刻来了兴趣,各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砾很是急切地问道
“那怎么不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早就要做出来啊!是你们木作区的人学本领太慢手艺太差做不出来吗?”
噜噜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瞎说!”
“青说了,做船需要一种油。部落外有一些树,哪些树会结那种不能吃的果,我们都当那是没用的东西,可青说,那是很有用的东西。”
“青说,那种果子里面的坚硬果核,晒干炒熟,便可以榨出油来,那种油不会坏也不会变臭,可以放很长很长时间。”
“青叫那种树桐树,榨出的油叫桐油!”
“青说,造船要用桐油,造好的船需要反复的多刷几次桐油,船才能不漏水,还能让船板不会朽烂,一条船可以用好久好久!”
“现在桐籽还没有熟透,不能榨油。”
砾犹豫着问道“是……那种有白浆,味道很苦,吃了又吐又拉,吃多了还会死人的那种果树吗?”
噜噜疑惑地看着砾“你怎么知道是苦的?”
砾尴尬地笑了笑“以前吃过啊!”
噜噜立刻睁大了眼睛“部落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果子不能吃,你……你怎么还去吃?”
砾摸摸头“那不是好奇嘛!”
竹筏尾端撑竹篙的少康和噜噜异口同声叫道“那你怎么没死?”
看看两个好伙伴,砾气愤地说道
“就吃了一口好吧,马上就吐了,太苦了呀,你们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少康和噜噜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看两人笑,砾也跟着笑起来。
族长舒服地靠着一堆物品,笑眯眯地听着三个少年说笑。
过了一会,看看即将落山的夕阳,吩咐众人道“在前面找一处地方,上岸过夜。”
不久,竹筏停在一处岸边。
桑和蛮牛两人背好弓箭,持着长矛先上岸。
他们的弓还是原先的弓,箭却已经换成青铜箭头了。
手上的长矛也是青铜矛头,不过叶青要求他们涂上了一层泥,遮住了金灿灿的光芒,看上去灰扑扑的。
远看的话,外人也只会看成是有些奇怪的石矛。
在岸边的小土坡上,两人用矛柄将周围的草丛全部拍打一边,见没有了动静,便回到岸边竹筏处搬运竹筏上的物品。
很快,几人便将物品搬上小土坡,然后合力将竹筏拖上岸。
竹筏晚上不能放在水中,万一被风浪吹走了,那就比较麻烦了。
拿出携带的斧头和镰刀,将土坡清理出一块足够大的空地,六人开始生火做饭。
少康用石头堆积出一个火塘,然后用三根木棍搭成架子,挂上一个不是很大的青铜锅,然后在火塘中堆上捡来的干芦苇杆子。
他掏出一个竹筒,拔开盖子,露出里面闪着点点火星的蒲草棒子。
这个竹筒是叶青教族人制作的简易火折子。
蒲草,雷泽岸边遍地都是,蒲草棒子,点着了塞进竹筒密封,氧气不充足的状态下,蒲草棒子可以缓慢地燃烧很久。
蒲草棒子,就是天然的火折子。
蒲草有个形象的别名,水蜡烛。
有了蒲草棒子做的简易火折子,野外生火不再像以前那么困难了。
少康抓一把芦花,就着蒲棒的火星轻轻吹了吹,芦花便嘭地一下剧烈燃烧起来。
他连忙将点着的芦花塞进火塘的芦苇杆子底下,很快,火塘中便烧起了大火。
桑拿着青铜匕首切鱼干,看着少康轻易地就生好火,感叹道
“现在这野外生火,真的方便了啊!不像以前,拿着木头费尽力气钻个半天才能生着火。”
“火折子这么简单的东西,这蒲草也遍地都是,为什么我们以前就没人会做呢?”
他又看看装满水吊在架子上的青铜锅,说道“有了这锅,在野外也能吃上煮食了!”
少康白了桑一眼
“这是青照顾老头子没牙,专门铸造的,你以为是为了让你在野外能吃上煮食?”
由于姐姐的死,少康对桑这个姐夫一直没有好脸色。
桑尴尬地笑了笑,瞄了两眼族长,没有再说。
蛮牛一直手持着长矛,在小土坡上来回走动着,目光一直在周围的草丛中来回巡视。
野外很不安全,需要时刻警惕。
六人没有狩猎,将携带的鱼干煮食一番,便算是晚饭。
吃完水煮鱼干后,撤掉青铜锅,在火堆上加了一些辣蓼和青蒿,驱除虫蚁,六人便开始进入轮流休息状态。
族长惬意地靠在一堆物品上,拿着一个葫芦,小口地喝着水,喝了几口,便用木头塞子将葫芦口塞紧。
葫芦现在是部落比较流行的一种容器,坚固又方便携带,是外出时盛水的最佳容器。
“现在生活是越来越方便了啊!”
族长感叹一句,然后又问少康“对了,阿姮原先是嫁到那个部落的?”
“青雀国!”
“青雀国?青雀国很远啊!你是怎么见着阿姮的?”
“就上次纳贡的时候,就在汪芒国啊!”
族长皱起眉头
“这不对啊,阿姮已经嫁入青雀国,怎么让你在汪芒国见着的,还带着小孩?”
族长的怀疑很正常的,这个时代可没有回娘家之说,一个女人嫁人了,基本上就没有再回到原先部落的可能了,没有这个习惯不说,部落外原始蛮荒的环境也不允许经常来往啊。
而带着孩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哪怕丈夫死了,孩子也是部落的,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带着随便走?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野外行走,那不是喂狼吗?
“啊!”
少康惊讶地张开嘴巴,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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